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出生(三)
对于将要面临的生产的痛,我有些害怕。好多人跟我讲过生产的痛是任何时候前所未有的,在电视里、上产妇课时也看过几次,估计没有哪个即将生产的孕妇不怕吧!躺在床上只舒服了片刻,疼痛又再次袭来,而且频率越来越快,一次比一次疼,撕心裂肺,令人难以忍受。我拉着魏雨谋的手,让他使劲握住我的手,想以一种疼痛分散另一种疼痛。我觉得涛子握的劲儿不够大,让他再使大点儿劲儿,再大点劲儿……魏雨谋说:我怕把你的手捏坏了。我说:没关系,你使劲捏。尽管手上的疼痛与阵病的那种痛楚难以比拟,但是,间隙能起到一点儿分散注意力的作用。
趁着短暂的疼痛间隙,我吃了两个鸡蛋和一点小米粥。不想吃也坚持着吃,因为我记着护士说的话:吃了东西,生时才会有力。
接下来,一次又一次的疼痛越来越无法忍受,魏雨谋的安慰已经不能减轻我心里的无助,他说的所有的话都给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我希望得到医护人员的帮助,就让魏雨谋去找医生。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说“宫口开了四指,可以进待产室了。
我跟着护士艰难地走进待产室。护士说:“家属在外面等。”后面的痛苦就由我自己面对了。
我看到待产室里只有四张床,但是却都空着,只有一个助产土在待产室内。护士让我躺在床上,我看到墙上的挂表,时间指向了五点钟。正是医护人发换班、吃饭的时间。
助产士给我身上盖了一条毛毯,我感觉肚子无比的疼,而且呼吸困难。助产士给拿来一个氧气袋给我吸氧,说:“有什么感觉随时告诉我。”
我疼的只有点头的力气。
一次又一次的疼痛使我感觉很疲惫,口也觉得很干,我对助产士说:“我想喝水。”
助产士在待产室门口喊:“曲直家属,产妇渴了,拿点水来。”
过了一会儿,助产士我拿来一瓶矿泉水,并且告诉我说:“喝凉水不太好,要少喝。”于是我只喝了一小口,先在嘴里润一下,之后含了一会儿才咽下去。
喝水只感觉舒服了一点点,接着,又是一波儿接着一波儿的疼痛,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太疼了!
我有时用力抱着氧气袋,有时用力抓着头顶的床栏杆。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忽然觉得反胃,哇的一下,之前在病房里吃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吐了出来。吐出来后反倒觉待轻松了一些。
这时,又进来一位助产士和一位医生,门开着,待产室通向阳台的门也开着,我只觉着一阵一阵发抖。我对医护人员说:“我冷,能把门关上吗?”
助产士把门关上。可是,关上门后我仍然觉得冷,助产士又给我拿来一条毯子盖上,问我:“你有没有高血压……”,疼痛使我听的不太听清楚,我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什么基础疾病,我说:“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就不冷了,只是疼痛一次比一次更强烈。我尽可能低声呜咽,尽量不像电视里看到的那么大声叫嚷,疼痛使得我忍不住扭动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