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叔总是抱怨我们这里阴盛阳衰,今天安乐堂里终于又来了个新人。
“我们这里终于要来个男人了。”荣叔发现立钟里的纸条后一脸的高兴。
“你怎么知道这次来的是男性?”我凑近看,纸条上写着:老荣,又要来一个住客,好好照顾他。“老荣,你跟院长关系不错嘛。”
荣叔一脸的兴奋,“太好了,这次的欢迎仪式要搞个大场面,小柳这次你打光可要追上我,还有阿阳,多对着镜子练一练吓人表情。”
“阿阳,本色出演就不错。”我插一句说,哼,可爱。
“至于小爱,”
“荣叔,上次你脑袋上的包,好久才消,这次就别折腾了吧。”柳姐姐说。
“小爱就扮僵尸,我去找找道具。”荣叔平时养精蓄锐,一旦兴奋起来,好像听力就有问题。
“我去喂小白,阿阳一起?”阿阳点点头。
“我去准备午饭。”柳姐姐说。
没有人理会荣叔。
屋顶。
我向河流的方向看去,不合时宜的时候,阿渡的船出现在河面上,旁边好像还站着一个人,面色不像话的白。
我好奇地跟阿阳说,“阿阳,河上阿渡旁的那个是鬼吗?”
阿阳看过去,说“是新人吗?”
我俩对视一秒,爬下梯子赶了过去。
是个男人,年龄和我相当,白的透光,没有礼貌的盯着人看。明明第一次见面,却让人观察出了想念,就是这样一个莫名让人不爽的男人,那个比我们以为的要来的早的新人。
这种只有我在独自一人时才敢表达出的让人觉得不安的情绪突然在那一刻出现了,于是我默默转身走向了安乐堂。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荣叔正打扮的像个女鬼数落着柳姐姐不配合他。
看到这幅场景,我的脑袋突然抽气的疼,丢人现眼四个字挥之不去,我扶额提醒道,“新人已经到了。”
扮女鬼的大叔,撒泼的漂亮姐姐,沉默的红衣萝莉,还有奇奇怪怪尴尴尬尬的我,有什么能比这副场景更能让人相信自己来到了一个精神病院呢,欢迎来到安乐堂,新人。
一小时后的饭桌上。
“我叫白相(四声)衣,因为父母希望我能够穿上丞相的衣服,做一个中等的人才。”
中等人才,先成才再说吧。
“啊,跟小白重名了,那就叫你相衣吧,我姓柳,柳纯音,叫我柳姐姐就好。”
重名了就叫白相衣呗,一个陌生人,叫那么亲近干什么。
“我叫荣成礼,她们都叫我荣叔,红衣服的那个是阿阳,钟阳。”因为阿阳不和男性说话所以荣叔替她介绍,说完后荣叔看向我,我吃着菜,没有说话的意思。
荣叔只好再次开口,“那个坐的没个正形的是小爱,允爱。”
懂什么,我这是用肢体表达不欢迎。
你为什么会来安乐堂?这个问题,我问过荣叔,柳姐姐和阿阳,大家都选择转移话题。有些事情他们在努力的忘掉,一旦触碰,是悲伤的,令人害怕的,就连我也有一层层封印在内心深处,只要一提及就忍不住流泪的事情。而白相衣呢,他不一样,他是个完全的正常人,彻头彻尾的疯子。
某天我试探着问他,“你为什么会来安乐堂?”
“因为爱上你了。”
“啊?”
攻心为上,感情手段一向下贱,但用好了,是最有保障的。
白相衣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太过直白,太过完美,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想让他说真话的时候又闭口不言。
最让人恼怒地,我好像赤裸着在他面前,而能从他那里读出的好像是一张白纸。
住在我的房间下好像是故意的,吃饭时坐在旁边好像是故意的,怕冷知道,怕毒日头也知道,怕虫子知道,怕高知道,喜欢咖啡但只喜欢那一种苦知道,伤心知道,不喜欢黑色知道,不喜欢一个人呆着知道,就连“肖邦”都知道。
世上没有巧合只有概率,很大概率上这人是个骗子,很聪明的骗子,聪明到让人不爽的程度。
于是,我的计划延迟了近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