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妈妈只救了你?就因为我是女孩子吗?”
梦中一个女子面目狰狞地质问着他。
“哥哥,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让给我的名额分明就是假的,亏我一直感激着你,结果你早就知道那是一条死路对吗?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你想我为你送死,你太可怕了……”
不,他没有!他是迫不得已的,他也是不知情的!
刘攸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辜,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想这一切发生的。
“咦,这小孩,流泪了诶。”刘攸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自空中传来。
“说不定是想到他凤凰族的家人了吧,真可怜。”另一个温柔的女声说道。
“是啊是啊,真是可怜呢。整个族群都在那次天劫中毁灭了。”第三个女声轻柔地在他耳边响起。
“还不是怪人族,自己引来的劫还要其他族群和他们陪葬,要是让我发现有人族的余孽,一定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味道……咦,你看你看,他醒了!”第四个女声有些暴躁,吵得他渐渐有了些知觉。
刘攸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七个女子围着他,赫然是红橙黄绿青蓝紫衣七姐妹。
他此时正躺在一张破旧古朴的木床上,不大的床上团坐着七姐妹,每动一下木床都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我……我这是在哪儿……”刘攸有气无力地问道。
绿衣迫不及待地抢先答道:“凤凰族小家伙,你醒啦。你别害怕,你已经通过主人设下的鉴心之验,现在安全来到主人居住的秘境之中了。”
刘攸探了探自己的胸口,原本破开的血洞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完全痊愈了。他又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厌分出的邪恶气息与契约上飞出的金光都还在,只是那丝气息微弱了些。
可是胸口出的厌所在的紫雾消失了。臭鸟,他是被那团白焰给消灭了吗?不,他不相信,虽然他不懂,但从那神秘的美貌女人对臭鸟气息的分析来看,臭鸟应该本身是一只凤凰,好歹是神鸟,即使堕入邪恶了,属性被克制了,也不至于被区区一团分化出的白焰给消灭了。
可现在臭鸟分明是一声惨叫后就消失了啊,难道这白焰真有这么厉害,分出一丝就能把臭鸟整个元灵都给净化得渣都没有了?
不,不对,如果臭鸟死了,他和臭鸟的契约应该就解除了,而他现在体内金光的力量仍在,说明臭鸟并没有被消灭。
那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了,那美貌女子,现在看来多半就是此间主人的人说过,那白焰叫做万涅劫火,顺着这条线查,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一边的红衣见刘攸半天没有回应绿衣的话,又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摸着胸口,体贴地道:“你胸前的伤,主人已经替你治好了,你的同伴们也都通过考验了。好了,妹妹们,我们就别打扰人家休息了。”
众女应道:“是,姐姐。”
只有绿衣还在嘟囔:“分明还有个没通过……”
红衣瞪了绿衣一眼,绿衣连忙吓得噤了声,不过小嘴依旧嘟得老高,一副极为不服气的样子。
红衣回眸冲着刘攸笑道:“小弟弟,你的衣服我把它放在柜子里了,等下你穿好了可以去其他厢房找找同伴,找到了就正厅来吧,你们不是奇怪为什么要请你们来吗,届时主人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说罢,红衣就招呼众女起身,退出了房间。
刘攸望着众女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他总觉得其中有股阴谋的味道。他们是被绑架来的不说,居然还要经过什么考验,甚至他差点死在考验之中,这场“邀约”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他从床上坐起,扫视了一下房间。房间很小,木床正对着就是大开的纱窗和虚掩的门,木床旁边还有个一人高的衣柜,衣柜旁有副桌椅,桌上的墙面上挂着一张芙蓉出水图,除此之外再别无他物。
刘攸翻身下床,光脚踩在地上,地面并不很凉,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竟有种玉石般温润感。他赤足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里面果然只有他那件已经破破烂烂的黑袍。
他无奈地披上了破袍子,又在床下寻到自己的鞋子穿上,走出了厢房。
厢房外是一条幽深的长廊,长廊里还有好几个同样大小的厢房。长廊外是一个小院,小院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院墙下还稀稀疏疏地长了几十根翠竹。
小院里冥谷正在练功,漆黑如墨的匕首在他手里上下翻飞,似乎在模拟和什么人在对战,每一刺都刺在草叶空隙间,力道控制得极好,气势摄人草木却只是轻摇两下,并没有造成什么损伤。
刘攸就静静地停在廊下看着冥谷练功,心里羡慕着他帅气的身手,想着要偷学一两式。
冥谷也是发现了刘攸小小的身影,舞了两下黑匕,突然手中黑匕脱手而出,朝着刘攸掷了过来。
刘攸猝不及防下躲闪不及,还好匕尖只是擦过他的头发就钉在了身后的门框上。
“冥闷子,你发什么疯?你不是答应姐姐要保护我的吗?怎么扔下我跑了,现在想要杀人灭口吗?”刘攸惊怒交加下吼出了心里话。
冥谷沉着脸,一声不吭地朝刘攸走了过来,纵身一跃跳上了长廊。刘攸慑于冥谷的武力和威势,被逼得连连后退。
冥谷依然步步紧逼,口中呼出的热气都快喷到了刘攸的脸上。靠近到身前的时候,冥谷突然伸出左手,死死按住刘攸的右肩,把他抵在了身后的墙上。
一双漆黑的眸子厉视着刘攸,道:“原来你心中一直以来都叫我冥闷子啊,我要告诉你我可不闷,平时只是觉得没有说话的必要而已。而且这个称呼可不太好听啊,命你赶快给我改了。”
感受着冥谷不可辩驳的语气,刘攸欲要反驳又不敢开口,只能羞愤地低下了头。
冥谷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地道:“你不提你姐姐还好,你一提我可是为你脸红。你姐姐如今昏迷不醒,你却有闲心在这里看我练功,果然不是亲生姐弟的话,那真是一点也不担心。”
原本低头不语的刘攸听到他养姐出事了,骤然抬头,对上了冥谷戏谑中带着薄怒的目光,急切地道:“你说什么?我姐姐昏迷不醒?难道她们说的没有通过考验的就是我姐姐?”
冥谷神色依旧阴冷,松开了按住刘攸肩膀的手,右手从旁边的门框上拔出了那柄闪着乌光的匕首,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背对着刘攸道:“你如果还有点良心就到女厢房去看看你姐姐,身为她的弟弟那些女人会放行的。说不定你这个假弟弟去了,她就好了呢?”
目送冥谷离开,刘攸虚脱地瘫坐在地上,他冷汗流了一背,刚刚有那么一刹那,他非常清晰地感觉到冥谷对他流露出了一丝杀意。如果不是他之后表现出对姐姐的关心,那把黑匕怕是已经插在他的胸前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起身来,向着长廊尽头走去。途中路过七年和池墨的房间,七年正在休息看都不看他一眼,池墨则是在观赏他墙上的字画,见了刘攸也只是投来个不屑的眼神。
长廊尽头是走下院子的台阶,旁边就是妙法道士的房间。他路过的时候,正在打坐的妙法突然睁开了眼睛,收功起身走到了刘攸面前,略施一礼道:“小刘道友午安,可是刚醒?妙法这里泡了壶茶,不如一起品品,凝气静心一下吧。”
刘攸躲开准备上前引他入房的妙法,连忙摆手道“张道长,喝茶就不必了,我这还要去探望我的姐姐。”
妙法闻言叹了口气,道:“令姐的情况我看过了,很是不妙,似乎陷入了心魔,一直在睡梦中痛苦的呢喃着,就是不见醒来,贫道所有清心静心的咒法都试过了,依旧无用。”
刘攸作出忧心如焚的样子,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就是美貌女子救治的,追问道:“真有这么严重?就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吗?此间主人没有对我姐姐进行救治吗?”
妙法奇怪道:“此间主人说过,这只是鉴心之验而已,能不能过只凭各自的内心,需要什么治疗?”
刘攸这才意识到他见到其他人的时候,他们身上并没有伤口,也许只有他一个被白焰灼心过,赶紧转换话题道:“对不起,我心急之下脑子有点乱,说了句胡话而已。重要的是,张道长,我姐姐如果不能通过考验,会发生什么?”
妙法正色答道:“据那主人所言,恐怕你姐姐会一直沉睡下去。对了,你姐姐在睡梦中提及了你呢,解铃还须系铃人,说不得你去了就能帮助她恢复神智呢。快,这就跟我走。”
妙法想到了什么,不顾刘攸一脸的慌张,一把拉起刘攸的手,又在脚上贴一张符,拉着刘攸就飞了起来。
刘攸第一次升天,虽然只是在低空飞行,但还是吓得挣扎个不停,两人就在刘攸魂飞魄散的嗷嗷叫中飞过了好几个小院,横跨了整个后院,到了女厢房的上空。
就在这时,女厢房的墙内突然射出了一支箭,箭头乌黑,明显涂有剧毒,直直地射向空中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