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今日很是惊悚。
自家公主回来后就有些怪异,不仅言谈举止格外的规矩,连情趣都变得高雅起来。
在澜姝慢条斯理的,小葵忍不住凑了过去,“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打您回来以后变得这般规矩起来,小葵一时还挺不适应的。莫不是皇后娘娘训了您一顿?还是……这几日夜路走得多了,您碰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澜姝慢条斯理的擦净手心,唇角荡开一抹笑,宛如星辰般璀璨。
小葵不寒而栗。只听得,澜姝悠悠道:“你是嫌命长还是嫌本公主待你太好了,或者是去辛者库走走?”
小葵变脸,紧忙嬉皮笑脸,道:“哪里的话!公主,是小葵错了。小葵这还不是关心您……”
“这几天院子里多派些人手,遇着什么可疑的人都莫要声张,暗暗的报给我。”澜姝倏地压低了声调,顺手往小葵嘴里塞了颗荔枝,笑眯眯的问道:“好吃吗?”
小葵会心颔首,笑得也格外明媚,“好吃呀!这皇后娘娘赐的佳食就是和宫外的小零嘴味道不一样。”
这样的小把戏两个人小时候是常常用的,只需澜姝一个眼神小葵顿时就明白。
两人俨然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阴谋诡计的两个人。
我站在门外的人个人悄悄地把这个消息让送给皇后娘娘。一身大红色华服的女人,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朱唇轻启:“公主的行踪,不用日日向我报备,以后少来本宫这边,免得让旁人发现了。”
宫人领命,连夜又赶回水榭轩里。回去的时候,他特地留心的望了望,宫里只剩下一盏守夜的灯,说明公主已经歇下了。
只是,今天似乎比往常早了些……
殊不知这一幕都让小葵统统都看在了眼里。
待那抹蓝色宫衣入了后院,小葵这才从后门的角落里探身出来,摸黑进了寝殿里,低着嗓子,很是急切,“公主,您说的果然不错。咱们宫里真的出了个叛徒。居然是厨房里的王婆子!这以后可怎么办啊,什么事儿都做不安生,亏您当初还待她那般好,真是气人!”
一盏烛火燃在床边,幽幽的火光忽明忽暗,平添了几分惧意。澜姝半倚在床头,轻瞌着眼,半晌,才轻声道:“露了马脚才好,日后防着些便是。”
“可是,娘娘为什么要派人监视咱们?这些日子,您除了……嗯,反正又没犯什么大错。就算是什么错过,罚几遍《女戒》也就得了。几时还用这些手段……”小葵阙着嘴,更多的是不悦。
澜姝长叹了一声,“小葵,有些事,远远不如你所见的这么简单……”
“奴婢知道,可是怎么说您也是娘娘亲生的大公主。幼时不顾您也就算了,可后来前太子被废还……”
“住嘴,这些事哪里是能议论的。”澜姝忽的睁眼瞪了她一眼。
前太子澜旸因宫妃暗中往来被人上了折子,恰巧那日私通的证据又是在她水榭轩的旁殿里发现的,这一时被传做宫中的丑闻。太子被废,她也罚去了几年的俸禄,此时最终被皇帝下令不得再议,成了宫中的大忌讳。
小葵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垂着头,怯怯道,“奴婢错了……可奴婢心里总是硌得紧……”
“硌久了,就不会紧了。她此番派人监视我必然是发现了什么。”澜姝语气柔了几分,拨弄着小葵的发丝,顿了顿,又低声道:“让各宫的人都注意些,别落了旁人口舌。她初掌大权,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小葵颔首,面色却凝重起来,“公主的意思是,娘……她的野心不仅在后宫里头,甚至前朝的事务也要插一手?”
澜姝朱唇轻启,纠正她,“不是插一手,是一手遮天。”
小葵背脊一凉,惊出一身冷汗。自大夏王朝开国八百年来,从未出国后妃掌权的朝代,这太平盛世的日子怕是到头了。祖有遗训: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到这一朝,如同废纸,对皇后毫无震慑之力。
“那……公主,咱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别无他法。如今宫里内外明面上相安无事,指不定就有几拨势力在底下斗,所以她才想拉拢咱们。夜深了,去睡吧……”澜姝侧了个身,面朝里。
小葵应声,秉着烛光便退了出去。
澜姝抬手揉了揉右眼皮,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乱,说不上来的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