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知我这阴阳台的规矩,是一分也不能逾越的?”面容妖冶的女子放下手中的茶盏,琥珀色的眸子着楠木小几另一侧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似是警告,又似是挑衅。
楠木小几那侧的男子五官清秀,薄唇叶眉,一双凤眼更是引人注目,只是面色苍白异常,让人看着便觉着有种透骨的寒意。
“既然小生能寻至姑娘处,自然是有几分能力的。”男子抬起右手,伸出四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示意女子。“若是能成,这个数必然是能给姑娘的的。”
“多了。”女子瞥了一眼,并未惊奇。“咱阴阳台接生意,向来都是一口明价,一副死规矩。少了咱不接,多了自然咱也不能要。”
“只是先生是否能接受咱这阴阳台的死规矩,若是有半分差池,咱也没能力护住先生,更别提护住先生在意的人了。”女子一套说辞行云流水,有着实打实的生意人模样。“这坏规矩的生意,咱阴阳台是不敢接的。”
男子有些沉默,思虑小会过后,便直视着女子的眼睛,斩钉截铁地道出:“无妨,既选择来了,又有什么好再顾虑的。”
“先生是明白人。”女子欣慰地笑出声来,随即从身侧召开侍女,在桌面上呈上几张颜色暗黄的粗纸与一个装着白色凝脂的青铜方盒。“既然如此,先生只需将手按在这纸契订书上,待事情完成之后,将商量好的价钱送来便可。”
男子从桌上拿起一张卷纸,粗略地观览一遍后,仍未犹豫地将手掌抹过白色凝脂,然后重重地印在粗纸上。房间的窗台全是关闭着的,朝着观景台的一侧门也放下了珠帘,遮蔽了屋内的情形。可若是有人从外头望进屋内,也是可以看到幽暗的环境中,男子摁下的掌印中,掺着细细的光芒。
“凝华,”女子朝着门外呼唤。“送客。”
“那鄙人就先行告退了,有劳姑娘。”男子起身,向女子端正地行礼拜别。
“先生大可不必如此,既然是收人钱财,那这些自然是咱们的份内之事。”女子身侧的侍女搀扶着女子起身,女子欠身回礼,一双明眸目视着男子离开。
门外两侧的侍女应声将门打开,男子缓步走向门外。门外是宽阔的过道
“公子就是姑娘口中的凝华?”出了房门,男子对着站在他身前的高大男子轻声询问。
“正是。”凝华嘴角微微上扬,神情有些许轻佻。“宸王殿下,接下来您在这阳间的一切事宜,便交与我为您打点了。”
男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回应了凝华似的的一笑,便未作他言。
“宸王殿下这边请。”凝华探出右手,指向一条隐秘的楼道。
“公子不必再唤我宸王,如今宸王已死,这样的称谓让人听了无非会生出许多事端来。”男子循着凝华指出的道路走去,在与凝华擦身而过时,男子突然说道。
“可人总是要有个名字,若不唤殿下宸王,还请殿下指教鄙人一番。”凝华跟随在男子的身侧,示意着男子该去的方向。
“画人画虎难画骨。”男子突然停顿了脚步,笔直地站立在长廊上,银灰的锦织披风上浅墨晕染着大片的山河。男子抬头望向被阴云遮蔽住的落日方向,眼里流露出向往的光芒。“……称我画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