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提出以自己为诱饵,引出背后黑手时,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时屋里的气氛异常沉闷,几个人都在思考着这样做的可行性。
最后还是师傅打破沉默,他犹豫着说:“这种事如果是普通人做的,在警察如此大规模排查之下,肯定会露出马脚。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说明作案的人不是一般人,诱饵很可能被发现。”
那个中年民警也说道:“是啊!如果是普通人作案,我们可以考虑是不是派人做诱饵或卧底。可如果是具有超能力的人作案,这种设想是行不通的。如对方用读心术或者别的能力,我们岂不是掩耳盗铃,白白置身危险当中,何况这种工作历来就是最危险的。”
那个戴眼镜的民警推了一下眼镜,谨慎说道:“我们可以做这样的设想。如果对方的能力非常强大,那他会否对一个孩子提高警觉呢?另外,这应该是一个心理问题,就看派出的人内心是不是强大,也许让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做这样的事太难了点,可是一些事并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例如眼前这个小兄弟。”
“这个叔叔的分析很对。一是对方也许对像我这样的年青人不会太在乎;二是我有这样的信心去应付,我可是经历过那场大战的人。”我信心满满地挺起胸,昂起头。如果不是面对两个生人,我会说:我是谁,楚三金!
师傅满心不乐意地皱了下眉头,端起茶喝了一大口,由于喝的急,呛咳起来。
我赶紧过去,帮助师傅抚了几下前胸,又轻轻拍了几下后背。
“你们看这个事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事情紧急耽误不得啊!”我老气横秋地说。
师傅一把甩开我的手,瞪着眼睛说:“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什么乱七八糟的。”接着师傅对两个民警说道:“这个事还是我出去找找吧,我就不信凭我多年的江湖经验,找不到几个孩子。”
“没我的事,我可要出去练剑了,有事叫我就行!”对付师傅这样的老顽固,我必须以退为进,另谋它策。
“臭小子,你想躲清闲吗?你得跟着我,一些江湖经验必须要历练。”师傅的话,让我差一点晕倒。看来师傅是吃定我了,就是不让我单独行动。
中年民警看出师傅不放心我单身涉险,沉思着说道:“你们看看这样行不行,小楚可以用那个电话号码联系一下,引黑手出来,而我们保护小楚不要落到那些人手里,事不宜迟,行动吧!”
我刚要拿手机拨号,戴眼镜的民警却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我。我拨打了那个号码,半天无人接听。我想再次拨号时,师傅却暗示我默念“净心咒”,我会意点头,又拨打那个号码。
等了大概有十多秒,这回对方有了动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阿姨!我想问一下,我想学魔法,看到你们有招生启示,想问一下。”我尽量装出诚恳态度。
“这个啊!你的父母知道吗?”对面的声音是那样柔和而幽远,让人不自主产生心驰神往那样的意境。
“这个,我还没有和他们说,只是想先问一下。”我特意强调没有和家里人说。
“这样不是很好的,你必须和家长们打招呼,才可以哦!”对方挂断电话,我却傻傻地愣在那里,像似丢了魂一样。
众人看到我的表情不对,叫了我几声我才醒悟过来。我有些难为情地说了谈话经过,并且讲述了刚才的感觉。
师傅听了我的话,表情凝重地陷入沉思,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老杜,你说什么不可能?”
中年民警看着师傅,不解地问。
“我是说,南洋的降头术。这种邪法是给人下降头,使人失去自主能力。可是,通过电话下降头没有听说过。”师傅犹豫着说。
那个戴眼镜的民警也说道:“好像是马来西亚有降头师这种职业,但据说下降头必须知道对方底细,如生辰八字,或者身边熟悉的物件。即使下盎也得见面才行,在电话里是办不到的。”
“也不会是勾魂咒,这种随机的陌生电话勾魂是不可能的。”师傅又补充到。
此时我的心里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冲动,想见见那个打电话的女人,不是男女的那种吸引,而是对某种事物的向往,例如魔法。
那个中年民警面色严峻地说:“看来那些丢失的孩子们,肯定是中了邪法,被人拐走。”
那个女人没有答应招收我,也没有说不同意,只是说要让家长知道。我们几个人犹如迷失在雾里一样,找不到方向。
戴眼镜的民警说再打电话问问。而中年民警却说不用再打,我们再等一等,说不准一会就会等来消息。这是他凭多年办案经验得出来的判断。
果然,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电话铃又响了,一看号码正是那个女人。我按了接听键,手机传来那个女人慈和的声音:“来吧,孩子!顺着我指的方向到这里来。”
我的心立刻飘向远方,那里有高山、森林和古堡。白云下,漫山遍野的鲜花分布在古堡的周围,一群少年人欢快地围拢在一个身穿黑子的魔法师面前,观看着魔法师的魔术表演。
我在想像中随口问道:“你在哪里?”
“我在火车站的入口处等你!来吧,孩子!”那个女人放下电话,可我仍然陶醉在刚才的幻想中,痴痴地望向窗外。
师傅的一声大喝,才把我从迷乱中震醒过来。我看着几个人惊愕的表情,忙把刚才的对话说给他们听。
那个戴眼镜的民警接过手机,打开通话录音健的免提功能。手机里除了滋滋啦啦的响声外,只有我自己的回话声。
我们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大大的问号,这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练功打坐时,常掐“子午诀”,这个有镇惊、僻邪和制幻作用,是道家修行时的手诀。刚才师傅告诉我的则是“净心神咒”,用心默念起到同样的效果。我默念了好几遍才使内心情绪安定下来,这也太邪了吧,怨不得魔女她们中招。我不由得想到魔女的那个电话,能临走时和我说那些话实属不易,这说明魔女的内心真的有我,我救她的心情也特别迫切。我是谁,楚三金!我一定要把她们救回来。
我一言不发向楼下走,恨不得马上能见到魔女。师傅他们跟在我的身后,中年民警边走边打电话,安排人在火车站布控。
一张大网在火车站附近已经张开,就等着那个女人落入网里。可是谁也想不到,落入网里的不是她是我。
民警的车就在山外公路边停着,我们坐车直奔火车站。怕被对方发现,距离车站入口很远我们就下了车。
我走在前边,师傅离我五十米的距离跟在后边,而附近有许多便衣警察,严密地监视着我附近的动静。
车站地处郊区,因为路的两边地势高,路边是用花岗岩垒起来的石壁。前面拐角一过就是车站入口处,我打起精神准备迎接那个女人,我要第一时间制服她,找到魔女她们的下落。
当我刚刚走过那个拐角时,突然看到有一只手从石壁伸出来,我根本没有躲避的时间,就被拉入石壁。从那时起我就像长在石壁里一样动不了身,说不了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傅和警察在外面奔跑寻找我的下落。
我知道师傅一定感应到我的存在,始终在我附近转悠,怎么就看不到我呢?我是真心佩服这个魔法师,她是怎么做到的呢?连师傅这样的老江湖都骗到了,不佩服都不行。
师傅是在快天黑的时候离开的,我看到了他脸色的冷峻和愤怒,我真为他担心,因为他的内伤还没有痊愈。
后来我失去知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处一个黑暗的石洞里。一个人披散着头发,面对着我祈祷着,听不清她说的什么,反正是关于我的事。
过了一会,她就像我不存在一样,在不远处换衣服。让我震惊的是,几个魂灵就像奴卑一样伺候着她。我去,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我的头皮开始发麻,身体发冷。
换完衣服,她又来到我的身边,我这才看清她的长相,原来是高鼻子,深眼睛,黄头发,高个子外国女人。看她的年龄三十岁左右,眼睛特别吓人,有时红色,有时泛着绿光。特别是在我身上摸索审视的时候,红色的眼睛显得非常妖异。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我感到她是把我当死人了,甚至感觉到她要吃了我。我不敢动,实际也动不了,因为她在我身上摸索的时候,我没有任何感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像这个身体不是我的一样。
此时我除了等待死亡什么也做不了。我想到魔女和那些失踪的孩子们,她们也和我一样吗?把我们弄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