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祖国最南边的一座叫南湾村。
有一名叫苏雯的12岁初中生;一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小可怜,8岁时双亲出海捕鱼遇难身亡所以被寄养在舅舅家。
不富裕的舅舅一家因苏雯到来舅妈一直颇有抱怨,大她两岁的表姐李彤彤对于这个总捡她旧衣服穿的胖冬瓜也没什么好感,优越感使她日渐瞧不起家里这只外姓寄生虫。
由此可想而知苏雯的日子并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了,还会越来越难过……特别是当苏雯10岁的时候舅妈意外怀孕,生下了龙胞胎表弟妹后,苏雯更是夹缝中生存。
这天夜里,苏雯起床上厕所路过舅舅舅妈的房间的时候,听到舅舅舅妈的谈话声;本是无心偷听大人讲话,但是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
舅妈的声音传出来:“下午刘媒婆过来了,说上水村那户卖米的陈家想给他家大儿子说媳妇,问咱雯子多大要不要牵个线处处来着……”
“什么?怎么会问到雯子去了,她才多大?”舅舅有点意外,但是想了想苏雯的条件……
平时跟着他们又是下地干活又是家里家外忙活挑粪砍柴啥都不落下的,矮是矮了点,但是又黑又胖又强壮。穿的衣服都是捡表姐和舅妈不要的衣服,看起来确实不像12岁,说是21岁还有人信。
按照南湾村老一辈人的看,苏雯这种看着就能生儿子的健硕身材,有人上门来提亲;倒是也不奇怪了。
舅舅略加思索:“要不就先让他们处处?左右雯子也还有两年也初中毕业了,可以先订婚然后过了18就可以嫁过去了,把她养大成人找到婆家,我也算对得起我老姐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先处一处也没啥坏处。她们学校不也还有初中没读完就辍学结婚去的吗?我看也不一定得等到18岁,你看双胞胎都两岁了还和我们挤一屋,早点让雯子嫁过去也好空出位置给咱乐乐和橙橙打个上下铺!”
舅妈越想越兴奋:“还有那陈家不是卖米的吗?那彩礼咱得多要点,彤彤也要上大学了,咱彤彤天生丽质,就该去城里上好大学毕业以后找个有钱的老公,到时候啊~咱们就享清福咯。”
听到这苏雯再也忍不住了,她才多大就想着把她嫁出去拿彩礼钱这种事!在门口大喊“我不嫁!我就是死我也不嫁!”说完就跑了。
舅舅舅妈一愣,没想到这小丫头还会偷听。舅舅缓过神气愤的道:“还真是没教养的臭丫头,还学人家偷听墙角,看我明天不收拾她!”
舅妈也是有点不高兴,但是怕自家老公吵醒双胞胎还是劝“你小声点,别吵醒孩子了。不是自己家生孩子,本来就是养不熟的又何必去管她?嫁不嫁还由不得她!”
这边苏雯跑回房间躲到床上呜呜地大哭,同屋吵醒的李彤彤不悦地骂她:“苏雯你发什么神经呢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死赖在别人家已经够烦人的了难道就不知道不要打扰主人休息吗?”
被骂的苏雯只好忍着不发出声音,但是浑身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伤心的泪水打湿了枕头。
虽然苏雯声音小了许多,但是被吵醒的李彤彤可不会轻易放过她,气急败坏地走到苏雯床边掀开她的凉被道:“你要是不想睡干脆就别睡了!”抢走苏雯的凉被和床垫统统垫在自己的竹席下面“多加一层床垫果然软一点舒服,反正你也不打算睡觉了等我妈给我买了新床垫再还给你。”
没有被子床垫的苏雯只能睡在床板上硬撑,她一想到舅舅要把她嫁给那个流氓陈贵就伤心得不行。想到要离家出走,可是自己又没钱又没地方可以去,身份证都还没办,胸口堵着一股气又无能为力。
胡思乱想终于挨到早上五点,虽然头昏脑胀但她还是强撑着起床打扫卫生做早饭,这是她每天早上必须要做的工作,怕舅妈责骂没有一天敢偷懒;下锅煮了白粥,炒了咸菜和鸡蛋,等舅舅一家人都起来了才能吃。
舅舅张德贵三两下吃了早饭就下地去了,还好昨晚的小插曲好像大家都选择闭口不言。
“这鸡蛋怎么炒得这么老?乐乐和橙橙都不爱吃了!”舅妈嗔怪的说。
苏雯低垂着头,脸颊通红:“对不起舅妈,我今天不太舒服炒老了。”
舅妈李桂枝斜了苏雯一眼并没有太在意:“明天早上可以做两个鸡蛋羹,你弟弟妹妹爱吃。”
吃过早饭苏雯洗完碗才能去上学,没想到洗着洗着实在头晕恶心,居然把刚吃的早饭都吐了。
苏雯和舅妈说自己生病了,想去看医生。可是舅妈却只怪她浪费粮食,还说她矫情这点小病看医生浪费钱。更是让她多做点事多出点汗,病就会好。
多做点事,苏雯哪天能够少做事了。
这四年来苏雯除了负责舅舅一家的三餐和家里的大小家务以外,猪圈和鸡舍也是苏雯负责喂养和打扫。
早上打扫卫生做早饭,中午放学后得赶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午饭等全家人吃饱了洗好碗了再返回学校上课,傍晚放学回来还得乘着天还没黑把全家人的衣服带去河边洗,洗好衣服回来后做晚饭收拾厨房拖地一切都结束后,也是晚上9点了。
9点表姐已经准备睡觉了,舅妈也不准她一个人在客厅里浪费电,所以她也没时间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更不用说多用功之类的,成绩也不好。每次来不及写作业或者成绩不及格都被老师打手心然后罚站,心里委屈也不敢说。说出来又什么用呢?
原本舅舅舅妈也不打算供她读多少书,他们极奇吝啬又爱面子。要不是现在九年义务不花钱也怕名声不好,甚至连书都不想让她读。18岁前帮着家里干点活,养到18岁后找个人家嫁出去也是仁至义尽了。
因为舅妈不让苏雯看医生,原本学习就落后的苏雯只好忍着难受去上学了。
到了傍晚,好不容易洗好了全家六口的衣服,12岁的苏雯扛着沉重的木桶从河边踉跄而归。常年累月干粗活使得她的双手粗糙开裂,洗过衣服过后更是又红又肿。
然而回到家门,大门却紧闭黑漆一片苏雯愣了一下。
“舅妈!开门啊!”“表姐!舅舅”“你们在里面吗?开门啊!”拍着门喊了大半天确定家里的确是没人了。
今天是端午节,村里会放电影可能是舅舅一家都出门凑热闹去了吧。
每次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他们都不会带上自己,见怪不怪都习惯了。虽然这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但是进不去家门还是头一遭,谁出门洗个衣服会带钥匙?舅舅舅妈他们也没打个招呼,不过也对,跟个丫鬟下人似的外侄女,也许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吧。
因为发着高烧,头痛欲裂苏雯无助地倚在家门口坐下。每逢佳节倍思亲,苏雯非常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双手抱臂埋住脸还是忍不住地哭出声了:“爸爸妈妈,为什么你们不一起带我走,雯子真的好辛苦,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等了又等,直到街坊领居家的灯都熄灭了还是没等到舅舅一家人回来,苏雯终究沉沉睡去,生理和心理上她都太累了。梦里她好像回到了四年前的端午节,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一起包粽子。
这个梦真的太美好了,以至于苏雯不想醒来,那就不要醒来吧,就让我永远活在这美好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