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必须把万福儿这种危险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否则,我日后与她独处时那场面该有多尴尬啊!
马充一想到万福儿的玩味的眼神,就背后发凉。于是马充也顾不得继续泡澡了,拿起木桶旁架子上的浴巾胡乱擦了一把,穿上了睡袍。
想到此处,马充打算把她叫来好好解释清楚。
“万福儿!”马充最后一边系腰带一边叫出了声。
“不知少爷叫奴婢进来有何吩咐?”万福儿忽然听见马充在浴房叫自己,连忙从自己的偏房走到马充身边。
“今日你帮我束发吧!”马充一边说着,一边背过身去。
“奴婢遵命!”万福儿就走到马充身后替他梳起头来。
万福儿对马充今日忽然叫自己给他梳头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也很快就明白了。
呸,真是没羞没臊!
万福儿想到自己竟然怀疑马充和家中大老爷,不由得在心中啐了自己一口。
“万福儿,不知你今年芳龄几何?”这时候,万福儿忽然听得马充慢斯条理地开口。
“啊?”万福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此前府中管家暗示自己要自己好生招待马充,可是这几日不管自己怎么献殷勤,马充都不为所动;今日又突然听到马充问自己这么私密的问题,手上动作不由得一滞。
“回少爷,奴婢刚过了及笄之年。”万福儿脸上更红了,还好马充少爷是背对着自己,想到此处,她心中松了口气。
“哦?那你年方二八,却比家妻小两岁。”
“唉,今年与家妻一别,最早也得两年后才能与她相见了。”马充似漫不经心地开口。
这时候,万福儿听到马充忽然谈论起来了家中的妻子,她此前对马充的误会已是完全化解了。
不过,少爷这是暗示自己,他故意不想让我来服侍他,完全是为了家中妻考虑,万福儿心想。
此时此刻,马充与妻子之间的夫妻情深,深深打动了打动了万福儿。这时候万福儿给马充梳头手上动作不由得也小心了不少。
就这样,一晃三个月就过去了,转眼便到了六月份。
此刻初夏的夜晚,不似春天还有些寒冷,微风吹拂,给人以一种清爽宜人的感觉。
马充一边想,一边朝着李行修书房走去。
“啊,贤侄你来了!不必多礼!”李行修听到有人进到屋内,抬头见是马充,他见马充还要对自己行礼,便摆了摆手,随后示意马充入座。
“贤侄,看!这是汪大人特意给你的书信!锦衣卫刚从辽东送来府上,今晚先不着急做功课了!”李行修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信件递给马充。
马充闻言是汪直专门写给自己的,他也很好奇汪直会在信中说什么,就凑到灯下,拆开之后细细看了起来。
这时候,李行修看着马充的读信的目光,先是一开始满头黑线,随后好像松了口气,眼神平和起来,最后手拿着信件,低头沉思许久,不由得出言发问:“贤侄,可否方便告知督公在信中说了些什么吗?”
“方便方便!说来此事也和大人有很大关系,大人一看便知晓了。”马充最后有些欣慰地开口。
李行修听到后更加好奇了,拿到从马充手里递过来的信仔细看了起来。
话说汪直自从那日得了马充劝诫之后,他到了辽东,并没有摆出和往常一样的嚣张面孔,不仅如此,他面对和自己一直作对的马文升的分庭抗礼,也一笑而过。
那马文升正是此前被汪直借口贬到辽东的兵部侍郎。那马文升到见到了自己仇家兼心中认定的“国贼”,汪直来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马文升见到汪直手下到处蹭吃蹭喝,败坏了朝廷形象,便当着汪直的面,狠狠教训了那几个太监一顿。
可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汪直非但没有跳脚怒骂,还夸赞马文升教训得好,直说像这样的朝廷败类,自己以后见一个打一个。
这不仅使得汪直那几个手下欲哭无泪,也令一直对汪直溜须拍马的辽东巡抚陈钺也惊掉了下巴。
况且陈钺之前同样与马文升有嫌隙,本来想借汪直之手除掉马文升永绝后患,可这么一来,自己此前对马文升的弹劾不就白费功夫了吗?
因此,陈钺当晚就偷偷找汪直,就把自己此前弹劾马文升一事跟他说了。
陈钺说马文升上任以来,严禁与辽东女真贸易和禁农具铁器。
而且因为马文升因小失大的决定,从而招致今日女真大肆侵扰,边境不得安宁的局面。
汪直一听陈钺所言,心想陈钺所言似乎也不无道理。
自己此番巡视辽东就是为了安镇边境;可是自己听马充劝诫以后要低调行事,不要因为自己一行闹得辽东人仰马翻,文武不合。
于是,汪直索性就写信给马充,信中说让马充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让巡抚陈钺和监军马文升二人不要因为个人恩怨,而让女真有了进犯边境的可趁之机。
马充和李行修二人都没想到,辽东那么大地方,马文升和汪直二人都能撞到一块,真是冤家路窄。
李行修心中此刻犯了难,自己本来注定是得罪马文升了,可是听汪督公信中所言,竟打算要与马文升握手言和,那自己怎么办?李行修想到此处发了愁。
我可知道马文升为人,他办事公正,为人正直,此前又立了不少军功,要是他在辽东得到了朝廷赏识,被召了回来,那我怎么办?李行修急的直挠头。
也不知道督公怎么想的,马文升这头猛虎,如今趁他此刻失势,还不要了他的命!如今却又要放虎归山,以后必定为督公心头大患那!李行修此刻没了主意,急的直上火。
这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屋中还有马充。
再说,督公第一时间是他写的信,相信他一定有办法。想到这里,李行修转头跟马充开口说道。
“贤侄,不知道你对督公信中所提问题,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回大人,小人心想,汪大人恐怕是因为此前交恶了马文升,今日就想趁着辽东之行,不如借机示好,缓解与他的矛盾。”马充不紧不慢地说。
李行修无奈看着马充,这不是信中明摆着的吗?这我还用问你?问题是要是马文升到时候回来了,那我怎么办?
马充似乎看出李行修背后的潜台词,于是小心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想汪大人之所以把这封信送到大人府上,恐怕这封信件就不会单单是给我一人的,想必汪大人此番必有深意。”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大人不妨上疏替马文升说些好话,说他禁止辽东交易农具铁器建议并没有错。”
李行修闻言,不由心中一动。
“另一方面,大人不如再卖辽东巡抚陈钺一个面子,毕竟陈钺长期与汪大人交好。之后说依陈钺所言开放边境可以行得通。”
“但是边境贸易只可用于交易像首饰布匹之类无关紧要的东西,而且交易口岸必须由大明派兵驻守,凡是检查通过者才可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