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妪居然污蔑自己是奸细,金翠莲不怒反喜,困扰她这么深的问题,总算是有了答案。
“哈哈哈,我早就怀疑你这老太婆得了失心疯,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我是不是别派奸细,别人不清楚,难道我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你这老太婆,居然编排到我头上来了,那这么说来,蛋蛋的身世也是你瞎编的咯。
这下所有事情可算说通了,可笑我自诩聪颖,居然差点儿让你个疯老婆子给诓骗了。”
老妪听后,非但没有一丝愠怒,反而目光中露出一丝怜悯,就仿佛金翠莲已是她的掌中之物,问道:“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就不怕我将你击杀当场?”
“笑话!我要是连你这么个失心疯老太婆都要怕,还争个什么命,修个什么仙,不如早点死了算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我未必就没有胜算。”
金翠莲说着,竟然真的开始运转功法,真气汇集于双掌,眼看着就要出手。
老妪却动也不动,依旧是那副吃定她的样子,话锋一转:“我问你,你可知道金余仕?”
金翠莲理直气壮答道:“当然知道,你提起我金家老祖宗的名号干啥?
我警告你,我家金老祖可是合颜宗内务堂的大总管,筑基中期修为,你若敢编排他老人家的事情,小心我金家将你挫骨扬灰。”
老妪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继续说道:“我要告诉你的,还真是你家老祖的事情。
你听好了,金余仕其实是我归元剑宗,安插在合颜宗的一枚暗子,你家老祖是大奸细,你们整个金家,都在为我归元剑宗收集情报,你不也是个小奸细吗?”
金翠莲听罢,更动了真怒,怒骂道:“够了!刚才叫你一声前辈,你这疯老太婆还登鼻子上脸了。
这合颜宗谁人不知道,我夷岭金家,几百年来,世世代代孝忠合颜宗,从未出过叛徒,你这老太婆,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你若现在放我离开,我就当蛋蛋的身世,和你刚才说的话,都是你癔症发作编的胡话,念在你对我有一饭之恩,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此以后,我们见面便是路人。”
可老妪并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
忽然!
老妪双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抵住自己的太阳穴,然后猛地看向金翠莲。
金翠莲来不及反应,在接触老妪目光的一刹那,她感觉好像是自己的灵魂,被强行驱离了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竟然不听指挥,径直朝着地面倒了下去,然后在路上打起滚来。
金翠莲虽然极力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身体却怎么都不听使唤。
在地上打了十几个滚儿,直到老妪放下了手指,她才感觉身体又重新回归了自己的控制。
老妪说道:“这回信了么,这是我归元剑宗的‘驱神术’,非归元剑宗核心弟子不能修炼,非神念强度达到先天后期不能练成,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吧。”
金翠莲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裙子上的尘土,她脑中一片混乱,一方面是因为,刚才她的精神被强行驱离身体所致。
另一方面是她已经意识到,刚才老妪所说的一切,很可能都是真的。
世人皆知,这归元剑宗乃是正道联盟的第二大宗,善使飞剑之术,人数虽然不多,却个个能征惯战,个人武力极强,越是修为高绝的弟子,越是能驱动,数量更多的飞剑。
传说中归元剑宗修为最高的一位修士,号称千芒剑仙,最多能够同时驱动三百三十三柄飞剑。
那三百多柄飞剑一旦驱动,每柄飞剑都会爆发出极为璀璨耀眼的银色光芒,一时间宛如一片银色光海临空,而陷入这片光海的敌人,便会在这一片璀璨耀目的绚烂中,化为一团团血雾,尸骨无存。
既然要操纵如此多的飞剑,那对神念的要求自然是极高,归元剑宗弟子除了修炼灵力外,修炼最多的便是神念之力,外界传言,在这归元剑宗内,神念资质最为优异的弟子,才有资格修炼一门,用于近战时惑敌的神通秘术,名曰“驱神术”。
倘若有人能够闯过层层飞剑阻隔,栖近身前来,妄图攻击归元剑宗弟子,那并不算强横的肉身。
那名归元剑宗弟子,便会瞬间释放驱神术,攻击者若是神念不强,或是没有修炼神识防御的秘术,便会瞬间神念被夺,失去身体的控制权。
而那名归元剑宗弟子则会在瞬间拔出身前那柄,一般是用来装饰用的佩剑,一剑将攻击者斩成两段。
也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倒在这一招之下了,但是还是会有不少人,如同飞蛾扑火般地,去与归元剑宗弟子近身搏杀。
其实也是出于无奈,因为归元剑宗的远程攻击手段,实在是太过凌厉,许多修士自知逃跑无望,远程对敌,必败无疑。
在明知对手有可能修炼驱神术的情况下,还是只能选择栖身上前,去拼那一线生机。
只赌那归元剑宗弟子没有修炼驱神术,或是两人间神念差距不是太大,电光火石之间,希望自己能够先一步将对方斩落。
实际上这也是最优的解决之道,还真有不少人就赌赢了,但更多的却是赌输了,因为若真见有人栖上前来,还不躲不避的归元剑宗弟子,往往都是修炼有驱神术的。
金翠莲自知,刚才应该是自己与那老妪神念差距过大,对方的神念是先天后期,自己不过才后天三重,之间差了不止一个大境界呢。刚才不但被夺了神识,就连身体都被对方短暂地控制了。
现在想想,那老妪还真是可恶,故意让她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弄得满身泥垢,是在报弄脏蛋蛋衣服的仇么?
不过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先不管那老妪说的有几成是真话,单凭老妪这一手神念修为,她知道这艘贼船,她是无论如何都下不去了。
金翠莲强装镇定道:“晚辈虽然只是来自金家这样的小家族,倒也听家中长辈提起过,归元剑宗驱神术的威名。
晚辈相信,前辈刚才那手神念之术,是驱神术不假。
但前辈说我金家老祖是归元剑宗密探这件事,晚辈实在是不清楚,不知道前辈可有其它证据。
若是属实,那晚辈也算是归元剑宗的一分子,自然会尽力办好,前辈所吩咐的一切事情。
即便是上碧落下九幽,翠莲也在所不辞。”
老妪听后这才稍微露出满意的笑容,道:“我不需要你完全相信我说的话,我也不需要你做多么危险的事,我只需要你帮我给你家老祖带个话。”
金翠莲听后,心中也是稍下一松,没有玩命的差事自然最好。
可面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道:“不瞒前辈,我们金家虽然在这合颜宗是有不少成员,但毕竟老祖只是个筑基修士,宗内那么多金丹长老,还有元婴太上,哪轮得到我们金家逞威,所以我们金家人平时在这合颜宗内,一向是克己奉公得很。
想必前辈也看见了,我到这白马帮,还不是被派了个挑粪的差事,我们金家在这外门山脉,根本就没有向上传递信息的渠道。前辈让翠莲传话,翠莲只怕是有心无力啊。”
那白发老妪似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听后并没有恼怒,反而轻松说道:“不用你去找他,我料定,短则三五日,长则半个月,他必定会亲自来这白马帮巡察,到时候你去找他便可。”
金翠莲反而疑惑问道:“前辈怎知我金家老祖会来巡察,还有,前辈为何不自己去说?”
那老妪呵呵一笑道:“我又没有你这二十岁的皮囊,况且我又不信金。”
金翠莲更加不解了,问道:“翠莲愚钝,前辈不妨把话说得明白一些,翠莲怕误了前辈的大事。”
老妪说道:“昨晚天地异象,你应该也看见了,按照我的推测,那很可能是万年一遇的大凶兆。
我料想,合颜宗应该会在第一时间,派出巡察团来排查这护山大阵的隐患。外门山脉本就在整个护山大阵的边沿,白马帮更是在边沿的边沿。
大阵阵基平时的维护保养,本就是内务府的事情,你家老祖身为内务府大总管,必定会随着巡查团来这白马帮落脚。
白马帮在这时,也肯定会选派几名侍女,跟着端茶倒水。
谁叫你是这帮里少数几个嫩胚子,又是金家人,身世清白、知根知底,帮里不选你还能选谁?
你只需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我告诉你的暗号,似在有意无意间,在你家老祖面前念出来即可。
你那老祖听见了,自会寻机会来找你单独问话。”
金翠莲听了也不敢质疑老妪的推断,只能小心问道:“那若是我家老祖真来单独找我,问询我情况,我又该怎样回话?”
白发老妪抬头仰望星空,只淡淡回了句:“你就说,是‘梅苏苏派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