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的眼镜在试穿的时候就被妇人拿走了，因为要系带子，连着披散下来的头发也被扎了起来。
她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只好小心翼翼的朝姜一晗的方向问了一句：“好看吗？”
姜一晗点了点头，又想起她好像看不清自己点头的动作，又重新加了一句，“好看。”
妇人拿了一双黑色高跟鞋过来，又把眼镜还给言笑，“很漂亮。”
言笑戴上眼镜，先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觉得确实不错，才准备弯下腰来穿鞋子。倒是姜一晗，突然站起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
“公主殿下怎么能自己穿鞋？”
……你这是要搞什么骚操作？
姜一晗把言笑拉到椅子上坐好，这才把高跟鞋拿过来，“我给你穿，你别弯腰。”
……行吧，这是怕走光了没眼看是吧。
鞋子的大小正好。鞋跟不是很高，虽然是细跟，但脚腕处有绑带扣着，鞋底穿起来很软，跟言笑以往自己买的鞋子差别挺大。
连她一个对高跟鞋唯恐不及的人都觉得特别舒服。
坐着适应了一会新鞋，她想站起来走两步试试。没有想象中的不稳和崴脚感，也没有伴随着脚尖如履薄冰的尖锐疼痛感。以前她总觉得穿上高跟鞋就像是为了得到双腿而贡献出自己声音的小人鱼，走在路上犹如站在刀尖上跳舞。
一切都挺好的。
丝绸般的裙子垂坠感很好，自由又有规律的垂着，转了个圈圈还能把裙摆转起来，不用担心走光。
“你要去参加什么晚会吗？”姜一晗又坐回了沙发上，重新拿起了杂志。
“嗯。”言笑转过头，对着妇人说：“就这件吧。”目光落在姜一晗身上，她又追问了一句，“男士的衣服，有吗？”
妇人了然的点点头，老头儿就下去拿男士的衣服了。
等言笑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姜一晗还在试衣间里换衣服。这次换言笑坐在沙发上翻杂志，不得不说，这里的衣服比杂志上的还要好看一些。
就是不知道价格好不好看。
姜一晗换衣服很快。姜一晗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即使是脚上穿了白色的运动鞋，也没有让人觉得很违和，言笑满脑子只想到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矜贵”二字。
顶流红透半边天，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怎么了，不好看吗？”姜一晗从镜子里看到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的言笑。
“啊……好看。”言笑假装镇定的点点头，“鞋呢？”
“我行李箱里有一双。”
……我行李箱里好像也有一双黑色高跟鞋，但没有脚上的舒服。
姜一晗还站在镜子前扣袖口上的钮扣，言笑看着他露出来的一小截手腕，想到了包里还留着一份这辈子似乎再也送不出去的礼物。犹豫再三，与其让礼物在家里堆灰，或者当成二手货贱卖掉，不如送给最适合的人锦上添花。她伸手翻了翻包，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看在你陪我去参加晚会的份上，送你的礼物。”
“什么东西啊？”姜一晗终于扣好了扣子，伸手拿了言笑放在桌子上的盒子。
是一款男士手表。
……还是他曾经没有那么红的时候代言过的那款。
虽然跟他现在代言的手表品牌比起来并不是很贵，但在普通的上班族年轻人的消费水平里，应该算是特别贵了。
姜一晗的脑子转的飞快，联想到她刚刚哭过的尴尬状态以及随身携带着的男士礼物，情商一路飙升，一个想法慢慢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虽然很不想收，但看在她很想丢掉这个送不出去的礼物的份上，姜一晗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手表，戴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
挺合适的。
言笑满意的点点头。
姜一晗又迅速的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老头儿已经下了楼，替他们打包看中的衣服。
言笑趴在柜台上，询问老头儿价格，老头拿着计算机噼里啪啦的按了一通，最后报了一个四位数。
“多少？！”言笑震惊了，她甚至都有点想租一套礼服的想法了。
“新西兰元，不是美元。”老头儿开口，按照1:4的比率折算成人民币也过万了。
倒是姜一晗觉得，这高定店做的一定是亏本买卖，他穿了那么多奢侈品品牌方赞助的衣服，跟有些十几万的衣服做工比起来，这里的衣服不相上下。他试穿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他大大方方的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钱包，又从钱包里掏出银行卡，“刷我的。”不等言笑拒绝，他又补充了一句，“就当是还了你的手表了。”
两套礼服加一双鞋加起来才万把块钱，她一块手表就快小一万了。
“这怎么行？”言笑拿出自己的卡，“刷我的吧。”
姜一晗摁下她的卡，“大佬，剩下的钱给你当导游费行吗？”
……看在你喊我大佬的份上。行，行吧。
结完账，两人拎着各自的衣服往回走。姜一晗的外套又套在了言笑的头上，远远看上去，像是来自印度的女人。
“这家店的老板你认识吗？”姜一晗一手拎着装礼服的大袋子，一手插在兜里，正好露出手腕上新带上的手表，看着有些禁欲。
“不认识。”出了小店，言笑又觉得天气热了起来，明明好像店里没有空调，在试穿的时候倒也没觉得很热。
“那你怎么找到的这家店？老板好像给我们打折了。”
“一个帅哥介绍的。”言笑不以为意的回道。反应了半晌，她又有些震惊的回头看着姜一晗，“这么贵还是打折后的价格？”
“是吧。”姜一晗笑了笑，“个人经验来看。”
言笑“哦”了一声，又没再说话了。她不了解礼服的价格，平时也不会参加什么晚会。就算是以往的公司年会，公司要是没什么特殊的要求，她也是穿着平时的衣服就去了。除了今年的年会有着装要求，她才在淘宝下单了一件裙子，倒也不是很贵。
想想姜一晗应该比较了解，那应该就是了吧。
只是，这位哈里森·梅伦德斯先生，究竟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