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安的话令在坐的几位,沉思默想......
半晌,朗畅开口:“这么说来......叶知南的死因,很有可能就是这两种物体的混合?可......”
苏羡接过他的话:“可在案发现场,我们并未发现值布陀罗。”
周述安双手一盘,语气......成竹在胸:“叶知南对于花卉的喜爱程度,几乎到了痴迷的态度,这种值布陀罗更是玉盆供养,可见对其喜爱之深。”
“所以呢?”苏羡问。
周述安倚坐在一旁的桌角上:“你们知道......正值花季的女孩子,画了一个全妆,出门前......都会干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朗畅与苏羡对视,茫然不知。
“香水!”角落的彬蔚沉稳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对呀!”朗畅两掌一拍,“我怎么没想到呢!”
周述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墙上的幻灯片滑入下一张物证图,是一款棱角分明的水晶香水瓶,里面......是与值布陀罗色彩相似的液体......
“这个是叶知南化妆台上的一瓶香水,之所以名贵,是因为这家公司会将顾客选好的鲜花品种,定制成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香水,以死者对值布陀罗的独爱,这一瓶香水中有什么,可想而知,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在她的腕处和耳后会有紫青,这是女子涂抹香的部位。”
朗畅摸起了胡渣:“若是如此,凶手......一定对叶知南非常了解。”
苏羡点头应和......
“啊哈~”
周述安打了个大大的哈切,精疲力竭地关掉投影:“我说苏局,你交给我的任务咱也完成了,至于凶手是谁,就劳烦各位慢慢查,我先回了啊!”
没等苏羡回答,周述安连“再见”都道不出来,便已出了警局。
朗畅故意指责的口吻:“你看看你,老周一把年纪了,还给折磨成这样,以后啊……恐怕躲你的人要超过我了!”
苏羡瘪嘴摊手,看上去他也无可奈何……
“咕噜噜~”
彬蔚眼皮一抬,斜眼盯着朗畅的肚子。
“畅爷,这大半夜,你不会……还没吃饭吧?”苏羡一脸的不可置信,“大伙儿可都知道,畅爷办案,再紧急也是饱着肚子的!”
“谁……谁说我没吃,我这是正常地肠胃蠕动!”朗畅眉毛挑到极限。
彬蔚却清楚,他确实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竟然还好面子,真是幼稚,不禁微转过头……
苏羡抿嘴,敷衍着:“行行行,吃了就行!说案情说案情……”
朗畅揉了揉肚子,有苦难言……
幻灯片再次打开,苏羡开始:“通过调查,叶知南作为丰霖集团拟定的继承人,没有情感纠葛,连交心的朋友也没有,加之致死原因是特定散粉与值布陀罗成分相冲,而产生的氰化物,叶斯远作为男性,不会用化妆品,他能沾染上如此多散粉的地方,公司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是在他家里,或者是很亲近人的房间里!”
朗畅与彬蔚肃目听着……
“如此,叶斯远基本排除,如果凶手是他,断不会将这把火往自己身上引,还差点搭上性命!与他亲近的,许夏和叶锦书她们的杀人动机……也许,和二十年前叶知南父母的车祸有关!”
彬蔚的眸子,闪过一丝亮光,也许是谈到了当年的案子,沉默许久的他开了口:“二十年前的案子,有问题么?”
苏羡深吸一口气:“我看卷宗,记录上没什么问题,只是奇怪!”
“哪里奇怪?”朗畅与彬蔚同时开口。
“当年案发时,就鉴定情况而言,确属意外,可当时公司负责车况的司机确一口咬定不是意外,才转到我们刑侦部门,谁知只是一夜之间,司机突然改口,导致刚刚立案,就不了了之了……”
“黄浩?”朗畅低沉着嗓。
“你知道?”苏羡眉头一皱,又渐渐舒展,因为以畅爷独来独往的性格,查到这个司机,并不稀奇,“是他,更怪的是,公司发生那件事后,集团大换血,辞退了许多老员工,听说还给了不少补偿呢……”
彬蔚自然地抬起二郎腿:“你刚刚说如果许夏母女二人有嫌疑,与这件事有关?何以见得?”
“我们调查了叶知南死前的电脑邮件记录、搜索记录……她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的事,似乎……已经有了黄浩的下落。”
彬蔚看了一眼朗畅……
苏羡没注意他二人微妙的表情,继续说:“现下,她在疯狂寻找当年许夏的秘书林晚,只是此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朗畅挠挠眉毛,咋嘴道:“叶斯远这一中毒,为防万一,散粉估计已经销毁,没有足够的证据,我想……我们还是按兵不动的好!”
“按兵不动?”苏羡一向彬彬有礼,竟也调好了嗓子,“畅爷,多少双眼睛盯着警局啊,你瞅瞅,我都长出白头发了!”
朗畅双手挡住他顶过来的脑袋,嫌弃十足:“行了行了,我的意思是表面按兵不动,又不是要两手一摊不作为啊!”
“作为?你说说……你准备有何作为啊?”苏羡枯苗望雨般目不转睛。
朗畅一个猛子起身:“你呢,派人跟着许夏和叶锦书,对了……叶老爷子,也派个便衣护士盯着!”
彬蔚,也跟着站了起来……
“就这样?”苏羡将信将疑。
“嗯,就这样!”
“那剩下的事呢?”
终究,苏羡还是心怀忐忑,朗畅却邪魅一笑,一把搭在彬蔚肩上:“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兄弟俩了!”
彬蔚本扭捏着身子想挣脱,却在听到此话时,心头一阵,因为……同样的话,牧川,也说过……
二人告别苏羡,出了警局,一股冷风钻进后脖子,朗畅不禁打了个寒颤,吸吸鼻子将手插入衣兜,微躬身体:“彬蔚,我先回去了,这一天,又冷又困,你也回吧!”
彬蔚沉默,左顾右盼,不知在寻找什么……
许是他一贯冷漠,朗畅只当他默认,耸肩转身。
“等等!”
寒风凛冽中,他的声音柔和了些,朗畅回眸:“咋……咋啦?”
彬蔚的瞳孔左右抖动,还不住地舔舔嘴唇:“我……我饿了,要不要……一起吃饭!就去那儿……”
朗畅顺着彬蔚的手指望去,黯淡无光的巷子里,只有一家小店,热气腾腾,仿佛只为给深夜的人,送上几许光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