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津走到桌子旁，给陈渡拉开一把椅子，“坐吧。”
陈渡坐下，见客厅里没有其它人，问道：“你外婆呢？”
“她在房间里睡着了，老人家睡得早，所以待会我们说话的声音小一点啊。”林津摊开两张试卷，迅速进入了状态。
数学试卷的最后压轴题是一道导数与方程题，题目不长，可给出的函数却是又难又复杂。
这道十二分的题，她只拿了六七分。而陈渡数学成绩接近满分，这道题应该只扣了点过程分。
“你先看看我思路有没有错吧。”林津拿出一张草稿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符，那是她用一个晚自习写出来的解题过程，虽然结果正确了，可过程不可谓不艰难。
陈渡接过草稿纸，开始浏览起来，此刻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般，眼眸沉黑如墨，偶尔一下的眨动，像是夜空中的星子的闪烁。
“这道题最重要的是联想去构造合适的函数。”陈渡拿笔在中间的一行划了划，“从你这一步构造了一个比较麻烦的函数开始，就注定了后面的过程会非常冗杂。”
“的确，我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把它化简出来。”陈渡的话一语中的，林津有些激动道。
“你看，构造函数无非是三种构造法，使两个函数相加减，或是相乘除，还有一种是嵌套。”陈渡一边说一边在一张空白的草稿纸上写着，“你用的是最常用的是相除，但是要考虑分母函数的非零性，所以要讨论很多种情况……”
陈渡说完，空白的草稿纸上多了几行字符，林津凑过去看，陈渡用了嵌套的构造法，虽然看起来复杂，但原函数的定义域和值域却暗含了许多隐含条件。
简化了很多很多。
林津不免用钦佩的眼神看他，“那你考试的时候，怎么一下子就锁定了这种构造法的？”
“嗯……三种方法都带进脑子里想一下，觉得这种最好。”陈渡道。
林津“啧啧”叹了一声，“不愧是陈学神。”
陈渡勾了勾唇，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滑动着屏幕：“我手机里有一些类似的题目，都附有答案的，我待会发给你，你到时候打印出来做做。”
林津不免移了移椅子再靠近了些去看，是一个文档，林津盯着他的屏幕，问道：“这些题，你是怎么来的啊？”
她一靠近，陈渡感觉自己的鼻间萦绕上一股清香，他弯了弯嘴角，回答道：“网上找的，有很多老师认为超纲的，太难的，不适合拿到黑板上对所有学生讲的题目，其实这些题的很多知识点都是有借鉴意义的，不一定要完整做完。”
“给我看看。”林津立即对这些题来了兴趣。
陈渡于是把手机递给她。
林津看得手机屏幕看得入神，并没有注意到陈渡正在看她。
陈渡单手支着下巴，看着她安静柔和的侧脸，一直都能闻到那股，有些甜甜的清香。
不自觉地，他的视线下移，看见她好看的锁骨若隐若现。
“你好香啊。”陈渡情不自禁说了句。
“啊？”林津转眸看他，才发现他的正在无所事事地看她。
“我说，你好香。”陈渡又笑着说了遍。
“有吗？”林津倒没注意。
“刚开始还以为是你家的，后来你靠我越来越近，才发现是你身上的。”陈渡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的某个地方。
林津耳尖一红，连忙往后退了退。
她刚洗完澡，身上有沐浴露的香气，睡衣每晚与肌肤接触自然也沾上了这种味道。
只是……她感觉有些怪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对不对！她穿着睡衣出现在他面前，就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耳尖的粉红漫上脸颊，林津赶紧把物理试卷抽出来，“你再帮我看看物理的压轴题。”
陈渡这才不看她了。
林津呼出一口气，刚好平复好心情，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林津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还有谁啊，正想要起身，却见陈渡先一步站起，说，“我来。”
“林津啊，是王阿姨。”门外又传来清丽的女声。
林津看了陈渡一眼，陈渡耸了耸了肩，他也不知道王女士突然拜访是所为何事。
林津只好去开了门，一打开门，只见王丽华拿着两杯牛奶，笑眯眯地说：“哎呀，没吵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王阿姨请进。”林津连忙摇头。
王丽华进来，看了看客厅，又看了看桌上的试卷和草稿纸一眼，问道：“林津，你外婆呢？”
“她睡着了，老人家睡得比较早。”林津回道。
“也是。”王丽华笑吟吟地看向二人：“学习累了吧，王阿姨给你们准备了牛奶，趁热喝了吧，有助睡眠哦！”
林津和陈渡只好接过一杯牛奶一饮而尽，王丽华这才满意地回去了，走的时候还贴心地叮嘱了句，“不要太晚，要劳逸结合哦。”
送走王丽华后，林津有些尴尬道：“王阿姨她……”
不会是来突击检查的吧？怕他俩不是在学习？
“她呆家里太无聊了。”陈渡一眼就看出了林津所想，“没事的，我爸妈都很开明，只要我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们不会不干涉我的。”
“和女朋友一起学习，不算出格的事情。”陈渡补了一句。
林津这才放下心来，要是被王阿姨怀疑，那可真是不太好的感觉。
之后就是两人分别学习，陈渡偶尔给林津讲讲一些思路，快十二点的时候，窗外的楼栋大多都熄了灯了，他们也有了些困意。
“陈渡，回去睡觉吧。”林津合上笔。
陈渡收拾了下东西起身，林津不知怎么的也起身送他出门，虽然她也不知道就在对门有什么好送的……
陈渡出去后，不忘伸出手来朝她动了动手指，“回去睡吧，晚安。”
“晚安。”林津也柔声一应，关上了门。
看了看时间，刚好十二点，林津想，和他在一起学习的时间过得真快。
正打算上个厕所去睡觉，林津看见外婆拄着拐杖从推开房间的门。
“外婆，你怎么起来了？”林津连忙去扶住外婆。
“起来上个厕所，有点没睡着。”外婆想起在房间里听到的关门声，问道：“有什么人来了吗？”
林津只好答：“是陈渡，他来，我问了他几个问题。”
“刚才是小王的儿子？”外婆又确认了一遍。
“是啊……”林津声音小了些许。
外婆看了眼低着头自家孙女，好像明白了什么，嘟囔了句：“那他人蛮好，这么晚了还来帮你。”
林津低着头继续“嗯”了一声，见外婆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了，才松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