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出来了?外面冷。”帝世墨看见我,马上绽开了笑容。
“我想去见见奇鸣大师。”我笑着说。
他点点头,“好。”
姜螟他们一起回了衍王府,我刚给尹思奕和鸠夜说了奇鸣和我们一样的事,让他们先回去,我去见了奇鸣以后再去告诉他们具体情况。
“我拿走了玉牌,王没有说什么吗?”我问他。
“舅舅说,这是玉牌认主,当做送你的礼品了。”他牵着我往行宫走。
我点点头,“这样啊,那我晚点去谢谢他。”
他停下脚步。
我看着他,“怎么了?”
他笑着看我,然后在我嘴上亲了一下,“无事,就是想多陪陪你。”
我笑着看他,“嗯。”
…
“大师。”帝世墨对他行礼。
奇鸣站在院子里,转过来对我们俩行礼。
“施主近来身体还好?”他问。
“还好,还是那样。”他回答。
“是贫僧无能。”奇鸣转了转手里的佛珠。
“大师不必如此,这怕是我命中必须经历的,今日过来,是若槿想与大师探讨一下关于医书的事。”
奇鸣看向我,“那小姐随我来吧。”
我点点头。
帝世墨去书房了,我和奇鸣在房间里。
“小姐想问什么?”奇鸣给我倒了杯茶。
我看着他,“想问如何回去。”
奇鸣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小姐可寻到玉牌了?”
我把玉牌拿出来放在桌上,“刚拿到的,但是我试过了,用不了。”
他只看了一眼,把自己的玉牌拿出来,两块玉牌碰到以后没什么反应,但是仔细看又看见玉牌上散发着淡淡的青光。
“小姐是怎么试的?”他问。
“就是用血滴在上面…”
他摇摇头,“贫僧不是,贫僧只要想着回去的地方就可以回去了。”
我愣了一下,“可是我哥是用血才能回去。”
他抬眼看我,“那只能说每块玉牌的使用方法不同。”
“那我该怎么办?”
他摇摇头,“贫僧不知。”
我看着他,“这玉牌是不是可以许愿?”
他手上转着佛珠的动作停了一下,“据我所知,有一些可以,但是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看着他,“比如?”
“比如杀死自己心爱之人,杀死自己的血亲,或是…自杀。”
我看着他,自杀,少宫密就是用自杀换来的人间安泰,虽然他活过来了,但那也许是因为他心怀天下,愿意以自己换来这山清河晏。
“你见过吗?”我问。
他放下佛珠,“见过,在杀死自己的亲人后痛哭许愿,最后富甲一方。”
我皱了皱眉。
他叹了口气,“人在失去挚爱时,疼痛和悔恨会带来一些意外,有人富甲一方永不离开这里,有人带着悔恨与痛楚回到原本的世界,发誓再不归来。”
“这就是许愿的代价…”我低声说。
“小姐,世事无常。”
我点点头,“多谢大师。”
我离开房间时听到奇鸣叹了一句,一切有为法。
我默念着这句话,这一切如果都是梦幻泡影。
“聊好了?”帝世墨站在书房门口看我。
“嗯,我们回去吧。”我笑着说。
他走过来牵我的手,“嗯。”
…
“就是这样。”我和尹思奕鸠夜一起在南院房间里,帝世墨和姜螟有事要聊在东院书房里。
“那…这就是要杀人?”鸠夜皱了皱眉。
我点点头,“不论他杀还是自杀,都一样。”
“如果没杀人或自杀,你这块玉就没用?”尹思奕说。
我按了按眉心,“不知道,这只是许愿的方法,能让我回去的方法奇鸣也不知道。”
“…那还是算了吧,如果要杀人,我宁愿放弃,其实这里也还不错,至少没有人催我交稿。”鸠夜说。
我点点头。
“这太难了,就算拿到了玉牌也并不能就直接回去。”我说。
“你不舒服吗?”鸠夜问我。
我抬起头看他。“啊?”
鸠夜吓得往后仰了一下差点摔了,“你怎么了?”
“怎么了?”尹思奕也看我。
我看向他,“怎么了?”
尹思奕也惊了,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我按了按脸,“怎么了?”
“那…那里有镜子,你去看看。”鸠夜指了一下角落里的梳妆台。
我走过去。
“…”
镜子里的我面色惨白,眼睛血红,眉心有一个鲜艳火焰纹,要不是我今天用了脂粉,肯定连嘴都是白的。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绊了一下椅子,差点摔了。
我手扶着椅背,想起来的都是少宫密最后在我眉心点那一下,“哥…”
我转过来看他,“你还记得…我说的那个梦吗?”
“少宫密…”他开口。
我点点头。
“我…是不是要再上山一次?”我问。
尹思奕一把拿起桌上的斗篷给我披上,“鸠夜你和她一起去,我去拖住帝世墨他们。”
“哎,好。”鸠夜也赶紧披上披风。
尹思奕帮我戴上帽子,几乎遮掉了上半张脸,“马上就去,注意安全。”
我点点头。
尹思奕先去了东院,我和鸠夜就出了王府,鸠夜不会武功,我只能带着他一起用轻功往皇宫去,但他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刚到宫门口我就累得不行了。
“若槿你没事吧?”他问我。
我摇摇头,喘了口气“走吧。”
我把帽子戴好,侍卫一看是我们就让我们进去了,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尽量避开侍卫和侍女往后山去。
“你在这里等我,别靠近。”我让鸠夜躲在假山里。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他说。
我点点头,往山上去。
一脚落在石阶上时我感觉没什么变化,摸出带的镜子,我脸上还是一样的,而且在黑暗中看见这张脸真的挺恐怖的。
我到了寺庙,庙里烛火通明,我再看了一下,还是一样的。
我跪下拜了拜青龙,刚站起来就感觉眼前发晕。
“…”我睁开眼,是白色的天花板,不熟悉的房间,床头开着一盏台灯,我坐起来,身上穿的是睡衣。
墙上的钟正指着晚上七点半,窗外还没黑透。
我从床上下来,一声清脆的物体落地声。
一块青玉牌就落在我脚边。
我回来了?
我捡起玉牌,床头柜旁边的书桌上放着一叠资料,我翻看了一些,是爸的工作记录。
我怎么就回来了?
因为那个庙?
我握着青玉牌,这块玉牌上刻着字…
我仔细摩挲着那个字,眼前一黑一亮。
我睁开眼,青玉龙雕还在,而我躺在地上,我用手撑了一下,坐在蒲团上。
摸出镜子来,已经恢复了。
我把玉牌拿出来握在手里,心里默念着回去,可是没有一点反应,是不是因为没有血?
我在手指上狠狠咬了一口,把血滴在玉牌上,再试一次,还是没有成功。
“你是不是在逗我玩?”我笑着看神台上的青龙。
我又跪下来对它拜了拜,可是不管我怎么试,都没办法再回去。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青玉雕,语气无奈“你想让我做什么?要不你给我托个梦吧?这样我好歹知道你要什么。”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算了,你要是想好了就给我托梦吧,我先回去了。”
我走出寺庙,起大风,树枝碰撞摩擦发出簌簌声,我打了个寒战,转过来看一眼那青龙,打起精神下了山。
鸠夜还在假山后面,他看见我下来了就走出来。
“你没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他说。
我愣了一下,“我去了多久?”
“两个多小时,你看看这天,我们快回去吧,要不然他们要发现了。”他拉着我就走。
我又带着他用轻功回的衍王府,路上还买了点糖。
“你们去哪里了?”帝世墨和姜螟正好走出来。
我举了一下纸包,“你们不是在忙吗?我们就出去买了点糖,顺便逛了逛。”
“你身体不舒服,这么晚还出去?让她们去买不就行了。”他走过来牵我的手。
“手都凉了,外面这么冷。”
我笑了一下,“那怕打扰你们嘛。”
“你呢?”姜螟看着鸠夜。
鸠夜一脸疑惑,“我和她一起的啊。”
帝世墨拢了一下我的披风,“走吧,进去,这里冷。”
“好。”
我们走了一段,转过来看,鸠夜沉着脸,姜螟也沉着脸,但是姜螟还是牵着鸠夜跟着我们。
“他们…”
“不会有事的。”帝世墨看着我。
我愣了愣点点头。
不会有事还是有事的意思吧?!
“若槿,我刚给你做了晚饭…”他笑着说。
我看着他,“嗯。”
“我哥呢?”
他推开门,“尹公子已经去休息了。”
我点点头,“你…”
“嗯?”
他看着我,一样是笑着的,和以前一模一样,但是就是有哪里不太一样。
“没什么。”我笑着说。
他给我夹了菜,“年后我们就要出征番邦十二部,尹公子也要同去,这阵子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愣了一下,“我要留在这里?”
他盛了汤给我,“嗯,鸠夜会留下陪你。”
“我也要去。”我看着他。
他没看我,只是垂着眼皮,嘴角带笑,微微低着头,“不行,你和鸠夜留下来,我保证尹公子不会受伤。”
我皱着眉看他,“什么意思?”
他给我夹菜,还是没看我,“我们这次一定会赢,我会保护好…”
“你呢?”我放下筷子。
他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我怎么了?”
“世墨,你看着我。”我说。
他放下筷子,这才抬眼看我,刚在外面看不清,现在才能看见那眼里的波光。
“你怎么了?”我看着他。
他还是微微笑着,“怎么了?”
我皱了皱眉,“你保护我哥,谁保护你?”
他看着我,“姜螟,澹台,白茳白离都会保护我。”
“…”
死寂一般的安静。
“若槿…”
“我叫予甯。”我看着他。
他眼神没什么起伏,“予甯。”
我深吸一口气,“我叫江予甯,江河的江,我哥叫江予安,我家里有爹娘一共四人,我住在z市,那里和你们这里几乎是一点都不一样,我爹是考古学家,就是专门研究历史的,我娘是大学教授,大学相当于这里的最高学堂,她是一名先生。”
他看着我,我闭了闭眼,“很抱歉我骗了你们所有人,对不住。”
他动了动,伸手轻轻摸了一下我的脸,“你骗的是你说的这些事,还是你说过的喜欢我?”
“喜欢你是真的…”我看着他。
他笑了一下,“那便够了。”
“世墨…”
“不用说了,先吃饭,吃完饭好好休息,还有二十四日便是新年,这阵子要经常去买东西,得好好休息。”他笑着说,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