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拢了拢衣襟,此刻,他不是那个拙手的匠人,而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南楚皇子。俊美的容颜之上只有冰霜一般的寒冷,浑身透着遥不可及的韵味。
“公子。”方旭领着来人迎面走来。
楚陌看着那一身刺眼的盔甲,默不作声。
亭里两人正襟对坐,炉子里火苗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烈酒下肚,魏飞轩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神识越发清明起来,开口笑道:“你应该知道了。”
楚陌浅浅轻泯了小口放下杯盏,“嗯,该叫魏伍长了。”
浓厚的酒香在亭里传开,与药香、檀香混在一起,使得人昏昏欲睡。
“如今,我要替她去守护一些东西了。一别至久,帝都里还望公子多多照拂一二。恩情,待你重归南楚,我定然偿还。”
楚陌含笑,眼底迸发出难言的光芒,凌厉又似不屑,“你怎么就知道,长歌想的最后同你一样?她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从云端跌入泥里的痛楚,没有几个人知晓的。若吾是她,会不计一切来毁了这片国土。”
魏飞轩半讥半讽的看了他一眼,心底同样有种说不出来的轻蔑,怎么说他和孟长歌自幼便是玩伴,长歌的脾性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了解她,她不会那样。”
“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你守护的东西恰巧是她要毁去的。该如何?”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楚陌笑了笑,“你害怕了,故不敢回答。”
果真是害怕吗?
他不知道,也许是吧。楚陌并不急着他的答案,提着酒壶重新替二人续满了温酒。
魏飞轩抬头望着飘动的幔帐,缓缓道:“如果我守护不了这片国土,是不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刀剑无眼有所伤,是不孝。我违背忠孝,只为全一义字。若是连这也不行,那只好自刎在雁返长河的尽头,来世再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