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见过天后娘娘。”
“平身吧。”
我起身，将拨云出月奉上，“禀娘娘，这是您要的法器。”
娆姬端着一个金盘，将拨云出月呈上去
玄母平扫一眼，淡淡道
“你会使这法器？”
“此等法器，哪是小仙能驾驭的了的，娘娘说笑了。”
“哦？”玄母声线回转，宛若游丝“是么…”
好奇指尖轻轻触琴弦，潜藏危机
我吊着口气
“怎么我方才听天宫的仙娥们说，你施法将拨云出月从仙沅儿手里抢了过来？”
我额头冒了些虚汗，脑子转的飞快
“回娘娘，小仙不知道他们说的法术是什么，小仙方才使得法术乃是乃是小仙翁祖——白杨教给我的法术。”
空气凝滞
片刻后
才听玄母道
“主神白杨？”她轻笑“原来是白杨姑姑教的法术，难怪能够驾驭拨云出月。”
“…”
“你可知，拨云出月原来是谁的法器？为何白杨姑姑教给你的法术能驾驭它？”
我不敢隐瞒
“回娘娘，无极门将拨云出月作为赏筹，激励各下界弟子争仙榜。小仙曾在此游学数月，知道拨云出月乃是月神珠玑的诸宝之一。至于为何翁祖教的法术能够驾驭它…”我咽了口气“恐怕是因为…月神珠玑师承主神白杨，这拨云出月之法，原就是翁祖教给月神殿下的吧。”
“你说的倒是有理。”
我不敢打量玄母，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听信了我这套说辞
玄母示意娆姬将拨云出月收起来
“好了，这事你办的很好。既然仙沅儿手上最危险的东西已经没收了。眼看着主神白杨三年的发丧期也要过了，也是时候考虑她和空儿的婚事了。他们二人的婚礼该提上日程，操办起来了…”
我应答
“是…”
“司缘仙人，他们二人乃是由你缔结的缘绳，不如这婚礼也由你来操办吧？”
“这…”什么？操办婚礼？
“如何？你做不得？本宫可是还记得你当年在万銮大殿上的一席话。你说你，颇有几分喜欢成人之美？”
说罢，玄母调笑，侧头看向娆姬
娆姬附和着笑笑
没想到那日我一时夸口，竟然被玄母记到现在，我有些尴尬“娘娘…”
“我只问你，如今还作得数么？”
我骑虎难下，只好应下道
“作数的。”
“好，好，好。”玄母虽然表情变化不大，但还是可以从她细微的表情中判断出，她心情似乎不错
“娆姬，赏浆汤。”
“是。”
不多时娆姬端上来一杯熬得十分浓稠的汤水上来。
这浆汤，这么稠，大概是甜的发腻
我一饮而下，如白水一般，寡淡无味
玄母道
“你倒是慢点儿喝，也不嫌甜腻得慌。”
我谢恩道
“多谢娘娘赏赐，很甜，不腻。”
一刻钟后
露华霜
玄母盯着娆姬手上那干净的碗，出了神
“娘娘…”娆姬担忧的看着自家娘娘
玄母目光深幽，好似沉檀
“娆姬，你说，司缘真的是她么…”
“娘娘…奴婢…不敢言。”
“你但说无妨，我不怪罪你。”
娆姬忽的跪下来
“娘娘，奴婢以为…是！”
玄母眉头轻蹙
“是啊…方才那碗苦婆汤，她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喝下去了。苦婆汤，是这个世界上最苦的东西之一，除非没有味觉，否则没人能若无其事的咽下去。”
她搀着凤椅之柄的手，暗暗发劲
“娆姬，本宫该怎么办…”
“娘娘，虽然两位小殿下都是您的骨肉，但不论您保谁，奴婢都听您的！”
都是您的骨肉…
这句话仿佛刺痛了玄母的耳目与脏腑，她难受的闭紧了双眼，心肺也疼了起来
“我保过空儿一次了，当年我根本顾不得景儿。因为景儿她…她留不得…”
娆姬的心仿佛也跟着自家娘娘一同痛了起来
“娘娘！以当年的情况，没能保住赤姬殿下这怪不得您！眼下，鸣风殿下马上要和南天郡主成婚了，您不必太过忧心！”
玄母稳住浑身发虚的身体，点点头“是啊，空儿就要成婚了，我的担心一定是多余的。”
“娘娘放心吧，赤姬殿下与鸣风殿下互相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有您在中间盘算筹划，他们一定不会重蹈您与灵玑殿下当年的覆辙！”
听到灵玑二字，玄母心骤然抽疼
“哥哥…哥哥…是我害惨了哥哥…”
一滴清泪划过，只听玄母回忆道
“我们魑渊，世代天神，玄赤双生。一男一女，带着诸阴邪的祝愿，衍嗣绵延。我们身上流淌着的赃血，可世代供养魑渊阴邪，异可压制阴邪。这与其说是祝愿，倒不如说是一种诅咒！”
她的表情逐渐转为悲痛
“可我偏不想要这赃血！它流在我身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恶心！可是…”玄母眼中噙满了泪，恨悔交织，复杂难言“可是当时我已经怀了一胎，我不得不，不得不将巴掌大的她扔掉！我听闻，灵族飞升脱胎换骨，需要有灵力的肉胎作为躯壳，夺舍侵灵。我以为这样会万无一失的…娆姬…”
娆姬道
“可是您万万没想到，三万年后，三重天的珠玑殿下，带着一个红毛的童灵子出现在九重天。”
玄母双目放空
“抛弃景儿后，我以为只要我不和哥哥在一起，就可以打破那个诅咒！可没想到，一百年后，我还是生下一个男胎。玄赤双生…我虽害怕，但始终赤姬已经没了。是我疏忽了，月神珠玑座下的那个童灵子，那个横空出世的红毛童灵子！我竟然一直忽视了她！我竟纵着空儿与她一同疯耍了几百年…”
“…”
“我们阴邪，原是九界之物。后因被六界厌恶，排挤在外，只留魑渊一线之地生存。他们的厌恶，好没由来，只因为天地之初，魔妖阴三界以其余六界为食。可这是我们的天性！我们亦无法改变…我与哥哥挣扎多年，才逐渐习惯了在六界之内的生存法则。”
“…”
“可孩子身上的天性，是最难控制的…当年黎皇要纳花神璞荷为妃，我万万没想到，大婚当日竟然会传来噩耗…”
“璞荷死时的惨状，九重天的旧人谁没有见过…”
“娘娘…”娆姬在一旁轻声安慰
“若不是那日，那童灵子与我的空儿吃醉了酒，将花神璞荷拆骨喝血，我一辈子都不知道我的赤姬竟然还尚在人世！”
玄母尤记得大婚那日
天宫铺满了十里红妆
虽然比不上当年天帝黎皇迎娶自己那样的阵仗，但也是十分的气派。
可最后，天帝迎到的，竟然是一具残缺的断骨。
赤姬的出现，让她慌了。玄赤双生的诅咒，在她的耳边环绕不停。
她几乎毫不犹豫，将苍凌空带走。将醉酒沉睡的白小景，一人留在案发现场。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的赤姬留着这样的血了，这另世人不耻之血，这让人痛苦不堪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