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林津下课的时候走出教室，陈渡从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去哪里？”
“现在时间这么紧，下课不是去厕所，就是去老师办公室。”
“嗯……去老师办公室？”陈渡想了想。
“猜对了。”林津莞尔。
“好巧哦我也去。”
林津看他两手空空：“你去办公室干吗？也没看你拿书啊？”
“我想向老唐申请调动座位。”
“为什么啊，你坐那不挺好？”林津问。
“不想坐纪思卓后面了。”陈渡伸了个懒腰。
林津赞成地点了点头。
进了老师办公室，下课拿着题册问问题的人很多。等问问题的同学问完后，陈渡率先道：“唐老师，我想调换座位。”
唐先石正拿着一张物理卷子在看着，扶了扶眼镜：“为什么？”
“那个位置坐了两年了，坐腻了。”陈渡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坐腻了？”唐先石连眼皮都没抬：“那你想坐到哪里去？”
“我想坐到一个品学兼优的人的旁边去，带动我学习。”陈渡语气诚恳，理由像模像样。
“哦？你自己不就是？”唐先石看了他一眼。
“不算吧。”陈渡摸了摸鼻子。
“也是，蛮有自知之明，你什么时候不让老师们操心就好喽。”唐先石哼了声，陈渡这样的学生，真的是让他又爱又恨，“所以你想坐到谁旁边啊？”
“林津。”陈渡直接说出口，朝林津挑了挑眉。
林津尴尬地朝他使了个眼色。
唐先石思索了一下，看林津就在旁边，问道：“你觉得呢？”
“可以啊。”林津只好装作不经意地回了句。
“那行吧。”唐先石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有些为难道：“只是咱们班这个座位一直都讲究的是自愿，你要是想换，得有人和你换。”
“没问题，我去找人。”陈渡立即道。
“嗯。”唐先石应了声，过了会儿，见陈渡说完还没走，唐先石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陈渡摇了摇头。
“那还杵这儿干嘛，回教室啊，别挡着后面的同学。”唐先石道。
陈渡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
林津于是上前道：“唐老师，我想申请外宿走读。”
高三陆陆续续是有些学生申请外宿走读，唐先石习以为常，只是照例询问：“为什么申请？是谁陪读呢？
“因为高三下个学期了，想最后拼一把，但是和舍友的作息时间很难协调。然后是外婆陪读，房子就租在学校对面的学府嘉苑。”林津并没有说要照顾外婆的事。
唐先石点点头，的确，对于一些学生来说，的确在外面租房子单独学习效率会高一些，“挺好，那也要你父母打个电话知会我一声。”
“那我叫我妈妈打个电话给你。”林津应了应。
“好，什么时候开始搬？记得去宿管那里登记一下。”唐先石又道。
“今天下午放学吧，晚自习可能会晚一点到。”
“行。”唐先石点了点头。
林津刚踏出办公室门，没想到陈渡蹿出来，她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走啊？”
“我就比你先一步出来而已，我问了语文老师一个问题。”陈渡倚懒懒地靠在墙上。
“当着老师的面，你可别表现得太明显啊。”林津见走廊四下无人，小声告诫他。
“什么太明显？”陈渡道。
林津皱了皱眉，“就……我们啊，现在马上就高考了，被唐老师发现了，会很麻烦的。”
“哎，你这个人，敢做不敢认啊。”陈渡笑得不以为意，朝她指了指自己的左脸。
“我……”林津又羞又气地打了他一下，“我说认真的。”
过了这么久，不知怎么的，林津对被老师家长发现高三谈恋爱的事情，还是有些阴影。
“唔，知道了。”陈渡作势躲开，“你今天下午放学就要搬过去？”
“是啊。”林津道。
“我也去。”
“你去干嘛？”林津不明所以。
“帮你搬东西啊，怎么这么傻？”陈渡敲了敲林津的头。
“哦。”林津应了声。
看到快走到教室了，林津下意识地与他隔了小段距离，跟在陈渡身后走进教室。
只是林津不知道，教师的办公室的巨大窗户，视角正好是那一段走廊。刚才，唐先石正好在对着窗外吸了几口烟，把他俩的举动尽收眼底。
唐先石眯了眯眼，又猛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缭绕，模糊了表情。
下午放了学，陈渡和林津到了女生宿舍楼。
“你在楼下等我一下，我先去收拾东西下来。”林津赶紧上楼，给把事先在寝室里收拾好的两袋东西递给陈渡。
“可能……还要你再等一下。”看着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的陈渡，还交叉捧着好几本书的陈渡，林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现在知道男朋友是多么好用了吧，不然你得跑好几趟。”陈渡看起来很轻而易举的样子，“一个顶俩。”
林津抿嘴笑着，好像是这么回事。
林津再次收拾了些自己的衣服下来的时候，看见陈渡从她的书里翻出了那张残破的作文纸。
“怎么变得这么丑了？”陈渡嫌弃地看了看作文纸，上面横七竖八的透明胶带，肯定是遭到了残暴的待遇。
“知足吧，我不从纪思卓手里抢过来它就该尸骨无存了。”林津拿过那张作文纸，小心翼翼地折了两道，夹回书里。
之后两人提着东西，到了与学校大门只隔了一条马路的学府嘉苑。
陈渡总觉得学府嘉苑这四个字很耳熟，总在王女士的口中听说过。
学府嘉苑不大，是专门针对一中建的学区房，大多数都是租户，户型也不似其它住房，大多是不超过一百平的套间。
周云音就是给林津租了一套电梯楼的套间。
林津开门的时候，陈渡不经意间看到对面套间的门上贴的招租启示。
他果断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放好东西，林津和陈渡回到教室时，教室很安静，晚自习已经开始了半个小时了。
今晚的晚自习是唐先石坐镇，他看了两人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