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简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动了某一个环节,别的环节就会变得无法加工或者改进。毕竟一整个系统的可调节性有限。尤其是在时间这么有限的情况下。”
陆谨泓看了一下江永明列出来的方案列表,一下子删掉了一大半。
“结合我们现在所能调配的资源还有剩下的时间,只有这两条路是可选的。”
众人看了一眼剩下的两条路,不由得一阵唏嘘。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钟兰很少当面质疑陆谨泓,但此时也不得不开口了。
“不管哪一种办法……由我们几个人完成的话至少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你想在十天时间里完成这种事情?”
“是的。”
江永明将平板从桌子上拿了起来,对着林风婕和钟兰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们肯定觉得我们俩是不是疯了,不然怎么会想出这么疯狂的计划。但是在那之前,你们自己想想,你们是不是一直都用‘待机’的状态在评估这两个方案?”
江永明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厘头的问题。
“什么叫……待机状态?”林风婕此时迫切需要一个解答。
“权心公司不养闲人,尤其是吴静的手下,你们能被他招致麾下并且直接调用,那根本就是F22 等级的战斗机。无论是专业水平,还是抗压能力。但是由于这样那样的因素,百分之九十的人在平日里都只能发挥一半不到的实力。”
江永明的一番话……像极了林风婕大学时期的辅导员。
“发挥一半不到的实力就能拿百分之百的工资。太多人习惯了这种状态,以至于他们错误的认为,他们只有这么点实力,这不是他们的错。”
本以为是一顿心灵鸡汤,结果半路突然急转弯。
“我和小泓当初在面对穆通的时候,我们查过,穆通为了当时那个项目准备了将近两个月。在知道这一条件的情况下,我想了好久——莲花公司的业务绝对在我们的导师那里属于‘实绩’,但是面对的对手是强大的专业团队,我们没有后盾,没有时间,有的只是两颗过人的大脑。”
陆谨泓一边听着一边发出一声略显无奈的微笑。
“我当时告诉你的时候,你还一脸的不屑,说这个案子只不过是你成功的开始,穆通只是你成功道路上一个不幸的牺牲品。”
“哎呦……看不出来啊永明……”钟兰一边听着,一边对江永明进行着目光审讯。江永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我的意思是……你们其实都很厉害……所以,没必要太担心自己做不到……”
“好了,你放松一点。现在我们的要做的,就是这种大换血。风婕,你和钟兰或许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对于我和永明来说,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陆谨泓在惊魂未定的江永明脑袋上拍了一下。
“大概任务就是像我们说的那样,开始吧。”
林风婕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完美的配合,是每年过年的时候菜场里两人一组的春饼皮子匠人,四条手臂交错舞动之间,一张张春卷皮就像雪花一样飞了起来。
然而……眼前的景象……远比记忆里的匠人们更加惊艳。
绘图、划线、切削、打磨、抛光,在漫天火星下,陆谨泓和江永明两个人就创造了一条流水线。他们各自承担着三个步骤,每个人都是做完自己的当下工作后,快速的将零件滑到另外一个人手上进行下一个加工步骤。
一来二去,六块相当漂亮的圆顶形铝合金板就静静的躺在桌子上了。
“你们这是……”还没意识到加工完成的林风婕突然回过神来,自己不知道面前这俩人到底在做什么。
“嘘……游戏开始了。”江永明给了林风婕一个神秘的微笑。
仙都,繁华的城东CBD园区内,趁着夜色,何敏东正在缓缓走进一间公司的大门。
黑色的大理石内装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幽暗,大厅的尽头,一个巨大的银色眼镜蛇雕塑屹立在电梯前。
何敏东明显是经常出入这里,对这一切完全没有多看一眼的意思,径直走进了电梯里。
电梯们打开了,在一块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老者正在俯视整个仙都。手上一枚银色的眼镜蛇的戒指在吊灯下辉映着诡异的光芒。
“事情搞定了吗?”老者的声音苍老却透露着威严。
“陆谨泓发现了,但是整个包裹都已经送到德文那边了,和我们的技术部确认过了,开包过程很顺利,剩下的进度在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就可以完成。”
“很好……这个案子,将作为我们向权心反攻的起点。吴静那只老狐狸……这么多年来,不知道从我们身上夺走了多少东西……在仙都,人们只能想起权心,又有谁,能想起我们呢……”
老者转过头来,其实他的真实年龄并不大,但是岁月以及过去的遭遇,在他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印记。
“是……他们也从我身上夺走了很多,我的梦想,我的尊严,还有……我在乎的人。”
何敏东说着说着,眼眶开始湿润,但是他马上让自己流露的情感立刻烟消云散。
“所以竞标我们一定要拿下,我要把他们从我身上夺走的,全部夺回来……”
望着何敏东眼睛里的怒火,老者欣慰得对何敏东说。
“你会的,不管这件事到底能不能办成功,从今天起,你都是我们的A1员工。”
“话说吴静……到底怎么样了……”
谈到吴静,何敏东的脸上有了一丝愧疚。
“他嘛……要说他完全没有机会翻身,倒也是不太可能,但是没有了他的权心团队,你难道还没有打垮的信心吗?尤其是当你曾经也是那个团队一份子的时候。”
这番话明明是鼓励,但是何敏东听着,心口却微微泛疼。
“吴静号称从业以来没有在科技竞标的荒野上输过,不管是他本人还是他所带领的团队,人送外号‘沙漠风暴’。现在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唉,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沙漠风暴这一传说的覆灭了。相应的,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的见证这个时刻啊,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
“我会的,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