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都十年了。林清月走出大殿,挥退左右的侍从,一个人慢慢在院内散步。抬眼看到一抹嫣红,林清月走上前去,抚摸着这不知何时开的娇嫩芍药,一时不察,手不小心被芍药上的花刺扎破了。看着手上不时渗血的细小伤口,眼里也闪过寒芒。也是时候......离开这囚笼了。
把宽大的袖口往上拢了拢,露出腕上的红色串珠。今天阳光很好。林清月抬头看着太阳,用手挡了挡阳光。走到墙边拨弄了一下腕上的串珠,珠子与珠子间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阳光下余韵的光泽闪了闪,宫殿檐角的阴影像是马上少了一片。
去吧。林清月抬头望向远处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眼里却是于周身气质截然相反的恨意。那些埋在暗处的棋子,应该发挥他们的作用了。
林清月伸手将那朵扎破她手心的娇嫩芍药折断了,并将它的花瓣一点一点碾碎了。看着娇嫩的芍药变成了如今残破的可怜样。林清月垂眸,要怪就怪你生在这囚笼似的宫殿中吧。在这啊,活着不比死去乐啊。
风天朗啊,你以为我是只娇嫩弱小的金丝雀,只能困在你的宫殿中做笼中鸟吗?林清月淡漠地将那芍药丢在地上,谁知道......你却养成了只战鹰呢。你害我国破家亡亲不在,我送你曲终人散一场空,可好?
林清月放下衣袖,实在是没兴趣和风天朗再耗下去了。这皇宫,实在是太肮脏了,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只是不久之后就会覆上风天朗这逆贼的脏血,却让人有点期待呀。
想到这,林清月不禁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不知风天朗喜不喜欢我送给他的大礼呢?毕竟这蛮夷汗国......你可打不过啊。你与蛮夷汗国狗咬狗一嘴毛,岂不有趣?还有啊,你最喜爱的放在心尖上的宝贝惜妃,可是我的人呢。惜妃宫中的香好闻吗?那可是我专门为你调的“补身”香。让你幸福地死在最爱的人手里,你一定很感动吧。
林清月走进殿里,把手上的串珠小心翼翼地取下,放在锦帕上。珍惜地抚摸着,眼里的湿润也一点点布满整个眼眶。我终于可以手刃逆贼了......对不起,父皇母后,皇兄皇姐,过了这么久才报得大仇,是我没用。但是,我想离开皇宫。在这里的每一天都让我压抑窒息,我想去江湖上,做一个隐姓埋名之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平凡之人的生活。
希望你们能原谅我。林清月疲惫地闭上眼,紧紧攥着那串红色串珠,两行清泪滑落脸颊,隐落不见。
——翌日
清晨,太和殿外站着一片乌泱泱等待上朝的官员。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沉默又疏离地按位站着,而是像市集一样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愁眉不展。
“哎,张大人,你说这蛮夷汗国的使者昨天还大放厥词谈条件呢,怎么今天就死了啊......”
被点名的礼部尚书张大人惶恐害怕,“哎呀,这......小臣也不知道啊,不知各位大人有何见解?”
李将军更是严肃极了,“这些蛮夷汗国的贼子们不更有借口攻打我朝了吗?”
“唉,也死得蹊跷啊,那么多人盯着的大使驿馆,按理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这蛮夷汗国大使是怎么死的啊......”
“......”
“各位大人还请稍安勿躁,”太子殿下温煦一笑,“不如等上朝时再讨论此事,等父皇自有决断。”
众官员这才熄了声,眼观眼,鼻观鼻地敛声站着,等待上朝。
太子殿下并不像他说话那样胸有成竹,他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他还专门派了一波死士去盯着蛮夷大使,却还是在眼皮底下出了人命。不知是哪位人物?要是不与之为敌还好,要是与之为敌......太子殿下眼里满是忌惮狠辣,那可就是心腹大患,必须处之以后快了。皇位,势在必得!
各位大臣和皇子都心怀鬼胎,暗自谋划。等会朝上,不知是何等风云变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