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鸫和山羊胡,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坐在面壁的小桌上,这让季元很是彷徨,山羊胡他倒不了解,可钦鸫这孙子走哪不都喜欢个闪亮登场么,当年在定海就这样,落地恨不得给自己打个闪光灯。
现在他俩这么老实只有一个解释,要么是做妖魔军团的斥候,来探探地形,要么就是低调去和鲮鱼们谈判的。
现在我在暗处,他们在明处,这一波,怎么都能留下点啥。
小酒肆上菜很快,钦鸫点的一水儿荤,可山羊胡倒是和面相很相符,一水绿油油的素材。
上了菜,俩人这吃相也好看不到哪去,看来这雷震,真的是水草匮乏,人丁稀少,就算你能飞,还不是饿成这鸟德行。
季元一个秘道,神兵天降,将开天藏在背后,悄悄出了厨房,绕到酒肆老板柜台后边...
大厨红着鼻子头,顶着一头的金色大卷毛,看了看季元,又看了看他背后欲盖拟彰的那一把巨大的斧头,拎起酒坛子给自己狠灌了一口,又往锅里倒了一些,见怪不怪了,雷震这民风彪悍的地儿,每天没两场斗殴,都感觉没开门一样。
季元在柜台后,等钦鸫两人吃了一会儿,开始低着身子慢慢向两人靠近。
可季元没走几步,山羊胡头都没转,却突然大喊道,“你是什么人,要干吗!”
钦鸫闻声赶快回过头来,看到季元蹲在地上背着一把超大的斧头,先是一惊,突然又是一喜,阴笑着说,“季先生,咱们好缘分啊。”
“上!”季元大喊一声,刘丰逸立刻一拍桌子,和禁卫军一同挽弓对准了钦鸫两人。
钦鸫到底是只鸟,说一对一,不太怵季元,可现在看着密密麻麻的弓黑压压的对着自己,向后稍稍退了一步。毕竟雷震人的弓术,八国中还是很出名的。
可那个山羊胡,倒是一副的无所畏惧的样子,反倒是向前挺近了一步。“你便是季元?老子上次打天乾的时候,有别的任务,未及讨教。”说着一抱拳,脚开始刨地,似乎就是要冲上来。
季元心中挺诧异,这山羊胡孙子是有什么后手么,这么小的空间,这么多弓对着你,你就毫无畏惧?
刘丰逸干脆不惯毛病,因为季元刚悄悄跟他说了,这俩是妖魔,在刘丰逸眼中,妖魔=可以变成山那么大的怪物摧毁一切的生物。所以,必须在他们还维持人形时,以最猛烈的火力将他们扼杀掉,这种战术思维还没来得及跟季元沟通,就已经到了这一步。
雷震禁卫军的箭,又快,又准,他们的手臂有着机械一般的肌肉习惯,再第一支箭松手的一瞬间,就会自然而然回手去抽另一支箭。而刘丰逸并没有喊停,所以士兵们就实打实的射了有那么一会儿。
钦鸫是老老实实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季元再看时那个山羊胡,脸已经看不清什么样子了,他身上一支箭都没,所有的箭全部射在头上,此刻山羊胡像是从脸上长出无数箭支的仙人掌一般,晃了晃,倒在地上。
季元:...原来没有什么特殊技能啊。我还以为你会点铁布衫金钟罩啥的呢,切。
可下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山羊胡竟然有站了起来,说道,“疼死老子了!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
说着便开始变身,一会便露出了妖魔的本体,这整体来看是一只巨大的羊,就是尾巴超级超级超级多,季元没细数但是凭感觉认为怎么都得是九根吧。
大羊长了四个耳朵,最另类的是,它的一对儿眼睛竟然在背上。
怪不得射脸没反应,季元仍是单纯的在考虑这一点。
巨羊怪物变完身,扭动了几下,把房顶掀了,季元和刘丰逸带着禁卫军也闪出了酒肆。
此刻却听钦鸫大喊,“猼訑!你忘了耆大人交待的!”
“勇气!钦鸫,拿出点勇气啊!”原来山羊胡叫猼訑,季元想起当年看到雷震兵在天乾欺负朱厌,那级别的都搞的定,现在也不虚!回头给了刘丰逸一个眼神,季元便拎着斧头,打算上去会会这猼訑。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妖魔都能强攻,两回合下来,季元已经被打翻在地,猼訑速度极快,又势大力沉,冲起来一撞之下,季元只能拿开天去挡,一触之下,便觉虎口发麻,根本握不住。
而雷震的禁卫军对这只大羊一样的怪物更是没什么好办法,射身上吧,人家皮糙肉厚,根本没反应,射头吧,根本没用,刚才把它脸都射烂了,人家照样活蹦乱跳的,所以这一会箭没有那么集中,而不集中就导致威力大减,完全对猼訑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反倒是几次猼訑冲锋的路程上,还击倒了不少的雷震士兵。
季元正郁闷,自己怎么就这么个招事儿的体质,刚才厨房里的红鼻子头厨子出来了。
只见他不缓不慢灌了一大口酒,直接从后背抽出一把菜刀,菜刀看起来十分古朴,上边已经被油厚厚包了一层,但看起来刃口却是保养得当,寒芒四射。
说来也奇怪,从这红鼻子头出现,猼訑就速度大减,而且下意识的面对着他鼻子喷气低吟着,可每每冲锋都避开这个方向。
“你叫季元?”红鼻子头说起话,就听着像一个宿醉的老醉汉。
“是。”季元心里感觉有点赌大小,这人到底是敌是友,不过情况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不如实话实说,听天由命了。
“在下,东山君。”红鼻子头说完,又拎起那巨大的酒坛子,灌了一口酒。
季元心想,这名头听着挺高大上啊,可这家伙这酒瘾也着实不小。
“送你个见面礼,今儿我帮你把这头大羊卸了,如何啊。”东山君看季元不回答,自顾自的说道。
“什么条件。”季元突然警觉起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惠,尤其自己现在已经处了下风。
“别紧张,王嗣,只是要你一样东西而已。”东山君笑了,笑的季元心里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