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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赏菊

不知不觉已是十月中旬。秋天,正是赏菊的好季节。快到响午,阿染正在店里忙活,没想,萧公子没来,小柱却自己来了。

本以为是过来拿缎子的,结果是给公子过来带话的。

“叶小姐好,我家少爷说,不知小姐明日是否得空?少爷想约您同去清风阁赏菊,少爷说,时间看您的。”今日小柱看起来非常客气。

“明日呀…明日早些去几个时辰,是可以的…那,就跟你家公子说,明日辰时在清风阁见,替我谢谢你家公子。”阿染没想到萧清远会邀约自己去赏花,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我会给少爷把话带到,小姐放心。对了,公子说明日过来接你。”

“这样太麻烦你家公子了,明日我们还是在清风阁见吧。”阿染想了想。

“好,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您先忙,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

小柱刚走没多久,阿染就已经开始想着明日穿什么去了,来云城这么久了,还没去赏过花呢,阿染看着门外人来人往,可这思绪,都快飘到明天去了…

“老板,挑匹布。”

“老板?”

“在,您好,里边看……”

萧府

“少爷,您的话都带到了,叶小姐说明日辰时。不过小姐说,不劳烦您去接她了,说是直接在清风阁见。小的以为叶小姐是不好意思麻烦您吧?”

“嗯…也好。你先下去吧。”萧清远心里寻思,阿染真是客气,定是怕麻烦自己,不好意思吧。算了,随她去。

次日

今个儿,阿染早早就起了,在屋里来回找了半天,挑了件杏色的衣裙,上身配着米白色的短衫,流苏髻上簪了朵橘黄的小花。这一身儿,也难得让阿染这个好动的丫头片子淑女了一回。

“你去了,可得早些回来,路上注意着些,记住千万别麻烦人家。”老太太瞅了瞅自家闺女,知道这也是个呆不住的主儿。

“晓得啦,乳娘,我一定早去早回。”

“这丫头呀,真是,跑的还挺快。”

说到清风阁,第一个想到的,定是每年八月十五后的第一天,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每年的这一天,借着中秋的余兴,佳人才子们,便都不约而同的来到清风阁,对诗,赏月。顺便,有兴致的,或者自认为算有点才气的,还可以参加‘览诗会’在阁内举办的斗诗大赛。据说赢了魁首的人,都会由览诗会的高才亲自赠予玉牌一枚。可别小看这个玉牌,这不仅是对持有其物之人才气的认可,更是代表着以后览诗会举办各种集会、比赛,皆能收到邀请。有机会嘛说不定,还能见到大名鼎鼎的江会长,江絮时。听说这个江会长不过而立之年,确已是当朝太子太傅跟前的红人。他德爱礼智,才兼文雅,所做诗文词赋皆是受到众多文人墨客的追捧。不仅深得太傅的厚爱,还受到许多朝廷重臣的赏识,听闻为人也是非常的八面玲珑,颇有手段。这个诗会的名头也是由他所取:“览尽天下句,博得古今文。”若是有幸,能入了他的眼,那必是青云直上,前途无量啊!

亏得这清风阁不是太远,不然阿染真得后悔,没答应让萧公子来接她了。

“涯石街的…东边?”阿染走着走着还寻了位大爷问路,可还是觉着走的不对,找不着地方。想着还得再找个人问问,正好前方走来一位书生样貌的少年。

“公子可知道清风阁怎么走?”阿染走的这小脸蛋红扑扑的。

“就顺着这条街往前走,到最前面那个路口往里一拐,东南角就是。”书生看着貌似也是个文人,想来知道的如此确切也就不奇怪了。

“好的,谢谢公子。”

清风阁门外

“公子,这叶小姐怎么还没到,马上就快过辰时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来不了了。”

“不急,等着。”

“是,少爷。”

…不一会儿…

“清远!”老远就看见一个,穿着米白色短衫的姑娘小跑着过来了。

“你慢点,不着急,看你跑的。”萧清远看着跑的脸蛋红彤彤的阿染,忽而觉得可爱极了,不自觉嘴角微微扬起。

“对…对不起啊…我差点找不着…地方,后来问了别人…才找到的。”阿染看着定好的时辰快过了,马上小跑着来的。这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小柱,快把车里的水囊拿过来。”小柱很快拿了来。

“赶紧先先喝一口,阿染。”

“好…谢谢。”

阿染一下咕咚了好几口,才感觉缓过来些。

“给你,不嫌弃的话,你先擦擦汗。”阿染看着,萧清远递过来一块素色的帕子。

“好的,怎么会呢,谢谢。”阿染也没想,就拿起来擦汗了。”

“这个…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吧。”擦完汗,阿染正想把帕子递过去,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有点亲密了。不知何时开始,已经会不自觉的亲近他了,看来以后可得注意点。

“好的,我们进去先。”

“小心门槛。”看着她差点被门槛绊倒,立马伸手去扶,差点就扶上了,忽然觉得不是很合适,立马给收住了,幸好阿染没摔到。这位萧公子自己都没发现,平日里除了娘亲,都是别人顶他合适。突的,他也会因为一个人的行为、表情开始担心了。

“哦,好。”阿染呼的喘了口气,开始注意着往前走。

一进阁内,里边很是宽敞,二楼的廊上挂满了各样的字画,有花草虫鱼的画,还有龙飞凤舞的字,抑或是山水泼墨的大气磅礴。

阁内今日也是来了好多人,不乏名门之后,还有些许闺阁女子。

“看,那里有好多盆…我们上去看看。”

“好,慢点走。”

木质的楼梯稍有些陡,阿染也慢慢的往上走。萧清远看着今儿,梳着流苏髻的阿染配着这杏色的衣裙,往常活泼灵动的少女一下变得清雅素净,多了一丝小家碧玉的味道。

二楼上,有很多扇窗户,每个窗边都摆放着五六盆菊花,各种颜色的都有,而且形态还不尽相同。

“你看,这个真好看,花瓣竟是浅绿色的,瓣心却是浓绿。”阿染看着面前其中的一株。

“这是‘绿牡丹’。初开时,花色碧如玉,且晶莹欲滴;日晒后绿中透黄,那更是光彩夺目。身旁的萧公子不觉娓娓道来。

“原来叫绿牡丹呀,真是好看,那一盆是什么呀,过去看看。”

阿染说着就朝着一株似是深紫色的菊花走过去,萧清远默默的跟在其后,当然小柱只能跟在少爷后头了。

只见一株近乎于墨紫色的菊花,花心又是些许黄色。

“清远,这株是什么呀?”阿染满脸的好奇。

“这应该便是‘墨荷’。初开时,为荷花型,花色紫红。经过日晒开敞后,花色紫中透墨,黄色花心外露。加以绿叶衬托,犹如墨色荷花亭亭站立墨池,所以得名‘墨荷’。这株也是难得的珍品了。

“没想到,你对菊花了解得这么多呀!”阿染一脸佩服的看着萧清远,完全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视线有多强烈。这不,萧公子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是阿染的心思,这会儿都在五颜六色的花朵上了,哪里会在意萧公子微微发红的脸呢。

“没有,也就是略懂一二,我娘亲对这些花草,倒是比我了解的多。”萧清远立马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眼前的花上。

“那一株是又是什么?”阿染指着最靠窗边的一株。

“那株棕红带黄的吗?”

“就是那一盆。”

“那是‘凤凰振羽’。因花开时向四周伸展,花瓣向上卷曲,形如凤凰展翅。中心花瓣向内抱卷,似凤凰朗朗起舞。中外花瓣,红黄相映,故得此名。

“看起来好看,名字也很是贴切呢。”

阿染一脸的认真。…时间过的飞快,须臾间已是快到申时。

“清远,我出来也有好些个时辰,该回去了,乳娘还说让我早点回去。”

“好,我也是该回去了,送你回去,坐车快些。”萧清远看了看阿染。

“好,那就麻烦你了。”阿染看着天色,也就没有跟他客气。

两人不紧不慢的出了清风阁。远远看去,萧公子一身素白的长衫上,隐着淡淡的银丝墨梅。今日,也难得换了支木质的发簪,看起来多了丝书卷气,不过依旧还是那个清冷孤傲的萧公子。搭配着阿染今颇为清雅的淑女装扮,真是一对璧人跃然纸上,很是养眼。

也是没过多久,马车摇摇晃晃的,阿染就已经快到家了。

“阿染醒醒?阿染?快到家了。”看着车里靠在塌上睡着的阿染,萧清远觉得有些无奈,又觉得煞是可爱。没办法,只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到…到了,好快。”迷迷糊糊的,阿染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睡了一路,突然觉得非常不好意思,顿时有些羞涩。

“麻烦你了,我…不小心睡着了。”阿染揉了揉眼睛。

“今儿也是走累了吧,没事。”

“我扶你下来,小心。”阿染看着萧清远伸出的手,小心翼翼的将手递给了他。

“好,今天谢谢你,你赶紧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好,那我就回去了,阿染也赶紧回去歇歇。”

“路上慢些…”

…车已走远…

马车内,萧公子靠在车窗边,手上似乎还留存着余香,心中似有什么开始生根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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