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容胤对天云溪的答案还是感到很失望,但他这次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天云溪一种很朦胧的感觉。她不敢再问,因为再问下去会是什么后果,她不清楚,也不想承受。
“我其实还没有答应香叶门。”容胤忽地开口道:“要不要把人借给他们,我还没有想好。”
天云溪一听就来了精神,以容胤的水平来讲,他的人围攻清楼,天云溪觉得自己这边基本上毫无胜算,但如果容胤拒不帮忙的话,他们靠着离先生的计谋就还能挺一阵。
虽说天云溪还没有见识过离先生的谋略,但她从离先生相关的传言还有平时的言谈来看,能掌管清楼的人,绝不是一般人。所以对于将离,她还是很信任的。
“那你……可不可以考虑不要帮他们?”天云溪试探着问道,容胤既然来找自己,她就知道容胤的心里一定是有回旋的余地,甚至根本不想帮他们,只是来这里卖自己一个人情罢了。“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在犹豫什么吗?”
“如果清楼没有离先生的话,我现在可能早就答应,根本不会在这里了。”容胤抬起头看向了窗外,透过一层窗户纸只能看到外面天上月亮朦胧的轮廓,总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离先生的谋略即使是在整个玄幻大陆,也是排的上号的,虽然清楼的势力摆在那里,任凭他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扳倒我们,但那样付出的代价也足够我们疼上一疼,为了一个香叶门,不值得。”
虽然容胤说话的语气很轻描淡写,但天云溪获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让她感到惊讶了。她知道将离绝不是普通人,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地位。“离先生既然这么有谋略,那他为什么还一个人固守着清楼?他应该有足够的能力离开清楼,打出自己的一片势力吧?”
清楼的潜藏势力虽然强大,但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安身之所,而作为一个商人,离先生绝不是没有好胜心的类型,一直固守在清楼不像是他的风格。
容胤微微停顿了一下,对天云溪的话有些难以置信:“你对将离这个人一点都不了解,就敢把全部的身家拿出来给他?”
“因为我觉得这个人值得信任。”天云溪笃定道:“我没有经过调查,但他仍然有很多理由让我觉得他值得信任,况且我向来用人不疑。”
“你讽刺谁呢?”天云溪的话里明显是带了刺的,这让容胤有些不舒服,忍不住皱眉道。
“你说呢。”天云溪面无表情地回答他,直接让容胤没了声音。
一直以来都是容胤对她百般不信任,即使他在背后调查了那么多次,却仍然没有办法完全相信,这也是天云溪心里一个解不开的结。
容胤叹了口气,决定不与天云溪计较这些。在上一个月圆之夜他的血蔓藤的毒素发作时他仍然下意识地选择了天云溪这边,其实他潜意识里还是相信天云溪的,这种事情他是后来才意识到的,但现在没有必要说,只能等天云溪慢慢去发现了。
“离先生从小是个孤儿,是被清楼真正的主人养大的,后来清楼的主人把清楼交给了将离,自己不知所踪,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将离都不会离开清楼的。”容胤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天云溪的表情里仿佛有一丝感动,便知道天云溪一定是把这个听成了什么感人的小故事,一时间忍不住冷笑道:“当然,离先生的养父对他并不好,导致离先生的心理是畸形的,也正因为留下的心理创伤,导致离先生虽然平日里像个正常人,但是一离开青·楼就会很不安,所以他基本上已经被拴在那里了。”
天云溪瞪大了眼睛看着容胤,她知道容胤根本没有什么理由骗她,这样的事实让她感觉到无比震惊。她从未想过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无比精明的离先生会有那样一段过去。虽然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天云溪知道那多半是和天云戎的程度差不多的崩溃经历才会造成这样的状况。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天云溪把话题扯回来,正色道:“既然将离不可能离开清楼,而我也会全力支持离先生,这样闹得两败俱伤,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可是我拒绝了香叶门,也相应的是要付出代价的。”容胤悠然道:“香叶门垄断的酒楼行业也是江湖的命脉,我可不想得罪他们。”
“这是我一直都很疑惑的事情,为什么不同的门派会垄断不同的行业?”天云溪给自己拽了一把椅子坐在容胤身边:“这会造成一道屏障,所有行业的发展都会变得缓慢不说,这么多年都没有后起之秀可以打破僵局吗?”
“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容胤的表情看起来欣慰了很多,总让天云溪觉得他是不是根本就是来教自己怎么在江湖里混下去的,只是打着香叶门的巾晃子。“每一个在大齐王朝的门派都是悠久历史的,在萧家建立政权的时候他们就是萧家的左膀右臂,他们和摄政王是一样的,只不过被分散在了不同的行业,这也是当初萧家答应他们的。所以名义上是江湖,实际上一切都是皇室在运作。”
即使是有后起之秀可以促进行业的发展,但他们是永远也挤不过朝廷的,这也是这么多年江湖上各大势力依旧相安无事的原因。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清楼按照天云溪的想法开始实行,那么清楼侵·犯的是朝廷的利益,到头来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事情,将离不知道吗?”天云溪奇怪道。像将离这么谨慎的人,不可能做这种飞蛾扑火的事情。
“他当然知道。”容胤轻笑一声,“将离大胆,敢做这些事情;你也大胆,敢不过问就相信将离。”
“将离敢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知道,如果各行各业都这么垄断下去,朝廷也支撑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