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诚公司的领导,员工,以及滨江花园的嘉宾,加上亰州市应邀的名流们陆续到场。亿诚公司的年会很快就开始了,丰盛的餐点上了桌。
“干杯!”
宴席上,王荟陪同着易少总,给各位来宾敬酒。这位年轻的女经理显得精明干练,而且美丽动人,就连卢海波的眼睛都有些看直了。
“怎么,被你大表姐迷住了?”周汐忍不住问了一句。
卢海波笑了笑:“那倒不置于,只是我察觉出了王荟在易少总心目中的地位。人的潜意识不光会自我美颜,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会有美颜效果。”
“原来如此,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看来你大表姐升得这么快,和易少总关系并不简单。”周汐没用肉眼看过现实中的王荟,差点给骗了。
其实一个人对另一个印象如何,看他在梦中的潜意识投影就知道了。有美颜效果,自然是印象极好,当然绝大多数是普通,印象差的则会丑化。
而卢海波现在已经开始克服自己的潜意识加持。他在梦境里的形象,已经和现实世界中一样,禀弃了任何有可能欺骗大脑判断的滤化效果。
“易少总如此信任王荟,却没有想到会栽到这个女人手上吧?”卢海波微微呷了一口红酒,望向了已经点上射灯的滨江花园大舞台。
宴会已经开始半个多小时了,特属于企业文化的联欢晚会也拉开帷幕。
公司的基层员工们,被迫穿上了奇装异服,应公司领导的要求表演着一个个低俗节目。
虽然事先看过录像,有所了解。但这样身临其境的在舞台下欣赏,卢海波依然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比如有个节目,请经理上台给业绩差的员工上课,拿大棍子敲他们的脑袋。
还有的节目,是那些保安,搬运,清洁工对着领导席三拜九叩,感谢领导赐给他们工作。
最让人恶心的,莫过于让那些男人穿上女妆,学着跳一些惹人发笑的油船舞。
某位经理觉得有趣,还亲自上台抱了一个穿女妆的保安!结果一下没有抱稳,把那个保安摔成了骨折。
嗵!
保安痛苦的栽到地上,脸都扭曲成了一团!配合着一身女妆,简直丑陋到了极致。
“哈哈哈哈!你们分公司的年会太有创意了……”易少总笑得前仰后合。员工们为了混口饭吃,不得不卑躬屈膝的丑态,极大的满足了在座领导们的愉悦感。
“就是这个!”
卢海波他们坐在旁边的席位上,看见易少总笑了。和在录像中一样,易少总在王荟和那些公司高管的诱导下,再次流露出了那种哭一样的笑容。
于是“杜园长”趁此机会,以滨江花园老板的身份,见锋插针的上演了一段原本节目中没有的内容:一群穿着香蕉外衣的男子上台调戏女装员工。
这个节目和之前的内容承接得非常好:同样是侮辱底层员工,低俗恶搞,简直是无缝连接。
“哈哈哈哈!滨江花园居然还有这种保留节目啊?……易少总他们再次被逗得哈哈大笑。那种如同在哭一样的笑脸,比之前更加绽放。
周大爷见状,便向着梁宏辑使了一个眼色。梁宏辑随之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下,于是易少总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父亲发来的微信:玉龙,今年亰州分部的成绩很不错。不要理会那些流言扉语,做好你自己,爸爸为你骄傲!
“爸爸……”易少总看着手上的微信,心头一阵滚热。他们父子情深,哪怕过年的时候如此繁忙,易董都不忘在老家关爱一句。
于是易少总回复了一句:“谢谢爸爸,我一定努力。”心满意足的吐出了一口气。
卢海波也悄悄在一边观察,低声问道:“怎么样?”
梁宏辑端着酒杯,说道:“放心吧,一切顺利!刚才的情景回放,重新触发出了他心底的自卑感。然后我们把‘香蕉人’的典故暗示出来,他的潜意识波动很大。”
听了这话,卢海波仔细观察着易少总。果然,他给父亲回复短信后,脸上流露着幸福的笑容。但他的表情似乎有点哀伤的味道,有一点不自然。
毕竟父子感情很深,因为工作不能在除夕团圆,多少有点伤感的成分在其中。
这是人之常情。
但这份伤感却延续在之前的“自卑感”之后,那就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用积极的意念暗示消极的潜意识,看来这个判断是正确的。”看着易少总有些误伤的笑容,卢海波便知道事情已经开始上道了。
人的潜意识就是如此奇妙。作家写悲剧小说,也得在心情愉悦的状态下才能创作出来。
……
“快,把伤者送到医院!”天色渐渐晚了,年会结束。那位被摔断了骨头的保安被同事们用担架抬着,一路跑到了滨江花园之外。
而卢海波他们早就有了准备。身为市二院“院长”的梁宏辑叫来了救护车,一路把伤者送到了医院治疗,年会的不良影响也很快被官媒压制了下去。
晚上,大家来到了诊疗室。
看着已经打了安定,在病床上沉睡的保安,卢海波说道:“我觉得与其以王荟为媒介,不如就以这位保安为媒介更为方便。”
梁宏辑也说道:“是啊,不论是在现实还是梦境,王荟都是亿诚的高管。我们很难在把她弄到诊疗室,总不能把她绑架过来吧?”
周大爷想了想,也同意他们的看法。
“也行。进入下一层梦境的媒介,就是要触发易少总的自卑感。他对这个保安的印象如此之深,想必这次年会对他的触动很大。”
众人观察的许久,这个保安的确是易少总的潜意识。由此证明,大家不光可以由他进入下一层梦境,同时更能探索到易少总的自卑源泉。
这时,谢应晴走进了病房。说道:“既然决定好了,那就快做准备吧?隔壁的理疗设备已经调式好了,我和老梁做你们的守望者。”
“好。”卢海波他们也没有耽误,很快就做好了准备,进了隔壁的理疗室。
这样的理疗,他们进行了许多次,早已轻车熟路。戴好理疗帽,卢海波,周大爷和周汐躺在床上,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和隔壁诊疗室的保安一同进入了下一层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