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说这国师大人是何用意?”
扶苏身旁的一个小书童疑惑的问着,扶苏也未回答他,而是继续写着母亲的辞赋,后日便是扶苏生母的寿日,扶苏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国师好好谈谈,只不过现在看来,国师只是答应了要保护自己,并没有要和自己合作的意图。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
“赵大人,公子规定不许任何人进去。”
“圣旨,扶苏岂敢不接?”
“赵大人,这。。。。”
房门渐渐被推开,一个温润的男子笑着说。
“抱歉,赵大人,侍卫不懂事,还请多多担待。”
“扶苏,还不接旨?”
赵高装腔作势的喊着,扶苏身旁的书童愤愤不平的想去揍他一拳,却被扶苏拦住了。
“别闹,乖。”
书童只好白了赵高一眼,生气的把拳头暗暗捏紧。
扶苏跪下身去。
赵高清了清嗓子,念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还没等念完,突然从卷中飞出几只狂蝶,往扶苏身上飞去。
扶苏震惊之余,连忙将身旁的书童拉开,自己站起来回身躲避蝴蝶,却不料想那蝴蝶竟然会抖粉,粉末从蝴蝶身上掉下稀稀落落的飘到扶苏身上,眼中,鼻中,口中。
一旁的书童见着这样子,纯属吓坏了,连忙将粉末从扶苏身上拍去,自己也吸入了点粉末。
两个人咳嗽着想拍去这些粉末,扶苏呼喊着士兵。
可他却不知道,一旁的士兵早已经被赵高支开,此刻,赵高正拿着那道“圣旨”站在离扶苏他们稍远的位置笑着,他慢慢的数着数。
“一,二,三,四,五。。。”
等到第五声时,扶苏的身躯突然倒下,嘭的一声,连旁边的书童也被他压倒了。
书童惊恐的看着,扶苏就那么静静的躺着,好像生前的挣扎都已经不存在了,他的表情像是释然了一般,也不知道死对于他来说,是放松,还是痛苦。
书童就那么想着,渐渐的,自己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艰难的抬起头,望着远方的赵高,咬牙切齿的说着。
“血,债,血,偿。。。。”
说完,也低下了头。
赵高收住了了笑容,脸色阴暗的把圣旨放在扶苏身旁,自己则若无其事的离开,就像扶苏是看到了圣旨自杀的一样。
赵高想着下一步,要怎么逼迫秦王退位。
自己独自走在回府的路上。
流火看了看天色,正午了,今天天气不太好啊,天都是乌云密布的样子。
流火刚想脱下外衫午休一会,房门就被焦急的敲开了。
流火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这个惊慌失措的太医,这是前几日流火给方子的那位太医,流火看他这样,不禁问道。
“前辈,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慌张?”
太医连忙拉住流火的下摆,跪着,嗓子哽咽的说着。
“国师大人,求求您,救救小的,陛下,陛下他好像不行了!”
流火惊奇的望向太医,自己的方子是循序渐进的,怎么可能才几天就出事了。
便扶起太医,跟着他去到秦王的寝宫,边走边问道。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颤着声音回答。
“国师大人,我想着您的方子没什么补药,我就加了点在里面,昨日陛下吃着还好好的,但。。。但今日陛下突然就头疼起来,还吐了几回。”
流火点了点头,应该是吃的补药太多了,一下子就急火攻心,只要在弄一点点补药,将这火烧到顶端,秦王便是引火自焚,神仙来了也就不了了。
不一会儿,流火就到了秦王的床前。
流火跪在床边,给秦王把着脉。
秦王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掳过来的少年,正在给自己仔细的把着脉,心里突然一阵愧疚之感,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秦王颤着双手,握住流火的手。
“你的本名。。。叫流火。。来着吧,你。。父母。。的遗物。。我放在。。李斯那里了。。本来还想以此来。。威胁你。。但是。。还是。。于心不忍啊。”
说完,秦王的手僵住了,气息也越来越弱,他看着流火,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秦王,竟然,有这么一面。
流火突然拉过秦王的手,给他仔细把着脉,秦王身体里受剑气损伤太重,再加上那个药,不用其他的补药了,真的真的无力回天了。
心里突然空荡荡的,明明是自己日日夜夜都想杀死的人,却在临死前,让自己对他有了同情。
“到底,何为善,何为恶。”
流火喃喃道。
不巧这时赵高从他身边经过,赵高抓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
“善恶之分,就像罪与罚一样,难舍难分。”
流火突然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恐的看向赵高。
不会错的,刚才感到了一股浓浓的恶意,来自万丈深渊里的那种恶意。
赵高看着流火这样,慢慢解释道。
“国师大人莫慌,我刚从府里过来,刚出门就听见说陛下不行了,结果过来却是看到这么悲催的场面,陛下生前发过一道旨意,他已经传位给二公子胡亥,而大公子扶苏早就自杀了。”
赵高说完,面向下面等候着结果的人喊道。
“陛下驾崩了,胡亥将会是新皇!”
顿时,哭声一片,皇帝之丧,举国穿白,服丧三年。
流火也抬头,看着下面哭成一团的人,暗自叹了口气,默默离开了。
剩下的事,自己也无可奈何了。
流火回到房内,准备收拾好东西,去李斯那里找到遗物,然后出皇城。
流火刚收拾好一半,突然从身后飞来了一群蝴蝶。
尺素出鞘,刀光剑影之间,无数粉末飘出,袭击流火,流火一个念决,将符纸画出,周身围绕着一个光盾,那些蝴蝶好像很是忌惮这个盾,纷纷离去,流火不敢在屋内久待,就打开房门,走向外面。
好家伙,收拾了半天,就只有一把剑。
突然一道身影闪在流火眼前,流火看到他,意料之中的笑了笑。
“赵大人,新皇登基,我这老国师该走了吧。”
“国师大人这么年少,怎么叫老呢?合着我还要唤你一声弟弟呢。”
赵高不怀好意的挡在流火身前,袖中的蝴蝶不断飞舞着。
“赵大人好好说话,别放什么蝴蝶。”
“国师大人,我怕你跑啊,不放蝴蝶,放你啊?”
流火难于这蝴蝶,也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那,赵大人留我在这里有什么吩咐啊?您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流火可不敢高攀。”
赵高好像很是满意他这回答,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转而离开流火几步,站在他眼前。
“国师大人可真是机灵,赵某可是越来越不舍让国师离开了。”
流火看他离自己远了点,心里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就恭恭敬敬的站直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赵高笑着回他。
“当然,开国之初,需要国师大人用自己学的东西,来给我们召来一些吉像啊,这样那群愚昧的狗才会相信啊。”
流火暗自捏紧了拳头,竟然把百姓说的这么不堪。
但还是回答了他。
“没问题,什么时候?”
“三个月后。”
“好,三个月后我自会这么做的。”
“希望国师大人不要耍花样。”
说完,赵高留了几只蝴蝶放在流火身旁,说是要供他观赏。
流火嫌弃的看着那几只蝴蝶,自己可能再也不会碰蝴蝶了。
流火站在原地,看着天空暗自发狠。
“三个月后,我把你这登基大典搅成废柴之家。”
说完,甩了甩衣服,就站在房顶上,这房子怕是住不成了,里面全是毒粉。
去找李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