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女人,怎么用生灵练箭!”
她两手叉腰,抿着嘴唇一副非常看不惯的样子,而后转头看向身后,语气带着微不可察的轻蔑和嫌弃,“诚远,你们大周的女人可不似你说的那般娴静温和。我看她方才射箭,把把击中红心,可不是什么柔弱女子,以鸟为靶,也不见得是什么良善之人。”
玄衣少年自树荫处走来,锦缎上笼上一层影影绰绰的光辉,朦胧的不太真实。傍晚的霞光照射在言棠脸上,刺的她本能的眯起了眼睛,让她看得不够真切,但仅凭那颀长的轮廓,挺拔的身影,她便敢笃定,那就是墨诚远。
她念了那么多年地墨诚远。
“言棠,一年多不见,你的箭法又长进了。”
清冽的声音透露的熟悉的调侃差点让言棠哭了出来。
一年多吗?于她而言,她与他的再见,岂止隔了一年。
这时候的他,身上还寻得见少年明朗阳光的样子,有些不羁,顽劣,甚至可以说是泼皮不正经。他好开玩笑,爱捉弄人,虽然也有不近人情臭着脸的时候,但大多时候也只是一个翩翩少年。
她迎着霞光望着他,脸上的表情已然有些不真切,周身仿若笼罩在温柔宁静的圣光里,像一个仙子,温淡宁和,又似一个精灵,生机勃勃。
墨诚远静静望着她。
她想说,阿远,我好想你。
阿远,你还好吗?
也想说,墨诚远,你个木头!
墨诚远,你怎么那么眼瞎!
墨诚远,你别喜欢她,你喜欢我吧!
墨诚远,你个王八蛋!
墨诚远,真好,我又见到你了。
涌动的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到头来她只憋出了一句,用了她所能控制住的最简单、最无常也最怀念的语气,像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年岁里最平常的相处。
“墨诚远,听说你带了个大美女回来,去了一趟西僵,不好好打仗,净顾着找媳妇了是不是?”
话落,她却只想抽自己!
酸,心很酸,嘴里也很酸。
很难过,很憋屈,也很无语,甚至无奈,这不是她想说的,可是想说的话又太多了,太长了,不知该从何说起。
墨诚远朝她走了两步,似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浑身僵硬,脚步生生停了下来。脸上的神色好看不到哪去,铁青着脸,目光清凉凉的直直逼视着她,似是要将她穿透:“……”
“你胡说什么!”云清郡主面红耳赤,偷瞄了墨诚言一眼,羞恼的跺跺脚,却是说不出一句反驳骂人的脏话来,随即长前走了几步,隔着不远的距离,又羞又怒,愤然抽出银鞭,甩了出去。
言棠还在为自己说出的这番话懊恼愣神,身子突然一重,受到一股大力,便被人紧搂着闪到了一旁。
啪——
鞭子甩到地上,扬起一地尘土。
“云清郡主!”墨诚远带着警告的语气低眸看向云清郡主,一双墨黑的双瞳冷冽陌生的可怕。云清郡主手腕被他捏的生疼,瞬间就红了一大片,嘶了一声,挣脱了几下,见无甚效果,也就放弃了挣扎。
墨诚远的功夫,她领教过,对付她,绰绰有余。
言棠被这一鞭惊了神,反应过来后气恼的瞪了云清郡主一眼,却见墨诚远竟然在一旁乖乖站着替云清郡主收鞭子,全身的气血夹着怒火涌上心头,噗的一声,满口腔的腥味,竟是喷了一地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