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谷梁迟暮二人走后,高阳翊跟随洛姳掌门一同来到一处两山交汇处。
“洛掌门,我们不是要去灵窟吗?”高阳翊回头看看身后的景物,眉间微皱道。洛姳却一下子凑到高阳翊面前问道:“小子,那九天火云丹铸灵很耗费法力吧?”高阳翊上身微微后仰,目光嫌弃地看着她:“这人也太不信任我了!”
“身为一族掌门,用人不疑的道理需要我教你吗?”高阳翊抱手,略显焦急地看看前方,“我怎么感到一丝水气?身后还是一副火辣干烫的样子,路旁的仙人掌都是干瘪的!这老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小友莫见怪,你要知道铸灵师早已消失数万年,老身只是有些惊叹!”洛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有现成的天然灵晶,谁还会牺牲自己的灵力来铸就灵珠?你说……”走到入口处,高阳翊呆住了。
刚走过狭窄的山口,便迎面扑来一股闷气,还夹杂着滚烫的水珠。“这简直就是蒸笼!”望着眼前这个被水汽弥漫的大盆地,高阳翊一脸苦笑:“这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后面烈日炎炎,空气中都充满了尘土被烤熟的焦糊;前面却是一个巨大的蒸笼,恨不得让人一口气也喘不上来!”
“洛掌门自是放心!待我出来之日,就是将九天火云灵珠交付之时,就送到这里吧!”说着高阳翊向那大盆地走去。
“欸!等一下!”洛姳急忙叫住他。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洛姳惊讶地看着他:“你要自己进去?你可知道这里有一条数万年的火蟒?我和族长若非朱雀族后人,也是不敢轻易进去的!”
“区区一条万年火蟒而已!”高阳翊头也不回地向内走去。
“哼!这个小子真是狂妄地很!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手眼通天,我还是跟去看看吧!”洛姳稍微迟疑一下,远远地跟在高阳翊身后。
“这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高阳翊重新调整自己的呼吸,这里最大的特点还是闷,跟在身后的洛姳忽然发现高阳翊一下子加快了速度。
施展扶风身法,高阳翊来到盆地的中心地带,这里相比于外围的水汽纯净多了,除了一处火红的湖泊之外别无他物!“这……不会是要我跳进去吧!”望着还冒着气泡的火红,高阳翊一脸苦色,“早知道应该问一下洛掌门的!”
就在高阳翊思索间,一个火红的影子一闪而过,高阳翊本能地急忙一闪,身后留下一滩火红岩浆一样的东西,烧的地面一片焦黑。“有毒!”高阳翊心中大惊,幸好在本能中将扶风发挥到了极致。
“凡人!你来这里做什么?除了朱雀族直系后裔,擅闯者,有来无回!”凶狠的声音想起,一对西瓜大的红芒在湖泊上空逐渐清晰起来。
“哼!嗷——”高阳翊化身为紫金巨龙,仰天长啸一声!“你想…死…吗?”紫金巨龙十趾开张,锋利的爪尖寒芒流聚一点,双目发出紫金光芒,声音冰箭洞穿道。
“天…天龙,哦不,圣龙大人!”一个红衣男子出现在半空中,身体微微发抖!
“还不快出来,在我面前你敢站着?我的爪子很久没有撕过蛇皮了!”紫金巨龙身体扭动几下。“是!是!”那红衣男子一下子就窜了出来,趴在地上。高阳翊这才变回人身,望着这湖泊说道:“算你识相!带我进去吧!朱雀族长和洛掌门知道我来的!”
“是!”那红衣男子立即变成了一条并不比紫金巨龙小的火蟒,在火湖中像洗澡样打了几个回转,火湖便从中间分开,一条带有台阶的道路出现在眼前。
望着二人消失的背影,洛姳嘀咕一声:“圣龙?天龙?不对,应该是神龙!神龙族嘛!没想到火蟒如此害怕!按理说我也是四大神兽之一,他怎么不怕呢?是因为我无法变身朱雀神鸟?可我的是灵蕴啊!变身?我的天呐!高阳翊可以直接变身紫金巨龙,他的修为……不会吧,他还那么年轻啊?”
“啊!”正在嘀咕的洛姳肩膀上突然出现一只干枯老手,洛姳身子一弹一巴掌打在阳槊脸上。阳槊板着脸冷声道:“别说话,我早已习惯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本身就是龙!我决定去冀州一趟!”说完转身离去了。
回想着那鲜红的五根手指印儿,洛姳满脸通红,这才回过神来撇撇嘴道:“谁让你吓我!冀州?去冀州干什么?唉?等我一下!”
“他已经这么小了?”高阳翊望着眼前这个只有鸡蛋大小,却还冒着鲜红火焰的小球问道。一旁的火蟒咽咽口水道:“大…大人,您如果把这点也拿走的话,我和整个朱雀族怕是也撑不了几天了!”
“啪!”高阳翊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火蟒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你胡说什么呢?你竟敢把我和那些老糊涂们相提并论?”
“小的不敢!”火蟒一下子变成一条红色的小蛇,委屈地躲在旁边的一块石头后面,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尾巴尖儿。
“我这是怎么了?这里火气太大了,把我也影响了!”高阳翊轻咳一声道:“出来,大男人躲在那里算怎么回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轻易恐吓别人,有实力不一定要显摆!还有不要把所有的人都归为一类!”
火蟒这才变回人身,低头静静地站在一旁。
“你在一旁护法,我要重新修复火灵脉!这样你也会少受寒毒的煎熬!”高阳翊说着盘膝而坐。“老金,来吧!”只觉得眼前一黑,高阳翊便失去了知觉。
望着眼前这个被火焰和黑雾笼罩的白发青年,火蟒眼中似有千般疑惑:“他竟然知道我的寒毒!真不愧是天龙!总感觉一股强大的压力!今天还能见到父亲说的传说中的天龙,真是厉害!”
“火灵脉真的变大了!”第四天的时候,火蟒一觉醒来竟发现火灵脉已经变成了几百年前那个半仞高的小男孩儿模样了,只是还不清醒。
“好烫!”感觉到自己的丹田似火烧,高阳翊缓缓睁开双眼,一个十岁模样的小男孩儿正在给自己输送灵力。
“停停停!”高阳翊一把拿开那孩子的手,“你才刚恢复!别这样!”
“扑通!”那孩子一下子跪在高阳翊面前,声音却像个中年男子道:“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如果可以我愿每年将自己十分之一的灵力全部赠与恩公!”
“哈?”高阳翊拍拍手道:“你起来!我救你呢,不是贪图你的灵力!我只是为了拿到灵决,修炼灵决,好去救人!拿来吧!”
那孩子迟钝一下,“什么灵决?”
高阳翊一愣,急忙拿出雷灵给的《星火诀》给他看。“哦!《傲世宗灵决》啊!给!我以为什么呢!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来了!”说着给了他一个白色的卷轴,高阳翊打开一看:“《阳水寒》!”
“果然是水灵的,这样下一个就去阳州水灵塔了!”收起《阳水寒》,高阳翊转身说道:“我还需要在你这里修炼一本灵决,你们各安其职就好!”说着拿出《星火诀》开始修炼。
“我感受到了!”洛姳忽然睁开双眼,她的脸上藏不住的喜悦,“你感受到了吗?三百年了!是三百年前的感觉!”
阳槊也激动地点点头!
“阳兄,这么说那白发少年真的可以修复灵脉!”朱雀族大厅上一位身着青龙图案服饰的白发老者直接起身上前,“我水灵塔也得救了!”
“唉!都怪我等,灵脉这种天灵地宝,怎可直接采掘呢!”阳槊长叹一口气。洛姳安慰道:“师兄,我们五大部族就是依据灵脉而建,成立之初就是这样利用灵脉,怎会想到千年后的今日是这般境况?”
“那千年之后,我们的后辈该用什么呢?他们也有享用的权利啊!”
三人沉默不语。
“我觉得,等这个孩子修复好五灵脉之后,我们不可再像之前那般直接采用,也像弟子们一样利用灵气修炼即可!毕竟修复灵脉是我等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青龙白发老者说道。“反正这几百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三人点点头。
“哦,对了!我听谷梁老头说,那高阳翊修复完灵脉之后并未拿走一点灵脉!”洛姳补充道。
“你说什么?高阳翊?”青龙图案老者几乎是大叫出来的!
“对啊!怎么?老离头儿,你也觉得这个孩子不错吧!”洛姳自豪地就像是再说自己的孩子。
“不是啊!”那个叫离断的老者激动地喊道:“你们忘了吗?我的侄子,如今的人皇叫什么了?”
“颛顼……啊!高阳氏……”洛姳不由自主地说着,忽然间脸色变得极其惨白。“当今天下高阳氏代表的是人皇一脉,难道高阳翊是人皇的亲戚?”
“嗯,应该是黄龙一族的!所以此番我前来,也是听阳兄说紫金巨龙的事情!”离断平静地说道。“还好天下人并不知道人皇之子早已流浪在外,万一他真的是颛顼的儿子,那为什么没跟嶠极在一起?”离断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三天后,火湖中。
“这才三天你就长这么大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火蟒望着眼前这个红发少年。那火灵翻个白眼:“我可是五灵脉中恢复最快的一个!用不了几天我就能变回大混沌!”他自豪地挺挺胸膛,瞥一眼浑身冒烟,全身火红透明的高阳翊,压低声音说道:“他没事吧!好想帮帮他!你看那些红线都快断了,前两天还很充盈的!还有那汪泉水,都快干了!好想帮帮他啊!”
“他的身体好奇怪啊!看来他还真的是个人啊!真是个厉害的天龙后裔!”火蟒远远地看着那些红线和快干涸的泉水。
“老金,我好难受啊!”高阳翊突然对玉坠中的老金说道,“我感觉小火苗像星星一样,毫无由头地遍布我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唉!少主,老夫不知道你修炼的是什么高级仙法!不过,既然是灵脉给的,那一定是跟灵力有关系的!本想你取走五灵脉就能直接成为人界灵师了!可是你却狠不下心来,现在只能看你练完这些仙法再看了!”老金口中尽是无奈。
“哇!火蟒,你快看!没了,没了!”那个火灵少年急忙晃醒正在睡觉的火蟒,顺着他的手看去,火蟒打个激灵一下子站了起来,本来惺忪的睡眼睁到了最大,不禁说道:“今天是第七天吧!只剩下骨头了!我看我还是挖个坑,帮他安葬吧!”
“不是啊!不是啊!你看那个泉眼,正在冒岩浆啊!”火灵说着上前想要指指高阳翊小腹的那个圆球,却不料一下子被弹飞了。“哎哟!”
“那就先等等看!”火蟒和火灵互相倚靠着,火灵睁大双眼一转不转,火蟒不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老金!我受不了!好疼啊!”听到高阳翊再次呻吟,老金这次直接跑出玉坠,以虚影的形式出来看高阳翊。
“你…感觉怎么样?”老金看着那一副只有灵泉的骨架,试探性地问道。
“前几天我感觉我的身体被无数的火蚂蚁,一点一点吃着,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又痛又痒啊!可是这两天又感觉被放在了蒸笼之中,火力一直是那么小,每次感觉快闷死的时候,火就停了。等我稍微舒服点的时候,又感觉蒸汽又来了!真的是太折磨了!老金,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想停下啊!”
老金看着那骨架,声音严厉道:“你不能停下!这点痛苦你都受不了,你怎么去往生门,怎么救活阿茵!再说,你现在停下算怎么回事!可能会被这什么星火诀反噬而死!我告诉你,任何值得你去的地方,都没有捷径!你自己受的苦,只有你能品尝!”
见高阳翊不再说什么,老金心中感叹道:“一时的放弃,可能用一生也找不回来了!我也曾放弃过,毕竟我们都是正常人!可是现在你放弃了,连命都没了!”摇摇头,回到玉坠中去了!
脑中《星火决》的文字继续流转,忘川灵泉中依然涌动着火红的岩浆。忽然,高阳翊感觉到一阵凉风袭来,瞬间身体感觉就像一下子来到了瀑布之下,畅爽无比。
“火灵!你看!动了,动了!”火蟒忽然喊道,火灵揉揉眼睛:高阳翊的身体中的那个泉眼中不断地输送着清凉的气流,灵泉下方的红色光点也变成了和泉眼一般大小,并向全身输送着红色的气流。
“那是火灵之力!我能感觉到!”火灵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红色的光球。
不一会儿,高阳翊的身体也恢复如初。缓缓睁开双眼,高阳翊呼出一口浊气,不料却是一条火舌!
手掌张合间,星星点点的火苗出现,消失,出现……“星火漫天!”高阳翊心中默念,火灵和火蟒一下子就被置身火海之中。“这…这火好小,好冰凉!”火蟒说着就要伸手去摸那些小火苗,却被火灵一下制止,大叱道:“你不想活了?这是“凉火!”别看他们那么小,却能毁灭一切生命!那冰凉是人界万代尸骨的冷寂!”
“啊!这圣龙大人,是要对付我们吗?”火蟒身子不禁瑟瑟发抖。
高阳翊手中结出奇怪的印结,这些火苗仿佛受到了召唤,按照一定的顺序摆出各种各样的阵型,按照一定的方向飞来飞去。
“天蒸地烤!”高阳翊心中再次默念,火灵和火蟒一下子又被放到了另一个空无一物的空地上。火灵急速用火苗将自己和火蟒包围起来,大声喊道:“恩人这是何意?如果想要我们的性命!大可不必如此费事,让我和这柔火共处一室,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你在说什么?我觉得这里除了闷干一点还好啊!”火蟒惊奇地说道。
“你知道什么?你跑两步看看!”
火蟒刚想跑,感觉身子轻飘飘的。任他怎么用力,就像天空的白云一样,感觉身体软绵绵的被一股微风轻轻推着。
高阳翊将他们二人放出去,手中结出特殊的印记,那个空间便消失了。“老金,你看这……”
“少主,这根本就是远古灵决啊!而且这《星火决》的开创者一定是一位织灵师和武灵师的大师!”老金赞叹道。
“织灵师?武灵师?”
“对!灵师是所有灵师的集合,包括一切灵师的基础——铸灵师,人数最少的一种!以武力擅长的武灵师,人数最多的一种!以速度见长的飞灵师,以防御为主的御灵师,使用武器的器灵师,以巫术显名的巫灵师,还有以梦境编织为特色的织灵师和以营造幻境的幻灵师,也是最神秘的两种!还有邪灵师,他们包括魔灵师、妖灵师和幽灵师!”老金解释道。
“哦!这样啊!还不错!”高阳翊露出满意的微笑,回到现实对火灵二人说道:“刚才只是试试星火决而已!”
再次盘膝而坐,脖间红光一闪,高阳翊再次昏迷,等再醒来的时候,身旁多了两颗朱红珠子。“这就是九天火云丹的灵珠吗?”说着就要去拿,“咦?这个比较重嘛!注入灵力,这才收入机韘之中!”
“我来几天了?”高阳翊向火灵问道。
“十五!”
“好快!得赶紧去水灵塔了!”高阳翊看看那火灵,道:“才十五天就长了不少嘛!我这就走了!日后有缘再见!希望下次能看到本尊!”说着化身施展扶风一溜烟消失在火蟒早已打开的通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