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角咀五号仓库,阎罗堂练功房。
“刀锋贴着对手的兵刃斩下去,能砍手指是最好,不能也要震得人拿不住刀才行,知道了吗!”
“是!”
比利大声地呼喝着,指点身边几十个正在练习砍刀的马仔。在征求了阎钟的同意之后,比利将一些绿林刀的斩法交给了阎罗堂新招的马仔们,仅练了一两天,各个都觉得浑身是劲儿,于是练习得更加刻苦。
阎钟坐在一旁,双目微闭,腹部随着呼吸大幅度地起伏着,他的钓蟾劲已经达到了熟练的程度,每个呼吸之间都能通过对丹田气海的刺激搬运气血,潜移默化地开发人体宝藏,强化一身本事。
随着阎钟对于气血搬运愈发地熟练,他的灵台也是更加的清明,结合之前获得的武道底蕴,阎钟对于武圣刀的下一招,也有了些初步的想法。
“不好了比利哥!”
几个稚嫩都未完全从脸上退去的小古惑仔从门外慌张地跑了过来,几个人合力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站都站不稳的人。跑进来的小古惑仔们也是神色慌张,人人带伤,嘶吼时声线都在颤抖。
“阿污?”比利惊呼一声,被几个小古惑仔抱着的正是前忠信义干部,现在的阎罗堂草鞋“阿污”刘国威。
阎钟也没有继续打坐,走过去看了看阿污的伤势。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连阎钟都皱起了眉头:阿污身上满是长短不一的刀口,深倒是不深,但是又细又密,恢复过程中的痛痒感能折磨死人。最严重的的伤势在阿污的右手,整个手腕几乎被完整地切下来,只剩下一点点皮连接着。本来之前被马军踢断的腕骨就没好,现在阿污的右手算是彻底废了。
“怎么回事!谁干的!”
比利抓住一个小古惑仔的领子,厉声喝问。虽然改换门庭还没有多久,但是在整个新生的阎罗堂中,连浩东是老大,阎钟能打到不太像个人类,能跟他地位仿佛平等交流的也就只剩下了阿污。所以人憨心直的比利早就把阿污当成了自己的好兄弟,现在好兄弟被弄成这样,岂能不动火?
“今晚污哥正在带我们收数,就有一伙人过来说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污哥还没说什么那边一个领头的就把污哥砍了,并且抢走了我们今天所有的收益,大概有一百五十万,并且留下了信儿:说想要钱的话就让我们去西九龙隧道旁边的九号停车场。”
阎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不是冲着阿污,而是冲着新生的阎罗堂来的,所以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忍下来。一旦这次忍了,之后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跑来面前放肆了。阎钟给比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走,比利点点头,二人打算赴约。
“别...别去...”
阿污却伸出左手抓住了阎钟的胳膊。勉强醒转的阿污颤抖着嘴唇,身上的痛苦令他说话都艰难万分。
“那个人...虓虎的阿积...我们惹不起...”
阎钟看着阿污,轻轻地将他的手放回胸前,在他手上轻轻拍了拍。
“在我眼里,没有惹不起,你好好休息。”
说着阎钟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拿起鼍龙刀,抓过一块帆布缠好,出门了。
“你们把阿污送去医院,来十个能打的跟我走。”
比利迅速做好安排,阎罗堂的第一战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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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龙隧道旁,九号停车场。
这个地方因为位置奇差,加之周围的道路联通十分不方便,已经几近于废弃,从停放的车子大部分连轮胎都干瘪了就可见一斑。
一身白衣的阿积坐在一辆缺了挡风玻璃的丰田车前盖上面,身边是十七八个虓虎社的马仔。只不过此时的阿积情绪并不好,来源则是面前不请自来的四人组。
“天养生,我们交情没你想的那么深。”
被称为天养生的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摘下了自己的墨镜看着面前一脸痞气的阿积。天养生长了一张俊俏的娃娃脸,跟阿积在眼神流露出的气质上有些相似,但是又有着很大不同。如果说阿积像是一条饿狼,嗜血狂放;天养生就是一条伤虎,神色更加内敛,但是也更加致命。此时的天养生却露出个无奈的笑意,看着阿积摊了摊手,并且朝着自己身后的三人虚划一手,似乎在示意他们没有恶意。
“养义、养志、养思,也是你老相识了,我们怎么着也是一个训练营出身的,何必弄得这么紧张呢?”
阿积嘁了一声拧过头去,虽然面露不屑,但是眼里的怀念神色并不能瞒过任何人。
“等会儿完事了给你们个见老大的机会,老大帮不帮你们我就不知道了。”
天养生点点头,很正式地朝着阿积鞠了一躬。
“谢谢。”
阿积侧身让过,没有接天养生的行礼。
“你可别想多了,我也是想为养忠、养仁、养智报个仇,跟你无关,我还是很讨厌你。”
听到阿积提到另外三个已经死去的弟弟妹妹的名字,天养生的面容痛苦得有些扭曲。
“放心,哪怕是警察,我也不让他好过的,我要他全家给养忠、养仁、养智陪葬,就像那个该死的卫景达。”
阿积拍了拍天养生的肩膀,示意别想太多。
“等搞定了阎罗堂的,我就带你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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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旺角分区警署。
黎若光看着隔壁办公室一堆人鱼贯而出,个个荷枪实弹,似乎要去搞什么大事。再定睛一看,咦?这不是马军新的手下,原来跟着陈国忠督察的那一帮人吗?这是要去干吗?
走出办公室的黎若光拉住了最后一个往外跑的年轻警察李伟乐,疑惑地询问。
“阿乐,你们这是?”
李伟乐一边往警枪里面装子弹,一边甩开黎若光的拉扯。
“线人来报,忠哥盯上的王宝头马阿积有动作,可能是要械斗!”
黎若光放开李伟乐,抚摸着下巴思考,虽然自己听到了世界痕迹的提示,但是要不要去参与呢?后来想起了自己上次世界历程《少林寺》中去贸然体验了一把干预《隋唐英雄》的经历,大将裴仁基出场后,他儿子裴行俨一锤之威...算了算了,引起世界意志的注意可不是什么好事。维护正义也不能莽,还得一步步计划。
可是这个小的注意事项,阎钟是不知道的,或者说,是有人故意不告诉他的。
参与的世界痕迹越多,本世界的意志就会越关注。要知道,每一个世界痕迹里面的剧情人物可都是有着一定的气运在身的。
“长官好,我是新调来的警员26573,卫景灏。”
黎若光正在思索的时候看见了前厅里面一个明显是刚从警校毕业的新人在报道,本来没怎么注意的他却猛地听见了新人的名字。这不是男儿本色的主人公之一吗?他不应是个交通警起步的吗?
这不应该啊!
黎若光心一横,双手开始掐捏印诀,同时从办公桌边抽过一张白纸,强行运功逼出一口心头血吐在白纸上。
梅花易数·心血占!
游动的血花最后却化成了一副图样:一头凶狠的鳄鱼匍匐于地看着从山岗上扑下的雄狮,裂开血盆大口露出一嘴钢牙,鳄鱼身后的降水里面是无数漂浮的浮尸,堆积成尸岛,腥气弥漫。
“一七一四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已经被世界意志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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虓虎堂旗下最重要的产业,金时代会所。
王宝叼着雪茄看着面前这个跟阿积有几分形似,但是气质上更加冷峻的男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
完全无视了在金时代会所躺倒一地的小弟们。
“好俊的身手,练的是什么拳?”王宝似乎并不在意男人打翻了自己的堂口,或者说王宝这个家伙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自己手下人的死活。哪怕是得力助手阿积死了,估计王宝也只是会感叹少个办事的人。
“五行拳,布同林。”
朝着王宝抱了抱拳,同为武林中人的气息感应,让布同林对这个能够称王的前辈抱有了礼节性的敬意。
王宝眉头挑了挑,这可是个稀客啊。虽然奇怪,但是王宝也没太当回事,这是一种强者对于自己身手的自信,他认定这个家伙在自己面前无法玩出什么花活儿。王宝自顾自地剪开雪茄头,然后叼进嘴里,打开Zippo,看着火苗灼烧着雪茄的尖端。
“‘狼王’布同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出了名的独行客吗?”
“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离岛的马爷,是你的手下,我要他的头祭奠我的恩人。”
王宝眯了眯眼,马爷是个能干的人才,但是说白了也就是个普通的马仔,如果不是背靠日本黑帮山王会的妻子帮扶,顶了天也就是个中流小混混。用他的命交换一个高手的人情,嗯,不能算亏,也不能算赚。
王宝弹了弹手中的雪茄,烟灰落在地上,但是王宝并不在乎:“说说你的条件?”
“为你效力一整年。”布同林说的利落干脆,但是他的眼睛里面已经露出了寒光,如果王宝还要加筹码,自己也就只有杀出去一条路了。
王宝眼神一亮,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大黄牙,笑得张扬,瞌睡了送枕头?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