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众人围站在一张红榜前;那一日,他意冷心灰。
“走啊,不就一次科举吗,落榜就落榜了,老哥我带你快活去”只见一男子身着长衫,手摇折扇缓步走来。
“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来”他轻叹一声道。
“那行,我先去了,你快点,可别让红儿姑娘等急了”男子应了一声便朝着巷子中走去。
且说这条巷子,自宋朝建国以来便存在,都是些烟花之处,颇受文人公子亦或达官贵人的喜爱。在这巷子中,最受他喜爱的还是一处名为“风栖楼“的小妓院,只因这妓院中的一名名为红儿的女子。
站着愣了一会儿,他便朝着巷子中走去,走到了离“凤栖楼“门前几步的距离,却停了下来。
“害,不知红儿近来可还好,我今日落榜,却也没有多少脸面去见她”
“柳公子,你来了,快进来,红儿可是等了许久”正当他心想要不要进去之时,老鸨却来到他的近前招呼他进去。
“算了,来都来了,进去看看红儿也好”他心想
“老妈妈,红儿近来可还好?”他边走着边问老鸨
“柳公子啊,你有所不知,你考试期间红儿对你可是思念的很哪”老鸨道。
说着他与老鸨进了楼内,只听得一声呼喊:“妈妈,不知是否是柳公子来了?”
“你看,红儿对公子你甚是思念,公子还是快些上去,莫要耽搁了时间”老鸨冲着他说到。
“行吧,妈妈,那小生就先上去了”他冲着老鸨作了一揖。
“是柳公子来了,红儿你可要好生招待柳公子”老鸨冲着红儿的房间喊了一声。
“柳公子,近来可好?”刚上二楼他便看见红儿站在门前招待。
“红儿...”他不知从何说起。在他考试的前一天,他与红儿可谓是夸下海口,说即使是皇帝临轩亲试,也“定然魁甲登高第”(《长寿乐》),可如今这番他确实无从分说。
红儿倒也机敏,看出他的难处,道:“公子,进屋说”
他跟着红儿进了屋,还未等他先开口,红儿便说道:“公子不必如此,一场考试罢了,他不会影响公子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以公子的才气,下次考试的状元非公子莫属。”
他听了红儿的话,心中难免一阵感伤。冲着红儿道了别,便独自离去了,没有人知道他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
不久,他的一篇词便在大街小巷流传开来: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鸿雁阁
“公子,你真的不想去见一见红儿姐吗”
“不了,我如今落榜,再以无颜去见他了,我在你这的消息还是不要告诉她了。”他冲着边上抱着琵琶的妓女说到
“公子,你躲得了一时,可你躲不了一世啊,红儿姐她早晚要知道你在我这里啊!”那妓女颇有埋怨的说道。
“我知道,但我实在无颜面对她啊。”他有些激动
“可是...”
“好了!你便不要在劝我了,我心意已决,过两日我便离开这汴梁城,来,倒酒”他激动的打断了妓女的话。
凤栖楼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你写出如此之语,下一次你还如何考试”红儿正对着他写的词喃喃自语。
此时一个丫鬟跑了进来“红儿姐,这是凤儿姐姐让我给你的,说是。。说是。。”
“春儿,你慢点说,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让你毛手毛脚的。”红儿呵斥道
“是关于柳公子的”
“什么,他怎了”红儿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凤儿姐姐说让你亲自拆开。”说着把信交到了红儿手中。
红儿将信拆开:
红儿姐姐:
柳公子近日在鸿雁阁我这里,他不愿意见你,说是没有颜面再见你,而且他要离开汴梁城,我觉不妥,你还是自己过来看看吧。
——凤儿书
快,春儿,陪我去一趟鸿雁楼。
这鸿雁楼乃是整个汴梁城最大的风月场所,就在凤栖楼旁,但规模比之凤栖楼大了三倍不止。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红儿便带着春儿来到了鸿雁楼的门前。此时的凤儿便在门前,见到了红儿马上前来招呼。
“红儿姐,你们可算来了,柳公子还有一个时辰便要离开了,瑶琴姐姐正在里边陪着柳公子,我们快去吧。”凤儿招呼着二人
“春儿,你在这等着我,我去去就回。”红儿招呼春儿道
不一会儿二人便上了楼。
“瑶琴姐,人我带来了”凤儿冲着屋内说道
“是谁啊,你是不是有事情,那我就先暂避一下”屋内他的声音传了出来。
红儿听到了他的声音,推门而入。二人四目而视。
红儿率先打破了沉寂,道:“公子为何会在瑶琴妹妹这里,而且听闻公子马上便要离开这汴梁城,红儿便来探望一番柳公子。”一番话听上去颇有些责怪与不满。
听到红儿的话,他心中那一抹羞愧愈发强烈,便回道:“多谢红儿姑娘的好意了,但小生只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粗鄙之人,实在不值得姑娘至此。”
红儿听了他的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冲着他喊道:“你,好你个柳三变,没想到你竟如此无情!也罢。。。也罢。。。近日你我便恩断义绝,相忘江湖。”
说罢,红儿摔上房间的门,只留下屋内的三人,扬长而去。
“你先出去吧,凤儿”瑶琴率先反应过来,让凤儿出了房间。
“公子,你又何至于此。”待凤儿出去后,瑶琴看向正在窗边发呆的他。
“哎。。。如此也好,便不误了她。”他冲着窗外说道
“可是,红儿姐姐她。。。”瑶琴欲言又止
“你别说了,此生是我误了她,可我不能看着她因我而被世人所取笑,便到来世做牛做马我也愿意,世人皆知我柳三变大才,可我却连一个进士都考不中,我还有何用啊!”他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瑶琴,帮我收拾一下行囊,今日之后这汴梁城便在没有我柳三变的影子了。”
此时的凤栖楼,红儿便坐在镜前啜泣,春儿站在她旁,见红儿如此失态,十分气愤,道:姐姐你别哭,春儿这就去找柳三变那个负心汉理论理论。”
“春儿,罢了,他不应是这般人才对,这次考试对他打击也很大,你我就不要去叨扰他了。再说,我本是风月女子,若是有缘,我二人必会再见,若是无缘,也便罢了,就当他不曾来过就。”红儿拦住了春儿。
见红儿这番,春儿也只好停下,看着满面泪痕的红儿,说:“那我便听姐姐的,姐姐也不必神伤。”
汴梁城外,他望着城墙,一时神伤,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听得车夫催了句“公子,时辰到了,该上路了”他看向眼前的瑶琴,嘱咐道:“琴儿,我知道你与红儿要好,可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她真相,让她忘了我吧。”
“你这又是何必,红儿姐姐她不会忘了你的,不过我会好生劝她,不会告诉她真相的。你快些走吧,莫要误了时辰。”瑶琴道
听了瑶琴的话,他上了车,留给汴梁城的唯有一首词和一道背影。。。
“等我三年,三年后我必榜上有名。”车上的他喃喃道。
此后,汴梁城关于他的,便只有那一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皇宫内,一个人跪在地上恭敬道:“陛下,柳三变已经离开了汴梁城。”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上面传来一句:“让他走吧”便没了声响。。。
几日后,他到了杭州。刚刚下车的他,到了一家客栈,取出笔墨,心中怀念,伤感凝结笔上。
又几日后,红儿不知从何处得到他的消息,但当红儿找至客栈时,却未寻见他,只见桌上一张纸,纸上写着: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红儿见了纸上的词,便回了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