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到这里脸色终于变了,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容忍任何一个男人在面前说这种轻薄的话语,更不用说这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她是个方荡的女子,让她实在无法容忍。
但仔细想想自己今天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印象,楚王和萧无极关系又近,是万万不能直接翻脸得,只得半演戏半认真地娇嗔道:“王爷真是无礼!我不过是见你与我家夫君是兄弟的份上才来交好,怎地这样凭空污蔑人!”
楚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忽地凑近林婉儿,浅薄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垂处,让人一阵心悸。
低沉的嗓音如同恋人的轻语,说出来的话却是讽刺非常:“贵妃娘娘,向来只有皇后才配称为皇兄的妻子,您忘了吗?”
“你!”林婉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终于装不下去了,忿忿地带着下人走掉了。
“慢走不送。”楚王坐在位置上没有动,根本不打算送一送,仿佛自己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
长乐宫内。
凄惨的哀嚎回荡在整个宫内,听得人一阵头皮发麻,但宫里的人却是见怪不怪,脸上麻木异常,没有丝毫恐惧或同情的情绪在。
林婉儿手里拿着一条鞭子,面前是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婢女锦画,满身的鞭痕,伤口出还有些许血液渗出,现如今已经连哭喊都发不出来了,只趴在地上颤抖着。
见状,林婉儿拿起了桌旁的一杯热茶,全部泼洒在了锦画身上。
伤口又怎么受的了这样的刺激,锦画本就沙哑的嗓子忽地发出了一声尖叫,用尽全力却仍然气若游丝道:“娘娘,奴婢知错了……”
饶是一般的女子看到这个画面,早就害怕的而不敢做声,偷偷的躲起来或者忍不住的出声求情,但是,
林婉儿面对求饶已经丝毫不为所动,平时温婉的面容已经扭曲了起来,怒斥道:“你这贱婢!我辛辛苦苦制定的计划都被你破坏了!仗着自己会察言观色,嘴贱什么?”
锦画趴在地上,交头也没有力气抬,眼泪挤在眼睛里似乎可以减少痛感。林婉儿的话她不敢反驳,即使当时楚王的目光明明白白地在她身上有走,说没有看上她,她是不信的。
至于那样的举动,她也是害怕啊!凭林婉儿的心性,如果楚王开口要人,定然是会把她交出去的!
然而楚王风遛成性,她都能预料到自己在被玩弄后再被随意地丢弃,等待自己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命运,就算自己声张,也会输在楚王的地位之下,到时候死的人也只会是她!
她不敢啊!她也不过只是宫里一个本分的宫女,哪里受过这种场面?所以在想到那种可怕的可能性的时候,她就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然而眼神是不做数的,她最终还是把事情搞砸了。
搞砸就搞砸吧,在这里被林婉儿打得遍体鳞伤也好过被人玩弄。锦画绝望地闭上眼睛。
此时的锦绣宫。
天云溪刚听秋容汇报说楚王和萧无极回宫了,夏瑶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楚王请她过去。
天云溪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楚王刚回行宫怎么就急着找她呢?
“秋容,楚王什么时候回宫的?”天云溪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听行宫的宫女说的,估计回来也有一会了。”秋容恭敬地回答。
回来有一会了啊……天云溪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的情报网效率有点低。没等她注意完这些,便排除了杂念,带着夏瑶和秋容出了门,准备见楚王。
楚王正坐在自己的行宫里,与刚刚见林婉儿时候的位置一模一样,只是天云溪自己不知道而已。
“见过王爷。”天云溪也不是第一次见楚王了,不但两手空空还神色坦然,一点巴结的意思都没有,这让楚王一时间感觉有些无趣。
“身边这两个丫头有点陌生啊?”楚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天云溪身边的秋容和夏瑶。
又来了。天云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等她回答,夏瑶便自己主动上前道:“回王爷的话,奴婢夏瑶是刚来不久的,那边的秋容姐姐跟了主子有一段时间了,许是王爷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吧。”
伶牙俐齿,态度不卑不亢,不光是楚王,连天云溪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对夏瑶越来越满意了。
楚王也微怔了一下,随即笑道:“皇嫂取个名真是别致,硬是要凑个春夏秋冬。”
“并非本宫要附庸风雅,只是来的时候便已经有了春樱和秋容两人,新来的两个自然也要照排的。”天云溪淡淡地解释着,心里还在盘算着楚王喊她来的用意。
楚王的眉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下,又继续问道:“上次见到皇嫂时,跟的还是春秋吧?”
天云溪总算发觉哪里不对了,今天这楚王怎么就揪着她的侍女不放了?一开始的搭讪她只当楚王的渣男本质又出现了,但楚王好歹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不至于这么一直揪着不放,说到底还是有在意的。
想明白这点,又想起自己最近把春樱外派的事,心下不由得有了猜想,便顺着话头说道:“是的,难为王爷还记得。夏瑶是新来的,我之前取名字还费了半天力气,毕竟樱与容两个字没什么共同点,名字都得自己取。”
“本来想着夏就随了春樱的樱,用什么植物,比如柳,但夏柳实在是太难听了,柳夏或许还好些。”天云溪笑意吟吟地看向楚王,可以很明显地看到楚王一瞬间的怔忡。
“你知道多少?”显然楚王并不认为天云溪说出“柳夏”这个名字是什么巧合。
“我本来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天云溪笑道,“春樱以前的名字是柳夏,对不对?”
原来是被试探了。楚王的眸色微微一沉:“谁跟你说的?”
“这你甭管。”天云溪才不会供出容胤的名字,这以后解释起来还是个麻烦。“说吧,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