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让本上神想起了几万年前。那时，本上神还是将军府的掌上明珠，闯祸的陋习倒是没改，叫了自己的丫鬟偷偷跑了出去。
平日那老爹总是叮嘱本上神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本上神总是嗤之以屁，觉得堂堂一个将军女儿，这般被人护着总是不好的。这老爹的想法也是奇怪的很，自己明明是一个粗人，却要自己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拿刀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本上神自小就被周围的人呵护着长大，一点大风大浪没见过。
本上神那时还愤愤不平，爬树打人那是一样不落。有次老爹来的时候，本上神正揪着私塾师傅的胡子，那师傅疼的直大声叫喊。本上神自当没听到，师傅叫喊的越大声，本上神便揪得越使劲。那老爹也不恼，笑着对身旁的家丁说：“哈哈哈哈，瞧瞧我女儿力气多大，师傅的胡子都快揪光啦！”
本上神越揪越带劲，过瘾之后，本上神就跑去老爹的怀里揪他的胡子。
本上神告状：“爹爹，他打我！”说罢还把刚刚被那师傅拿戒尺打的手背晾了出来。
后来，本上神的琴棋书画都有家中兄长来教导。
和柳灼的初遇，便是在本上神偷偷出去那次。
那时本上神在大街上闲逛，说时迟那时快啊，偏偏有一个不要命的人往本上神身上撞。那怎么办，本上神身体那么娇弱，还不是被那人轻轻松松的撞到了。
本上神绷脸，抬头瞧那人。
好看。
本上神从未见过的好看。
一身白衣，长发如墨，印象最深刻的是手背上那块红红的胎记。本上神想，就这么摔着吧。
“姑娘，”柳灼把手伸过来“唐突了。”
本上神拉住他的手起身，打算拍拍屁股上的土，转念一想，把手绢儿拿出来，装模作样的擦了擦。一脸含羞带怯的看着他。本上神的手正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下去，甚好甚好，如此本上神便是可怜楚楚了。
“姑娘，”他的语调都带上了笑意，“这是伤哪了？”
本上神娇羞的摇了摇头：“公子不必担忧，我并无大碍。”说罢本上神又使劲掐自己一把，眼眶都湿润了，就那么看着他。
柳灼忍着笑：“姑娘手为何一直掐自己，莫非是那伤着了不成？”
本上神默默把手移开，觉得甚是尴尬。
那厮爽朗的笑了几声。
彼时本上神再看向旁边的柳灼，心里一阵温暖。本上神问那厮：“柳灼上神怕不是早就看上了本姑娘，故意撞上去的吧?”
那厮起初一脸不解，到了回过神来，双颊微微泛红：“不是。”
本上神岂会听他的鬼话，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死鸭子嘴硬，本上神知道自己魅力很大，可没想到你竟然就那么撞了上去，啧啧啧，真是个大尾巴狼。”
柳灼忽的牵着本上神的手用力了些，本上神只当他是心虚，心里一阵窃喜。谁知这次把本上神往前一甩，本上神反应自当迅捷，刚想掐诀，另一只手也被那厮拉住。
本上神就往那厮面前哐当一坐。
柳灼！
那厮压住笑意：“颜卿上神这是作甚，莫怕是故意撞上我的？”
本上神气呀：“柳灼上神误会了，本上神崴脚而已。”说罢便想起来，打算在后面暗算这厮。谁知这厮压制住本上神，压根起不来。
笑声从本上神头顶传来。
……
那厮就这么在本上神头顶笑了半晌，应是笑够了，这才拉本上神起来。
想得美！本上神是你想拉就拉的吗？
这次换本上神在地上死死拽住那厮的手。
本上神心生一计。
“小女子命苦啊……”还没来得及喊完，那厮的声音又从头顶上传来：“卿卿，眼下你是男子装束。”
本上神及时收声，坐在地上一声不吭。那厮又笑了笑，就着本上神的面蹲下来。
“柳灼，你就知道欺负本上神。”
那厮摩挲下本上神的手，扶着本上神站了起来：“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你可拉倒吧，本上神会信了你的鬼话。本上神心里暗自腹诽。继而装的更委屈：“你总是不给本上神台阶下。”说罢本上神还象征性的努了努嘴。
那厮好像有些哭笑不得了，看向本上神的目光竟然有些温柔。本上神确信：本上神的眼睛出问题了。可是应当是不会啊，本上神有嫌弃的看向那厮，那厮依旧那个表情。
“柳灼，你怕不是气本上神吃你的雪莲，气疯了吧？”
那厮脸立刻就拉下来，松开本上神的手。
本上神又确信：看来这厮真的被气疯了。
本上神自当牵起他的手，缓缓向前走。
本上神与那厮随意找了个客栈，挑了张桌子便叫小二送些酒菜来。本上神戳了戳那厮：“还生气呐？”那厮不理本上神，本上神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这也并非本上神的错，你明知本上神喜欢你，你还那样做。”那厮脸色这才稍微缓和，“对吧，你常常领个小妖精在本上神面前转悠，本上神怎么能不生气嘛。”那厮脸又黑了，本上神咂舌，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本上神去拉他衣袖，学着凡间女子那样撒娇：“别生气了嘛，本上神炖了你的雪莲，你又害本上神出了丑，我们两清好不好？”
本上神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厮总算是正眼瞧了过来:“颜卿，我说过，那本就是为你养的。”
这次轮到本上神噤声了，自打那次历劫回来后，本上神整整生了几万年的气。可终归言不正名不顺，无非是仗着那厮次本上神的一剑对他爱答不理。如今想想倒也是小孩子心气，历劫本就是非己所愿，全是那司命本子的意愿，跟柳灼也并无关系。到底是自己矫情了。
“柳灼，之前本上神是跟你说笑罢了，你不必在意。本上神知道凡间种种并非你所愿。”
那厮刚要开口，小二便把酒菜招呼了过来，本上神晲他一眼，小二跑了。本上神接着看着柳灼。
“罢了，无事。”那厮夹了菜放在本上神的碟子上。
本上神不在追问，也罢也罢，不说便不说。到底是老汤炖天鹅肉，本上神得慢慢来。本上神倒了杯酒，刚放在唇边那厮便夺了过去一饮而尽。本上神心中好奇的小火苗又燃了起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碗酒灌下肚。
颜卿上神不胜酒力，这是九重天都知道的。
缓了一会本上神便醉了，再看看那厮，倒是没什么事。本上神想，何不就趁着这酒劲，把话都挑明得了，磨磨蹭蹭向来不是本上神的作风，本上神靠近那厮，朝他吐了一口酒气：“柳灼。”
那厮没应，抬头看本上神。
“你不是不喜欢本上神嘛，那还为本上神养小妖精干嘛？”
那厮脸颊红了起来：“没有，我从未说过不喜欢你。”
这次换本上神羞得不得了了，本上神心中的石头可算了落了地。不是不喜欢本上神，那不就是喜欢本上神嘛。这才对嘛，本上神这么好，他哪有不喜欢本上神的道理。本上神当机立断：“小二，给，给本公子开间房！”
那厮笑着看向本上神。可真是个美人坯子，本上神想。
那厮把本上神扶进了房间，扶到了床上，本上神美滋滋的等着这厮下面的举动。谁知等了半晌，这厮愣是没动。本上神烂泥扶不上墙地看着他：“你是傻子吗？本上神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神仙就糊糊涂涂地躺在你面前，你不趁机生米煮成熟饭吗？”
那厮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卿卿，女神仙不应这么当的。”
本上神摆摆手：“男神仙也不是这么当的啊！”
那厮接着笑：“男神仙怎么当的？”
“嘿嘿，”本上神冲他笑笑，扑上前去吻住他的唇，肆无忌惮地探进他的口腔。半晌，本上神放开他：“男神仙是这么当的。”
那厮愣住了，本上神也有些发愣。几万年了，柳灼这颗大白菜总算是被本上神给拱了！
本上神心里欢喜，上前去摸摸他的脸：“学会了没有？”那厮整张脸烫的吓人，他握住本上神的手，声音比平常沙哑了许多，周遭的仙气也变得有些烈起来：“学会了。”
本上神欣慰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之后……
之后本上神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但貌似，本上神与那厮生米煮成熟饭了。
本上神是被摸醒的。
睁眼时，本上神看着面前的柳灼，微微恍了神。
本上神与柳灼在凡间成亲之后，第一天也是被这厮摸醒的。这厮用手抵着额头看着本上神：“夫人，饿了吗？”
本上神那个时候什么也不懂，只记得羞红了脸，又被柳灼托着教训了一顿。自然这个教训，它是不正经的。
回过神，本上神如梦方醒。
“卿卿，饿了吗？”
本上神是不饿的，但想起在凡间这厮的样子时，便是怎么也不肯说不饿了，本上神可是最怕疼的：“饿，本上神快饿死了。”
那厮应是抽风了，以往几万年不知冲本上神笑一次，这几日怎的，频频对本上神笑了起来，本上神深感不妙，小声开口：“柳灼。”
“你说。”那厮应本上神。
“你是不是还记恨本上神炖你雪莲的事呢？”当真不是本上神没事找事，只是这厮是在容易记仇。之前天庭有位上仙看上了这厮，总是在他后面看着，好巧不巧被本上神撞见。几天之后，这位上仙便许配给了东海的龙王当小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