“你……”
就在苏涵想要问第二次的时候，旁边的李佳煊出声了——阴恻恻的声线比起厉南宸来有过之而不不及。
“我弟弟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对他下狠手？”
他咬牙切齿，眼中的红血丝看上去骇人极了。
忍了这么久，没有在车上动手，就已经很仁慈了。
“什么？”这个听上去没头没脑的问题直接让苏涵愣住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个陌生男人口中的弟弟是谁。
怔怔地看着对方有些熟悉的面孔，苏涵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了。
她想起来了！
“你……是李佳煊？”
刚一试探着问出口，地下室里的气氛便离冰点更进了一步。
李佳煊瞪着眼没有说话，显然是等着苏涵的解释。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弟弟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认识。”苏涵下意识连忙否认，目光飘忽不定，不敢看着对方的眼睛。
绝对不能承认，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听到这里，历南宸有了动静。他不过只是换了一条腿跷二郎腿，就让苏涵惊出一身虚汗了。
面对这两个人之间的质问，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当事人处理比较好。
“都到这时候了，竟然还在狡辩？！”李佳煊怒不可遏，上前几步，死死揪住苏涵的衣领，眼中尽是浓烈的恨意，“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安全？呵，既然我能抓你过来，就肯定是有证据的。”
不过，既然已经把人抓回来了，那就没打算走证据这一条路。
除非亲手报仇，把她曾施加在佳明身上的痛苦连本带息地还回去，否则，任何惩罚方式都不能彻底解除他心中的憎恶。
只是，想听听对方下狠手的理由是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什么你弟弟！你们抓错人了！”苏涵一咬牙，死活不肯松口——李佳明死了，这是事实，但反正没有任何人看见是她下的手，死不承认又怎么样？嘴上说有证据，切，谁知道是不是诈她的！
两个人，一个人站着，一个人瘫坐在地板上，争锋相对。
看着苏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李佳煊冷笑。
无关痛痒的逼问恐怕没有任何效果，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再浪费时间。
苏涵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见对方侧身往一旁的桌边走去，拿起桌面上的金属工具箱，熟练输入了密码。
“啪”的一声，箱子被打开。
里面，长短各异的针管整齐地摆放着，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药水，一个个都是用玻璃瓶装好的。
苏涵开始慌张了。
她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成分，但从李佳煊医学天才的身份以及他能搞到那种香这一点来看……绝对不是好玩意儿！
对方显然也没有要打算告诉她的意思，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操作，不一会儿，针管里就已经注满了药液。
“南宸，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有话好好说行不行？”求救的目光投向历南宸的身上，苏涵眼神惶恐地看着李佳煊手里面的东西，瑟缩着撑着身子往后退，整个人已经濒临虚脱，可怜极了。
身后的保镖面无表情地缩小了包围圈，并不让她如愿。
“好好说？我可是已经给过你好好说话的机会了！”李佳煊回头，手里的针尖在灯光下闪着令人胆寒的银光，和他眼底的仇恨一样锋利。
看着李佳煊拿着针管慢慢逼近，苏涵突然联想到苏婉婉最近一段时间在家里的异常举动。
难道婉婉之所以消瘦得那么快，也是因为……
背后吓出一层冷汗，苏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过——想到自己并没有喝下那杯被苏婉婉加了东西的水，她心里悄悄放松了不少。
如果李佳煊此时试图给她注射的药物和水杯里的东西有联系，那么，是不是说只要自己没喝下水，这药物就起不了作用？
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为了就是不让对方怀疑，苏涵脸上的表情尽量恐惧，“你，你别过来！”
面对这种状况，历南宸没有任何想要出手阻止的意图，默许着李佳煊的所作所为。
他看着苏涵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之前，苏涵的穿着打扮非常得体大方，让人根本无法从她的外表挑出毛病，可现在，她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披头散发，说话也慌里慌张的，像是从神经病院里面跑出来的，哪里还有半点富家太太的影子？
“你真的不打算坦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
本来就存在侥幸心理，到这个时候，苏涵更不可能坦白了。
手臂一凉，苏涵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李佳煊手中的药水一点点进入自己的身体——她不是没有想过挣扎，只是，刚一动弹，身后的黑衣保镖们就训练有素地齐齐上前，几双手紧紧抓住她，让她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抽出针管后，李佳煊随手将其丢在地上，冷冷地看着苏涵。
众人没有任何动静，显然在等待药效的发作。
一秒，两秒……
半分钟过去了，苏涵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心里更加窃喜，脑海中刚刚浮现出一点关于要怎么装疯卖傻的念头，整个身体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甚至躺在地板上摩擦，仿佛这样能减少折磨。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苏涵身上的动作更明显。
她翻着白眼，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猛地拉扯。
地下室里的所有人，个个表情都冷漠得不像话，仿佛观看着一个事不关己的表演。
苏涵很想求救，只是脑海中的意识早已是一片空白，除了胡乱抓着自己身体以减轻痛苦以外，其他的，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外。
不一会儿，苏涵皮肤表面开始出现了斑斑红紫色的痕迹。
李佳煊的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痛快而狠戾，“怎么样？舒服吗？”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苏涵认输了，她知道自己赌错了。
瘾发作的痛苦，她太清楚了。
虽然以前没接触过类似的东西，但是，上流社会中从来不缺为了追求刺激的人，这类人，苏涵少说也见过上百次。
只是，如今切身体会之后，才发现这感觉竟比想象中更加从难熬。
几分钟过去了，猛烈的势头降下来了，苏涵鼻涕和口水不停地淌下来，根本就控制不住，也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
“我说，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颤抖着看向自己满手的头发，苏涵胡乱抹去脸上的泪，认命了。
一想到这些发丝都是自己硬生生从头皮上扯下来，她就觉得一阵一阵地发疼。
“我……本来没想杀李佳明的，可是谁让他这么不听话？”
不想杀人，这是苏涵的心里话。
她本来已经打算给一笔封口费，然后这件事情就算了，可是谁能想到事情会忽然往另一个方向发展？
“落得如此下场，也有他自己作孽的原因。”
说着，她露出了一个悲凉的笑容。
“你特么再说一遍？！”李佳煊的怒火再次被熊熊点燃，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苏涵胸口，瞬间将她踢出去老远，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来——要不是旁边的人扯住他，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直一刀接取了苏涵的命。
“咳……咳咳！”好不容易能喘口气，苏涵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踢散了，她不想再一次体验刚才的痛苦，只能支支吾吾开了口，“别激动，先听我说……如果不是你弟弟死活不肯从了我，就不会有这些悲伤的事了。”
历南宸抬了一下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预感，这个女人接下来的话会让李佳煊直接暴走。
……
当天。
幽静的包间里，苏涵翘着二郎腿看着对面的年轻男人，准备付钱了事。
涂了红指甲的手把玩着薄薄的支票，她幽幽望着李佳明，开口：“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懂？”
“嗯！”
李佳明的模样本就英俊秀气，在加上两人“合作”的这段时间里一来二去生出几分熟悉，苏涵对于他这种好看的男人，还真没有抵抗力。
“其实，你想要钱的话，可以考虑另一条路。”她叼着烟，看着白白净净的李佳明，心里面冒出了另一个念头。
此时的李佳明脑海中并没有某些弯弯道道，只知道默默计算距离建立私人实验室还差多少钱，整颗心都放在苏涵手里的支票上。
“你什么意思？不想付钱了？”
“当然不是，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宠物，我可以保证你会得到更多的钱。”
那个时候，苏婉婉还是捞金能力一流的女星，而苏涵也是借着这棵摇钱树大发横财的富婆，身边的小白脸有十几个。
当然也不介意多一个。
这句话一说出来，李佳明就直接暴走了：“得了吧，我宁愿去坐牢！”
即便再需要钱，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再说，像苏涵这种不检点的老女人，他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