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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hapter43 报复

云铮急火攻心吐了一大口鲜血,只是晕了过去,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她望着绣着龙着黄色帷帐,竟一时分不清这里是哪里。

她动了动手,发现自己的手被胡景衍握在手中,他的手很热就像是要把她灼烧起来,让她猛地抽手,却被醒过来的他再次攥紧在掌中。

“铮儿,你醒了,可有什么不适?”胡景衍殷切的瞧着她,好似她是那世间珍宝。

“你是不是在找兵符。”云铮平和的瞧着胡景衍,哀伤的眉眼仿佛看透了胡景衍的本质。

胡景衍的神色有瞬间的僵硬,随后紧张的解释道:“你知道的,就算没有兵符朕也会对你如此。”

云铮嘲弄的瞧着胡景衍:“那凝秀呢?”

胡景衍脸色再次变了,果然她在来慈宁宫的路上遇见了刘嬷嬷。

云铮急切的往慈宁宫的路上跑着,路过假山的时候被刘嬷嬷拦住了去路,刘嬷嬷一如往日沉稳严肃的站在假山旁,表情不悲不喜,给气喘吁吁的云铮行着礼:“老奴拜见娘娘。”

云铮见到刘嬷嬷那瞬间安心了下来,刘嬷嬷是母亲的心腹,她没事,母亲也一定没事。

“刘嬷嬷,我妈妈没事吧,她赢了吗?”云铮气都调不匀,就急切的问着刘嬷嬷。

刘嬷嬷平和的看着云铮,她跟随了太后这么久,就算太后说她的女儿是凭空冒出来的,她也会信,她对云铮也是爱屋及乌,这些日子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疼爱,弥补以前对待云铮的不好。

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云铮道别了:“娘娘无碍,娘娘太后有几句话让老奴交代您。”

云铮放松下来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为何要让刘嬷嬷告诉她,母亲亲自跟她说不好吗,她记住了刘嬷嬷的话。

刘嬷嬷平和沉稳的瞧着云铮:“娘娘快去慈宁宫吧,太后娘娘许是等久了。”

云铮瞧着刘嬷嬷那沉稳的样子,许是事情没有那么糟糕,毕竟母亲的势力那么大怎么会一下子就被皇帝根除。

刘嬷嬷看着云铮往慈宁宫跑去,她含笑的看着云铮,娘娘,您走好,一定要按照太后娘娘说的去做。

老奴便随着娘娘先走一步了,刘嬷嬷整理了衣衫,看着面前的池水,纵身一跃跳入水中,太后娘娘老奴这就来陪您了。

那便是云铮见刘嬷嬷的最后一面,她跟随温芙一生,杀过人救过人,对温芙忠心耿耿,听从温芙的话,看着她走到权利的顶峰,看着她跌下权利的神坛,可她从未后悔过跟随娘娘。

云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胡景衍的神色,他想要兵符,她再次开口道:“兵符给你,给我备一艘船,让我出宫。”

胡景衍几乎想也不想,否决了云铮的提议:“想也别想,这辈子你只能待在朕的身边。”

“是吗?”云铮听到此话,不再言语,沉默的翻了身背对着胡景衍。

太后手中的兵符乃是可以差遣叶将军的兵符,叶将军重伤,军心涣散,太后手握兵符指挥边境,而如今兵符不在皇帝手中,边疆之乱还未平定。

胡景衍等不得,云铮却等得起。

云铮再见凝秀的时候是在三日后,她自从住进了胡景衍的寝殿便再也没有出去过,叶妃、薛嫔等人早就坐不住了,但都被谢十四挡在了门外,只有凝秀走了进来,看见凝秀,云铮恨不得杀了她,她本以为凝秀是个良善之人,谁曾想到她竟然会背叛她的母亲,导致太后事败身死。

“他待你真好。”凝秀一如往昔温柔典雅,失落的眸子看在坐在贵妃椅上的云铮。

云铮看到来人杏眸里是丝毫不掩饰的恨意:“你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凝秀缓缓站定在云铮的面前,凝视着云铮的容颜,黛眉微蹙似是不解为何皇上会爱上她。

“他说,你什么都没有了,他要把他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他要把凤位许给你。”说到最后凝秀的声音扭曲地都变了调,那是阿衍许给她的凤位啊。

云铮看着凝秀再也不能维持往日温柔的声音,她怨恨瞪着她,声音尖锐凄惨道:“你什么都没有了?可笑至极!我为了他蛰伏在太后身边多年,隐忍负重,背叛亲朋好友,亲手把我抚养长大的刘嬷嬷,我才是那个真正一无所有的人啊。”

在看到云铮平静到有些麻木的神情,凝秀的怨怼达到了顶峰,她上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始终未曾从贵妃椅上下来的云铮,脸上闪过狰狞,势要刺伤云铮的心不可:“你以为我的情报为何这般完整,没有你宫里的人我是做不到的。”

云铮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她杏眸不自觉的眨了一下,手努力的不握成拳,但身子僵硬的线条却出卖了她的情绪。

“是谁?”她从嘴里挤出这个两个字,小安子、小夏子、彩云、彩蝶的脸庞一一在她面前闪过。

凝秀终于笑了,笑的猖狂,大笑过后她得意地望着云铮,说了云铮想要的答案:“当然是彩云啊,她可是爱慕皇上爱慕的紧,不用皇上说便把你的一切都告知给了皇上。”

殿内传来茶盏摔碎的声音,云铮回头看去,正好看见了彩云苍白的脸色,以及碎在她脚边的茶盏,一切都已经明了了,她身边所有背叛之人都出现了,她没有守住亲人,亦没能守住朋友,所爱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剜她的心。

谁也想不到云铮会猛然起身,从袖口里拿出簪子径直刺入了凝秀的脖颈,一切快到让所有人都未曾想到,胡景衍才入殿内便看到了这一幕,他甚至来不及阻止苏公公,就看到苏公公上前一掌把云铮击飞,谢十四几乎与苏公公同步,侧面挡住了苏公公的攻势,这才没有使云铮受到致命的伤害,云铮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飘在空中,她看向胡景衍的目光冰冷且镇定。

胡景衍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接连受到了伤害,他步伐再没有迟疑,不再看向云铮一眼,走向凝秀,封了她的穴道,止住了她流血的脖颈。

只是他们都知道,凝秀活不了了,她嘴里吐着血沫,骇然睁大了双眼,似是想要对胡景衍说些什么,但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凝秀,朕在这里。”胡景衍握住了凝秀的手,看着小时候的救命恩人,她脆弱又纤细的脖颈上插着一个金簪。

凝秀缓缓从腰间取出一个玉佩放在胡景衍的手上,他们的定情信物便是这块玉佩,阿衍,不要忘了我。

“凝秀,朕知道你的意思。”胡景衍握紧了那块玉佩,他们相守多年,默契十足,就算凝秀不说话,他也知晓她的意思。

远处的云铮看到那块玉佩却瞳孔骤缩了一下,那块玉佩!是她曾经跳入湖中为黑衣人捞出来的玉佩,她无声的笑了,泪水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原来黑衣人竟是胡景衍,而她拼命捞上来的那块玉佩竟是他们的定情信物,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好笑,只是她此时却笑不出来。

胡景衍看着他十八年来所爱之人渐渐慢慢的没了气息,凝秀睁大了双眼,似乎在说着她死不瞑目。

“凝秀!”苏公公悲痛的叫了一声,可凝秀再也没有回应。

彩云被这一幕吓傻了,她感觉到似乎有骇人的视线盯着她,她惊恐地看向云铮,云铮的手里沾着凝秀的血,她对上彩云的目光,她太傻了,从前她受了伤害只能生生忍受,就算是复仇,还给别人的痛苦也不及她七分,而如今全然报复回去的感觉让她如此的畅快!

从今往后,宁我云铮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

胡景衍一把抽出谢十四的剑,剑光一闪,冰冷的剑身已经抵在了云铮的心脏处,云铮脸色丝毫不变,太多的遭遇让她对死都变得麻木,她低头瞧了一眼剑身:“怎么?想杀我?这世间除了我再无他人知晓兵符的下落了。”

胡景衍双目圆瞪,似是恨极,额头青筋直冒,握剑的手一直在抖,一人把她拉到身后挡在了胡景衍的前面,云铮愣愣的看着谢十四,她一直知晓谢十四对她的情意,却未曾想到,此时此刻挡在她面前护住她的竟是谢十四。

她想要开口嘲讽胡景衍,他的兄弟爱上了她,他是有多失败。可她却不忍开口了,此话她不想让谢十四听到。

“师兄,你冷静下来。”谢十四看着胡景衍充血的双眼,低声道。

“她杀了凝秀!”尽管胡景衍知晓自己爱上了云铮,但凝秀和他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更是他的救命恩人,即使他不再爱她了,她也成为了他的亲人,他最爱的人杀了他的亲人,这般痛苦他也体会了一番,竟是这般的痛不欲生,恨不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若不是凝秀来挑衅她......”谢十四的话还未说完,云铮便从谢十四的身后走了出来。

她瞧着胡景衍,眼中露出了悲哀的表情,她走上前握住了拿剑,纤长白皙的手指碰触到剑身即刻流出血来,她却握紧了剑身,往自己的心脏上面戳,红唇吐出无情的话:“胡景衍,你不会杀我的。”

为了兵符,他也不会动手。

但她还是把剑身一寸一寸的往自己的身体里送,直到胡景衍再也受不住,猛地抽出剑身,云铮的手被骤然一割,露出森森白骨。

胡景衍提剑怒砍着殿内的一切物什,疯狂的大吼着,似乎要把痛苦都释放出来。

云铮颤抖着手无力靠在柱子前,看着胡景衍像疯了一样四处挥剑砍着。

她余光看见彩云,用她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不会让你死的,别怕。”

彩云看着云铮的神情却更加颤抖了,她会让她生不如死。

平静下来的胡景衍跌坐在凝秀的身旁,抱着凝秀痛声大哭,只是一切都不能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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