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府尹,同时又兼任国丈的钱孝堂进宫去看半年未见的姐姐时,正巧看见皇帝正拉着穿粉色薄纱的依娜丝陪钱太后挑选长沙王谢恩进贡的东西,钱孝堂本来是来看姐姐的,但看见皇帝他忽然想起有要事禀告,他便匆匆走到皇帝跟前跪下来说:“皇上,微臣有要事启奏。”皇帝愣了一下,因为他听见这个声音很熟悉,低下头一看,原来是国丈,就紧忙将钱孝堂拉了起来说:“自家人不要拘礼,再见朕不必下跪。”太后也连忙的说:“他可是你的外甥,也是你女儿的夫婿。”钱孝堂这时口干舌燥的说:“微臣谢皇上和太后隆恩。”接着说道,“皇上,你记不记得太祖皇帝灭的朝代,叫做南秦,南秦末代皇帝有个儿子叫做朱崇祯,太祖心中有德,不忍杀害这个刚满三岁的幼童,便让朱崇祯的母亲胡皇后带着去往甘肃岷县居住,现在朱崇祯的重孙子朱启隆在长安创了个义安会,这个朱启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口气可不小,扬言要将自己祖宗帝位从你手里夺过来。皇上臣有个请求,能否赏微臣一口水喝?天太热了,我嘴里有点儿干。”
皇帝让太监端来一杯酸梅茶,说道:“这可是福建知府送来的,朕还没尝呢,你尝尝好喝不好喝。”正在这说话的当间,国丈已经将一大杯酸梅茶一饮而尽,皇帝将国丈请到清远亭,让依娜丝陪太后继续挑选,皇帝坐下来想笑又不敢笑的说:“国丈你可是真渴了,但是也印证了我这个酸梅茶确实好喝。”
在宁王府,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带着三个随从,兴冲冲笑嘻嘻地跨入兰竹轩,他手握一柄一般人可用不起的檀木折扇向胸前一挡,对居中而坐的宁王徐留涛说道:“这长安城旧主人特来拜会宁王。”
谁也没有说话,徐留涛只翻眼瞧了这位翩翩而来的富贵公子一眼,若无其事的端起杯子吃了一口茶,来人尴尬的微微一笑,就拣了一个最近的座位,后襟一掀,前袍一撩,大大咧咧的做到了正对面,毫不示弱地打量着徐留涛。
“你很放肆呀,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半晌了,徐留涛才一字一顿开了口。“我一进门就通报过了,好吧,再详述一遍吧。”来人“哗”的打开了折扇,又“啪”的合住了,笑道:“本人不才,我叫朱启隆,乃是南秦哀帝朱宣德的玄孙,正宗的皇帝后裔。嫡系龙脉,这诺大的长安城,本是我家旧物,何时姓了你们家的徐,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祖爷还是我家的落魄秀才呢。”正在屋中与宁王世子下棋的四门都管杜平出来了,说道:“王爷是我叫他来的,他其实不是真的皇室后裔,他就是玄武门卜卦的老道,大名叫陈简子。”这是假扮南秦皇子的陈简子,一缕胡须说:“正是在下,我就是来帮王爷您定鼎天下的。”宁王一下子改变了态度,说道:“这小子差点儿把我骗了,你原来不是皇室后裔,我说呢,我祖爷当年把表弟封为岷王在那个地方,就是为了监管南秦皇室唯一的独苗。”宁王从石墩子上起来,搂着陈简子的肩走进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