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重柳跟在言棠身后走着,二人互看一眼,有些不解。以往发生这种事,小姐必定是第一个跳出来做和事佬,遣散那些婢女,让她们以后小心莫要再犯,绝不会看着她们继续受罚。
那是前世的言棠,无忧无虑,自然也没心没肺,从不对人设防,以为世人皆是良善之人。我待你好,你便会待我好,你不理我,我再好一点,你自然会待我好。
这是她上辈子做人的信条,所以到头来才会在不见天日的水牢里一困五年,最终魂魄难安。
程梵见她最近频繁出门,加上上次夜不归宿,不许她再出门,言棠被府兵拦在了门口,只能先回听雨轩。
路过言清绾的香苑的时候言棠听到里面一阵阵的哭嚎讨饶,院门大开,言棠随意瞥了一眼,满园子的人全都跪着,冻得脸色发青,哆嗦着身子。
都是刚才在罚站的那几个。
程梵黑着脸正生着气,她身边的言清绾一言不发,委屈巴巴地乖乖站着,食指包着纱布,浸了些许血来。
她这血都流了几天了,还没好?
大军回朝那天就包着那只手,这都几天了,还包着,还流血。
也不怕流血身亡了。
言清婉对上言棠的目光,隔着远远的庭落看着门口的言棠,往程梵身上靠了靠,一脸挑衅。
言棠突然想骂人,言清婉这厮闹这么大,不会就是单纯的为了炫耀她比言棠更受宠吧?
言棠想骂脏话。
“一个个的要你们有什么用,手脚不干净还不利落,端个茶杯也能伤了清绾的手!”
程梵审了一个早上也没查出什么来,将婢女们罚跪一天,另赏了二十大板,午膳未到就回房了。
“我刚去给小昭送药,一屋子的人个个一身血趴着,看的我头皮都麻了。”傍晚时分,重柳端着花茶进来,语气中充满了同情和可怜。
“二小姐的白瓷茶碗是个贵重物件,宫里赏的,现在没了,夫人不罚也得重罚。”南烟解释。
“……”重柳看着言棠,欲言又止。
言棠见不得她这样,撇了她一眼,“有什么就说。”
重柳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语气有点尴尬,“小姐,我也就随便那么一说哈,也没什么意思。”
被言棠和南烟瞪回去的重柳,“就是……你生辰不是快到了嘛,小昭她们那天嘴闲,就说起了你金钗那年的生辰宴,刚好被二小姐听到了。我今天一看吧……被罚的全都是那天那伙人。”
南烟:……
言棠:……
“现在知道背后议人会遭谴了吧,以后别老背后夸我,有话当面夸。”
言棠说完悠闲喝起了花茶。
这下轮到重柳无语了。
次日下午,华昭长公主派人通传,明日申时在长公主府设宴,请各家夫人小姐一同出席。
长公主府里落亭湖的莲花和骊珠殿的温泉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美景。可惜现在是冬季,莲花未开,落亭湖一片寂静,不似夏天般热闹,不过倒也另有一番清冷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