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楼内灯光大亮,林强看见自己被吊到楼上一个平台上来了。楼上有一张大床,上面赫然卧倒着一个全裸的女人。林强被倒挂着,脑袋本来就已经充血,在灯光下猛然看见全裸的女人,就更是头晕。
林强知道自己掉入了一个圈套,但也唯有硬闯圈套,才有可能了解圈套背后的阴谋。床上的女人一动不动,由于背对着林强,林强也不知道她的死活。
林强拼命抬腰向上,想要解开脚上的套子,幸好,林强试了几次,终于将脚从套子里挣脱了出来,摔到地上。
当林强抬起头时,看见床上的那个女人也坐了起来——谢天谢地,这个女人是活的。同时,林强也发现她就是红衣女子,此刻她一脸媚笑地问:“大哥,够不够刺激呀?”
林强气得脸都绿了,大声吼道:“你干什么?快把衣服穿起来!我是警察!”
女人嘻嘻一笑,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台词张嘴就来。付钱给我的那个大哥,也是这么说的,说你就喜欢装警察,做爱之前要先找刺激……快来嘛,我可等不及了。”女人说着就扑过来。林强愣了一下,见女人扑过来,下意识地将她推到一边,问:“是谁要你这样做的?我真是警察!”
女人笑得花枝乱颤,说:“是是是,我没说你不是警察呀!你把我都弄疼了。”
林强瞪着眼,正要发作。突然,大门外传来猛烈的撞击声,把他们都吓了一跳。裸体女人下意识地爬起来抱住林强的一只胳膊,而这时,年久失修的木门终于“哗”的一下倒了。
林强一看来人,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门口站着贾盈盈,像一头愤怒的母狮,狠狠地盯着他们!
案外之案
林强飞快地跑下楼去,但贾盈盈已经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林强赶上去一把拉住她,被她狠狠一甩又挣脱了。贾盈盈转过头来,脸上满是泪水,冲林强大叫:“你这个骗子!你滚!滚!说什么破案需要假装分手?我看你是成心的!难道和女人上床也是破案需要吗?”
林强也急了,拉住贾盈盈不放手,说:“你冷静下来先听我解释好不好?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不必了!我都看见了!”贾盈盈狠狠地推了一把林强,见他还没有走开的意思,于是抬手就将手上的新房钥匙狠狠砸在林强的脸上。林强呆呆地站着没有躲,任凭坚硬的钥匙将他脸颊割破,流出血来,他也不知道疼。他看着贾盈盈悲痛欲绝地跑向停在不远处的出租车,他感觉到了背后操纵这一切的那个人的阴险。
林强想到此处,决定回头去找那个红衣女子,现在唯有从她那里,才能找到躲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那个人。可当林强回到小楼,却又看不到红衣女子的踪影了。楼外有汽车发动的声音,林强从窗口望出去,在夜色中,看见红衣女子开车跑了。
一连几天,林强都找不到贾盈盈。一个星期后,他收到一个大包裹,里面都是他曾经送给贾盈盈的物品。林强心急如焚,心想,贾盈盈此举,难道是要和自己一刀两断?
失恋的林强全身心地投入到案件的侦破工作中,通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公安机关终于找到了那个吉普车司机。经过连夜突审,渐渐查清了活动在本市的走私假钞团伙的踪迹,但同时也发现,走私假币团伙和贾志杰根本没有一点联系,可那个打来电话的那个家伙为什么要往贾志杰头上扣屎盆子呢?难道为了转移警方的视线?这家伙到底是谁?他真是策划爆炸案的主谋吗?林强陷入了烦恼中。
这天,林强在局里看到,陷他于泥潭的红衣女子被抓住了。她果然是卖淫女,因敲诈勒索被抓获。当她看见林强坐在她面前时,足足愣了一分钟,才说:“妈呀,大哥真是警察啊!”
林强提审,问是谁付钱给她,要她演那出戏。红衣女子眨眨眼睛说:“他大概三十岁左右,平头,戴着墨镜,很平常的一个人……哦,对了,他的右手食指好像断了一截。”
“什么?你说他右手食指断了一截?你看清楚了?是食指而不是别的指头?”
红衣女子点点头。林强赶快在电脑资料库找到一张相片打印出来交给红衣女子辨认。红衣女子左看右看不敢肯定,林强又在相片上画了一副墨镜,红衣女子这才点了点头。
原来是他!这个人叫郭小勇,五年前因盗窃罪被抓,林强亲手将他送进监狱。说起这个人,林强印象很深。因为郭小勇自始至终都没有认罪,反复说自己是冤枉的,但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他,他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动机,我们的法律是重证据轻口供,最后还是判了他五年徒刑。可这个人也真顽固,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他居然趁人不备一口咬断自己的一截食指以示抗议,可见此人疯狂至极。
林强想,难道郭小勇提前出狱了?如果真是他在搞鬼,这个近乎变态的郭小勇,下一步还会做什么?
心事重重的林强走出警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原来是贾盈盈打来的!林强欣喜异常,好久没有和她联系上,林强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了。但贾盈盈的声音听起来却异常虚弱,透着恐惧,她说:“还记得乡下那所老房子吗?来见我最后一面吧。”
林强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但能想象得到,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事!林强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
智擒疯汉
乡下老房子是贾盈盈妈妈的老屋,现在已经没人住了。去年,林强陪贾盈盈到乡下扫墓时,到老房子去过,当时林强还说了,乡下既然已经没有人了,怎么不把老屋卖掉?贾盈盈说,祖上留下的东西不能轻易卖了,这是老人的观念,不过留下也好,也是一个纪念。所以,每年他们都要回去一次,还专门请人打扫老屋。
林强驾车赶到乡下时,天已快黑,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村里看不到什么人。林强将车停在老屋门口,又检查了一遍佩枪,才下车去推老屋的院门。院门从里面插住了,林强看看左右无人,就爬上了墙头。
老屋有一个大院落,里面有五间房,林强正准备一间间地查找,突然看见最大的那间房门上贴着一张纸条,揭下来一看,上面写:就在这里,进来喝杯茶。
像是贾盈盈的笔迹,林强心里一惊,她要干吗?林强推门进去,突然头顶上“哐当”落下一个装满水的铁桶,将林强浑身淋得透湿。林强抹一把脸上的水,心想,就这样让我进来喝茶呀?他大叫:“盈盈,你在哪里?”
“她在这里。”突然,有个男人在上面答道。
林强吃了一惊,循声抬头望去,昏暗中,只见有两个人坐在屋内的大梁之上。再仔细一看,原来贾盈盈被人五花大绑地架在大梁之上,她的嘴被堵住,正泪盈盈地望着林强。而绑住贾盈盈的那个男人,则拿一把雪亮的刀,架在贾盈盈的脖子上,气势汹汹地瞪着林强。这个男人正是郭小勇!
林强大叫:“郭小勇,你要干什么?”
郭小勇一翻眼,说:“你看不见吗?你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大爷我——绑架!”
林强赶忙放缓了语气说:“你冷静,冷静一点,有话先下来再说。”
“冷静?你要我冷静?你冤枉我坐了几年牢,我能冷静得下来吗?”
林强看见郭小勇目露凶光,知道这个家伙虽然经过这几年的牢狱改造,但根本就没有让他服罪,相反,复仇的种子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郭小勇哈哈大笑:“哈哈,想不到吧?你也有被冤枉的日子?我专门设这个局,让你的女朋友冤枉你,你感觉还不错吧?你也许不知道,因为你的冤枉,使得我妻离子散,他们都不认我了!你说,我怎么能放过你?怎么?你也会有害怕?怎么样?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没有冤枉你,当时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你是罪犯……可你现在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你已经出狱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这样做,只能是错上加错!”
“放屁!我本来就没有错!我的这些所谓的罪状,完全是别人强加的,我是冤枉的!”郭小勇情绪激动起来,架在贾盈盈脖子的刀乱动,已经让贾盈盈流血了。
“好,你别乱动,就算你有什么冤屈,你也不能采取这种手段,你放她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好吗?”林强一边好言安抚郭小勇,一边在想该怎样拔枪制服他。
郭小勇说:“我知道你带了枪,但你就别指望对我开枪了,在你开枪前,我早一刀割破了她的喉咙。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将外衣脱下来,走到桌边,给我写一个声明。”
“什么声明?”
“声明你错了,声明你冤枉我了!”
“你疯了?你已经出狱了!这事已经过去了!”
“永远不会过去!我就要这声明!你写还是不写?”郭小勇手上用力,贾盈盈脖子上的血越来越多。
“好好,我写!你别再伤害她!”林强只得慢慢将外衣脱了,枪也扔在地上,来到桌边。桌上有郭小勇早就备好了的纸和笔。
林强草草写了几笔,心里却在想着如何改变眼前的局面。他眼睛一瞥,突然看见脚边墙角有一个大大的老鼠洞。老屋因为很久没有人住,所以这里的老鼠肆无忌惮,有个小老鼠正大模大样地洞口打呵欠,漠然地观看着屋内发生的紧张场面。
林强心里一动,想到第一次来到老屋时,看到老鼠们在大梁上大跳集体舞的情景,于是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林强飞起一脚,踢向那个正在洞口享受生活的老鼠。小老鼠猝不及防,一下子被踢中,弹进了洞内,估计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就进入了极乐世界。这下,可就炸了窝!老鼠们集体出来申冤,都跑到大梁上了。
大梁上的郭小勇刚开始看林强在底下比划拳脚,还搞不清楚是什么意思,现在等他弄清楚也晚了,那些疯狂的老鼠在他身上爬得到处都是,而且在他脸上乱咬。当然,贾盈盈也不能幸免。两人大惊失色,狂呼乱叫,在大梁上再也坐不住了,一个跟头栽下来。
底下的林强一把接住了快晕厥的贾盈盈,然后拾起手枪,狠狠抵住了尚在惊魂中的郭小勇的脑袋……
审讯中,林强问郭小勇当初是怎样策划炸吉普车爆炸案的?又是在哪里弄到的炸药?
郭小勇摇了摇头,说他根本没炸吉普,也不知道假钞团伙的吉普车里有炸药。他提前出狱后,只是一心想报复林强。那天吉普车爆炸,他正好在场,认为可以引诱林强的机会来了,于是才编造谎言,一步一步让林强体会被冤枉的滋味。
郭小勇的这番话,林强当然不信。可一个月后,假钞案成功告破,查明郭小勇果真和此案无关。这才让林强不得不长叹,人要是疯狂起来,什么可怕的事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