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几家武道流派整体纳入书院？”
张子常本来快步走着，听到这里，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正是如此，属下与余主记讨论过此事，都认为这是最快能够重启武科的方案。”
何万野上前一步，作答道。
张子常的眼光飘向了另一边的余成德，见他也是点头同意。
“可以可以，你俩看上去是认真琢磨过这件事。”张子常捏了捏下巴，“本月的月例，加倍好了，但我可不是要速度的，所以不会采纳这个方案。”
“谢山长。”两人一起躬身谢恩。
然后，何万野小心地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有初步的想法了，等成熟之后再交待给你们去做。”张子常用手拍了拍额头，“哦对了，我还忘了问，成德，让你调查的女性比例数据怎么样了？”
何万野瞟了一眼余成德，这件事情他可不知道。
余成德可没工夫去观察何万野，见张子常问话，他连忙上前一步。
“回山长。在师教之中，女性占比两成，辅教和学员之中，女性占比一成半，而在所有身具灵根的人群中，女性占比是四成。”
“果然。”张子常转过身，看着余成德的眼睛，“你看得出来这里面的问题吗？”
余成德迟疑了片刻，才道：“山长的意思是，师教、辅教和学员中女性的比例，远远少于所有人群中女性的比例？”
“在我看来，女性在所有身具灵根的人群中，应该与男性是等同的，四成这个比例大概是由于家族更倾向于不给女性投入资源测量灵根导致的。”
“而学员中只占一成半就更说明问题了，家族不投入资源为女性测量灵根，更不会投入资源把女性送入书院求学。而到了师教层次，比例反而比助教与学员更高，这分明是说送入书院的女性大部分都天资优异，有更大的可能性晋升结丹期担任师教。”
何万野兴奋地打断了张子常，“山长，属下懂了，只要扩大招收优秀的女性学员，就能加强书院的实力！妙，实在是太妙了！”
张子常看余成德还在踌躇，不禁在心里摇了摇头。
“好了，我知道了，成德，之后你把具体的调查数据，出一份文档给我。”
说完，张子常又转向何万野，“万野，百鸟朝凤流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山长，都安排好了，百鸟朝凤流的两位当家武圣，都在那边等着山长的接见。”
“那咱们就走吧。”
虽然百鸟朝凤流的场地就在东华府郊外，但离万象书院也不算近。这一程，张子常准备坐逐风者飞舟前往。
逐风者飞舟长约三丈，宽约八尺，外观为白色，可容纳五人。法械不同于法器，是由多种法器联合构建，逐风者飞舟总共使用了一百四十二个法器构件，算得上是中型法械。
这款飞舟在攻击和防御上面都有所欠缺，但速度出众，如果有结丹期修士以灵力驱使，则每个时辰可以飞出四五千里。
张子常带着余成德、何万野还有两位护卫坐上了第一架飞舟，剩余的五位护卫则坐上了另一架飞舟。
坐在首位的护卫其实是此次出行的护卫队长，金丹境界，而其他六位护卫都是普通的结丹期修士。这七人都是万象书院尉军出身的精锐，担任山长的亲卫，山长出行都要跟随。
两架飞舟一前一后飞起，几息间就飞到了云层之上，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张子常感觉到飞舟在逐渐减速，四周的视野重新开阔起来。
飞舟降落在一片宽敞的场地上面，不远处，有数十人肃立相迎，为首的两人在队伍的最前方，一男一女。
男的背后是交叉的两杆长枪，须发皆白，身形高大，着短打布衫，威风凛凛。
女的没有携带武器，白色缎面长裙，看上去三十岁许，风姿绰约。
张子常下了飞舟，见先下来的何万野快步走到两人面前。
“两位武圣，这位就是万象书院山长，张山长。”何万野给两人介绍到。
“罗俊、黎凤真，拜见山长。”两人一躬到底，没有半点不恭敬之心。
在几乎立于楚国修行界顶点的万象书院山长面前，哪怕他们贵为武圣，也只是蝼蚁罢了。他们知道的清清楚楚，张子常身后的任何一位护卫，都可以捏死百鸟朝凤流的所有人。
“不必多礼。”张子常可不是来人前显圣的，“两位先带我参观一下如何？”
“敢不从命。”黎凤真上前一步，“山长这边请。”
一路走着，黎凤真用她婉转悦耳的声音娓娓道来。
“我百鸟朝凤流传承三百四十余年，如今有入室弟子两百七十人，记名弟子三千余，皆习长枪之术。长枪不同于刀剑拳脚，流派中亦传承有马术，所以在这东华府外才找到了合适的场地。”
“您看这边，这一片校场是诸弟子习练早操之处。每日清晨，流派都要求弟子参加早操，五一例外，磨炼弟子的意志。”
“后面的这一片是宿舍和食堂，所有入室弟子和部分记名弟子，都住在这里。食堂的厨师都是精通药膳的大师，流派的每一顿饭，都是药膳，这一笔可是消耗甚大。所以民间所说的，穷文富武，正是这些药品和补品的原因。”
“这几栋楼是学堂，流派的弟子不但要习武，还要在学堂中学习文字和经典，《武经》就是最重要的教材，而其他的四书五经，特别是《命书》和《兵书》，也要研习。”
百鸟朝凤流占地甚广，一路走来，张子常听着黎凤真的介绍，对武道流派的情况愈发了解。
“你们有没有算过，培养一个武圣，要消耗多少资源？”他突然发问。
“武圣乃武道之尊，要培养出一位武圣，光是资源并不足够，还需要那人有绝佳的资质和强大的毅力。在资源上，应该不会少于十万两白银吧。”
罗俊见黎凤真有些错愕，忙上前一步代为回答。
“十万两白银。”张子常点了点头，突然转身问何万野，“你知道，书院培养一位蜕凡大成的修士，要多少资源？”
“这个要看资质，如果是中品灵根，恐怕需要几万两白银的资源，当然很多修行资源，是银子买不到的。”
“这也难怪，武道发展不起来。”张子常感慨一声，又转向罗俊，“那你们武圣之上，还有路吗？武圣又能保持巅峰战力几年呢？”
罗俊摇了摇头，“在下十二岁习武，六十五岁才踏入内炼三重炼血之境，可称一声武圣。如今已经八十岁了，虽然还能保持战力，但估计也撑不了几年。而那武圣之上，又哪里有路？”
“师叔！”黎凤真突然插话进来，罗俊朝着她挤了挤眼睛，她却不管不顾，面向张子常道：“山长，武圣之上，是有路的！”
“凤真！瞎说什么呢！”罗俊脸色通红，大声呵斥道。
“师叔，你发过誓的，不能说，但是我可没发过誓。”黎凤真眼神坚定，“武圣之上，自然是有路的，但这路，不属于我们。”
“凤真只是希望，这道路，不是把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就如同武帝的大愿那样，哪怕没有灵根，也可以人人如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