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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初唤鬼神之冥澈的真心

魔法师公会有一大一小两个训练场。

小的是阴阳训练场,一半是清澈见底的小湖,用来训练冰魔法,另一半是干燥的沙土,用来训练火魔法。

大的训练场异常得空旷,魔道学者们可以随意在此做实验,战斗法师也可以尽情地挥舞着矛。

看到竟然有其他人来了,早已觉得无聊透顶的琴里打发学生们自习,自己漂浮在半空快速向冥澈这里飞来。

“嘿!少年!准备好当我的哥布林了吗?”

“嗯?”冥澈转身一看,居然是个如孩童对自己说着狂妄的话,惹得他笑出了声,看见她那可爱又红得耀眼的脑袋,冥澈忍不住身手一把按在了她的头上:“别闹小妹妹,哥哥还要去训练。”

“啊?小妹妹?!”琴里一听就生了气,瞬间从身后拔出了长矛向冥澈挥去,冥澈连忙后跳才躲开。

“喂!你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谁允许你摸本小姐的头的?!!”

冥澈一脸歉意想要道歉,谁知没忍住笑出了声:“抱歉……”

“别说多余的话了鬼剑士!!拔出你的剑吧!!”

冥澈无奈地又道了一次歉,转身就离去。

“喂!!你站住!!”

“啊!你可真是个烦人精!”冥澈转过来一脸郁闷,真后悔刚没忍住摸了她的头:“好了我真的错了,等我训练完再陪你玩吧。”

“玩?等你跪在我面前求饶的时候,就不觉得好玩了!”

“好好好。”

任她再怎么叫嚣,冥澈也没在理她,转身和GSD就往大训练场的角落走去。

——————

听到冥澈直接卸掉了枷锁,GSD问:“你想先来那一个?”

冥澈握了握鬼手:“就从最近一次梦见的鬼神开始吧。”

他抬起鬼手召唤,一股渗透心灵的魔法气息袭来,紧接着,一个绿色魔法阵随着一声鬼鸣显现出来,那魔法阵的中间是一个长着弯曲犄角的鬼脸,双眼出奇地大,盯着它半刻便会乱了神,依稀地可以看见它的上半身,下半身却是一团虚无。

冥澈缓缓向绿阵的中央走去,盯着那普戾蒙的灵魂碎片。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知道你的过去,让我帮你走出地狱吧。”

GSD一脸疑惑地听着冥澈对着那绿阵说话:“阿澈,鬼神是不会回应你的。”

冥澈没有理会GSD,继续盯着那空洞的如牛鬼一般的头颅。

“你的痛苦!你的不甘!现身吧!第三鬼神!”

那绿色的魔法阵依旧没有回应冥澈,他沉默了许久,一丝不甘后抬起鬼手准备湮灭仪式。

“呵呵呵……”

忽然那绿阵开始震动起来,传出了一阵凄厉无比的笑声。中间那似有似无的鬼魂忽然清晰了起来,那从来不张嘴的牛鬼打开了空洞的嘴。

冥澈嘴角微微上扬起来,那笑声消散而去。

“没想到我也会去相信冥界的预言……”

“弗雷多·普戾蒙。”冥澈叫到他的名字,那绿阵忽然涌出了强大的侵蚀魔法,将GSD向后逼去,可气息中间的冥澈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继续说起了话:“格林马萨瑞的心灵法师,推翻暴君爱德华的英雄。”

“你是怎么……”

那向外涌出的绿色气息忽然转内流传,中间那第三鬼神的灵魂碎片亮起了无法直视的光芒,训练场所有的魔法师都停下了动作,惊恐地看着那片暗绿色光芒越来越亮。

那扭曲的牛鬼逐渐改变了模样,云朵一般的身体逐渐化为了人形,一件法师长袍覆盖在他的身体上,冥澈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人,他一头绿光长发披在身后,长袍的裙摆一直拖在地在上,缓缓伸出右手,一根细长的法杖在他手里出现,慢慢抬起了那长着牛角的头。

即便是通身绿光,也照样能分辨出他那英俊的脸部轮廓,只是双眼依旧那么空洞,看着面带微笑的冥澈,他的鼻子微微向上耸起发起怒来。

“没想到你的真身还挺帅。”

“你什么都不知道!冥澈。”

GSD大吃一惊,从没有鬼泣能让鬼神本体现身。冥澈向他走进了两部,抬起头看着他那双眼。

“即便你不相信那预言,可昨晚你依旧来了。”

普戾蒙闭上了眼睛,胸膛慢慢升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呼,为什么要唤我出来。”

“我想让你成为我最亲密的战友。”

“呵呵呵。”普戾蒙抬头望了望天空:“我已经发誓不再效忠任何君主了。”

“这不是什么君主纳贤,这只是我想和你坦诚相对。”

大约四百年前,一位叫普戾蒙的人为了证明自己,踏上了旅途,终于在阿拉德最偏远的地方学会了魔法,一种可以看穿和影响他人心灵的魔法。他欣喜若狂,或许可以靠这个小把戏赚不少的钱。

直到返回家乡,他才意识到这能力的代价非常可怕。他能知道最好的朋友已经将自己遗忘,一眼便看穿了和自己相爱的女孩已经变了心,人们一脸真诚地请求他帮忙找出人群中的小偷,内心却胆怯甚至厌恶他。

普戾蒙一气之下离开了家乡,他的能力传入了反抗军首领华莱士的耳朵里,华莱士派人将他请到了军营,单膝下跪请求他帮忙推翻暴君爱德华,普戾蒙看到了他真诚地心。只是看了那爱德华一眼,那暴君和身边的文臣武将便一个接一个从高堡跳下。

华莱士趁机攻入了城堡,曾经牺牲了数万拥护者的反抗战争,如今不费一兵一卒就获得了胜利。那华莱士终于不寒而栗,用着自己那颗永远真诚的心,将普戾蒙骗入埋伏。即使他化了鬼神后知道这不是华莱士本人的意思,可自己永远也无法原谅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害。

——————

“我是如此地相信华莱士!他就那样看着我死掉!!口口声声说明白我的痛苦与不甘!就算你明白又能如何!”

普戾蒙满脸痛苦,紧咬起了牙齿不想再说下去。

冥澈听完忽然微微笑了起来:“给你说一个人。”

普戾蒙猛然睁开眼睛,不知道他为何说这样的话。

冥澈继续说了下去:“我有一个兄弟叫夜默,他从小便有惊人的洞察力,谁的小聪明都逃不过他的眼。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凌战内心藏着一个残暴的恶魔;他也知道冽风的心里,谁都没在乎过;他更是知道,只要能得到力量,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他一直都知道,总有一天,我们四人会分道扬镳。”

“他一定过得很痛苦吧。”

冥澈摇了摇头:“即便什么都知道了,他依然选择和我们三个在一起,依然毫无防备地站在凌战旁边,依然会用真心去待冽风和我,依然会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

普戾蒙皱起了眉头:“他为什么会那样?不是早早离开你们这几个人更好吗?”

“一个孤独得可怕的小男孩,像所有普通男孩一样会害怕,会心痛。他教会了我们三个最黑暗的人看到生活的光明,你呢?”

普戾蒙眯起了双眼:“我?”

“身为阿拉德最强大的心灵法师,你为什么要抛弃你最在乎的人!?”

“我一直都深爱着他们!!是他们抛弃了我!!!”

“呵呵呵……”冥澈忽然冷笑了起来:“还不明吗?你能随意看透人心,可为什么只看到的黑暗的一面?!”

普戾蒙猛然间瞪大了双眼。

“我讨厌凌战总是控制不住情绪,可我永远喜欢他什么都不想就来帮我的样子!我讨厌夜默小小年纪,总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可我永远喜欢他微笑着听着我们三人说话的样子!我讨厌冽风,从来不让我走进他的心里,可我永远喜欢他总是在犹豫后选择前进的样子!!”

“……”

“你呢!你为什么看不到人心光明的一面!你为什么没法原谅和包容他们犯下的错!!”

“我……”

“他是你最在乎的人啊!你只看到了华莱士君主眼看着你被害,为什么看不到你死了后,他将害你的那些大臣千刀万剐,整日坐在王座前感叹,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你一样相信他的真心。”

普戾蒙终于不知所措了起来,绿色的眼泪不断从空洞的眼眶流出,此刻他的心中愧疚万分,那可是自己最爱的人们啊,自己怎么能就这样恨了他们四百年。

“即便知道伤痕累累的你不愿再为荣誉战斗,可我还是真心希望能和你成为战友!”冥澈伸出了鬼手:“来帮我吧普戾蒙!帮我让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像你们一样满怀着悲愤而死去吧。”

普戾蒙摇着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切都晚了,他们不会原谅我了,你也不会信任我的。”

“看着我!”冥澈向前了一步:“相信我!现在一切都不晚!”

普戾蒙看着冥澈的心,除了华莱士,从没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真诚过,可他依旧随着一声鬼鸣消失而去。

远处的赛丽亚皱着眉头看见冥澈彻底伤心的表情,自己忽然也心如刀割,他久久呆在原地,如果这样都没法让别人明白自己的真心,还能怎样呢?

莎兰对爱丽丝淡淡地说:“三百年了,我从未见过有人天真到如此地步,竟想要单凭一颗真心让鬼神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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