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白了吗？从第四个维度探入患者的眼球，然后观测到游离物的方位，用精神力控制镊尖返回第三维度，一定要将手术创面控制到最小化，摄取过程控制在瞬息之间，不然会伤害到眼球。”
周大爷取出一个游离物之后，微微做了一下讲解。
“在摄取到游离物的一瞬间，将它带入到第四个维度，最后与患者的眼球分离开来。这是手术的关键所在，如同火中取粟一样，需要长久的练习才能做到。”
卢海波和周汐点了点头。虽然周大爷说得轻松，但他们都能体会出其中的难度。
之后，周大爷再次探入手术镊，开始摄取下一个游离物。卢海波和周汐虽然感测不到全部的手术过程，但已经集中全部精力在旁边学习。
周大爷每隔三到五分钟，就能够分离出一枚游离物。手术台边原本纯净的溶液，也逐渐开始变得浑浊。尤其是放大在大屏幕上，能够清晰的看见那些飘浮的黑影斑点。
与此同时，周大爷的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水，这是卢海波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由此可见，这样精细的手术操作，对人的精神力有多大的负担。
他赶忙夹过棉包，帮周大爷沾去了汗液。之后周大爷手掌翻了一下，周汐也从旁边取过了另一个手术镊，交换到了老人的手上。
周大爷的手术镊，都是他自己制作的，和克莱茵瓶一样属于四维物品。手术镊的镊尖，非常精细，即便用显微镜也观测不到。因为它大于这个世界的维度。
而在周大爷的手术中，不同形状的游离物，也需要不同的手术镊才能取出。为了节省体力，他双臂一直固定在支架上，卢海波和周汐要随时配合更换手术器材。
钟老眼球中的游离物太多了，卢海波从一开始的惊奇，兴奋，到后来配合工作的熟练，习惯。最后热情开始消退，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疲倦。
周汐同样流露出疲倦的神态，周大爷更是如此。周大爷已经六十五岁了，哪怕身体强健，精神矍烁，毕竟已经步入老年，年老不以筋骨为力。
一百多个游离物彻底清除之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而钟大爷的手术只完成了一只眼睛，好在今天的手术进程已经结束，周大爷终于从支架上放下了自己的胳膊。
上前打开了手术室的门，看见徐总他们都在外面。周大爷除下口罩，有些疲倦的笑道：“又不是抢救，何必这样呢？手术很顺利。”
徐总和夫人也欣慰的吐了口气。一边的梁宏辑和谢应晴也骤然轻松了下来。
谢应晴指挥护士一起，将钟老的床车推向了病房。梁宏辑问道：“下次手术定在什么日子？”手术疗程已经大致确定，一次不可能做完。
毕竟患者和医生都是老人，凡事不能太急。周大爷说道：“初步定在后天吧？钟老也需要观察一下，毕竟是在眼球上做手术，多少会有些不适症状。”
大家一起走出了手术室。徐总看着一脸疲倦的周大爷，还有呵欠连天的卢海波和周汐，说道：“原本想请大家吃个饭的，但现在看来，几位还是先休息比较好。”
周大爷也笑了笑：“是啊，先把疗程走完，不要影响到下一次手术。”
几人略微坐了一会儿，谢应晴已经给钟老的眼睛上了药，和梁宏辑一起走了出来。大家已经换下白大褂，正准备走出医院，结果旁边有人叫了一句。
“卢海波？”
卢海波顿时一愣，加之现在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很随意的瞧了一眼。结果这一瞧，他的瞌睡立马醒了不少：因为叫他的人正是大表姐。
梁宏辑自然也认出了这个女人，元旦打官司的时候他们还见过面。
“表姐。”卢海波打了个招呼，之后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周大爷和周汐也知道了这是谁，不过现在大家累得不行，实在没有精力去理她。
大表姐的精神却是出奇的好，身边跟着的几个保安也隐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她的眼睛望着没人的地方，不缓不急的问了一句：“哪位是周长种？”
梁宏辑脸色一沉，上前说道：“王荟女士，请你放尊重点！周老师的年龄，做你的祖父都足够了，你怎么能够这样直呼一位老人的名字？”
“打伤公职人员的嫌疑人，值得尊重么？”王荟依然望着没人的地方，微微冷笑。
谢应晴也忍不住上前说道：“太没有教养了！我们现在要下班，请你让开。”
王荟抱起了胳膊，微微说道：“伤者家属就在隔壁病房，就算我让你们走，他们未必会让你们走吧？”说着稍稍使了个眼色，另外两名保安马上朝某间病房走去。
周大爷喘了口气，用手扶着额头，流露出几许伤神的样子。卢海波和周汐的精神状态也非常不佳，梁宏辑和谢应晴连忙扶他们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了。
“就是他们？就是这群人把人打了！”
不多时，保安带来了一群乱七八糟的人，冲过来就围住了卢海波他们！梁宏辑和谢应晴连忙拦在了前面，因为这些人还没靠近就动手动脚。
“把这个老头纠出来！”
“敢打人？老子要在他的脑袋上开个洞！……”
卢海波晃了晃脑袋，真后悔刚才手术的时候学得太认真了。不然这群人在他的面前，也就是几拳几脚的事。周汐也用手撑了撑座椅扶手，可惜没能站起来。
周大爷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就要提起精神！好在他的手还没有举起来，走廊边上就传出了一声大喝：“你们干什么！”之后沉重的脚步跺了过来。
这个声音，正是徐总。
卢海波看时，只见徐总也带着他的秘书和几名保安，还有医院的工作人员赶到了这里。徐总分开人群，和大家一起拦在了周老他们的前面，满脸怒色。
一名值班医生也说道：“有话不能好好说吗？现在医闹已经入刑了，有没有常识！”
一群人争执了老半天，最后徐总他们才总算把那些闹事的人赶走。但卢海波再看时，已经没有了大表姐的身影，这个家伙挑完事居然就消失了。
“对不起周老，是晚辈照顾不周。”徐总回过身来，看着周大爷，脸色很惭愧。
周大爷勉强笑了笑：“不关你事，这些人怕是故意来找麻烦的。今天我是累着了，不然就这些人，还不够我爷孙三个晚锻炼。”
眼见周大爷还挺幽默，徐总他们也放了心。带着秘书和保安，他将大家带到了医院不远的一家酒店，那里早就准备好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