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那女子……怕不是真的死了吧……”
“不会,这才第六日,她命硬着呢!”
“哎,别管她,我们喝我们的酒!”
“好!”
耳边断断续续的传来这些个声音,我浑身都没有力气的躺在地上。
“听说前线,无双城一直久攻不下?”
“这有什么的!就算无双城久攻不下,你想想,我军如今的粮草还充足,而敌军呢,这么些天,那座城没有任何增援,一旦,粮草不够,困也能困死他们!”
“也是!”
“我还听说,太子殿下这次奉陛下的意思,来增援,也带了不少的粮草,屯放在军营的西南角呢!看来此次征讨东昭的战役还长着呢!”
西锦主营账内;
萧寒瑾,一袭俊逸的白鹤衣袍,端坐于案前执笔一封书信。香炉内正缓缓地焚烧着一块木樨香。
“殿下!无双城内的敌军已经被困多日了!”一旁的军师燕舒缓缓的出声道。
“未曾投降?”
“未曾!”
萧寒瑾听罢,也不抬眸看他。
“他们没有外援,被困多日,怕是粮草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他们垂死挣扎也是做无用之功!”
……
“殿下,臣听闻那位俘虏来的东昭郡主,一直不肯降于我西锦。当日,殿下派人救治她时,臣未曾阻拦!但她在战场上的英勇,想必殿下是知道的。她若是不能为我西锦所用,那臣建议,干脆杀掉她,以绝后患之忧!”
“兰卿也是这般说的,这几日,本宫也有这般打算!再过两日,若她还是嘴硬,那就杀了吧!”
……
帐外,一个十五,六岁的娇俏少女,身着不凡,头戴华美的发冠,在一众人的指引下,来到主营前。
“公主殿下,这里就是太子殿下所在的营帐!”
“知道了!”
“皇兄!”萧雪晚挽起帘子,走了进去,左瞅瞅,右瞄瞄,才最终轻喊出声。
“雪晚?”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燕舒你也在啊!”
“微臣就先告辞了!”
萧寒瑾放下手中的笔,从案前起身,皱了皱眉头道:“雪晚,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待在皇宫,一国公主来军营成何体统?”
萧雪晚一听自家皇兄没好气,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皇兄,雪晚为何来不得这军营了?待在皇宫里可无聊死了!皇兄来这多日,我就不能想皇兄了?就来军营里看看皇兄嘛!”
萧寒瑾看着自家皇妹扯着自己的衣袖撒着娇,望着燕舒远去的方向,冷笑一声:“雪晚啊!你来这看本宫是假,来看情郎是真吧!”
一听自己的小心思被自己皇兄一语点破,萧雪晚不免撇了撇嘴。
“反正我不管,反正我今日来这,就不打算轻易的走了!皇兄你是撵不走我的!”
“行了,本宫赶的了你吗?要是赶你走,你又不得用母后来压本宫了?来了就来了吧。不过,你可别在这闹出什么乱子!纵使母后宠着你,惯着你,你也在这军营胡来!”
“嗯嗯,雪晚就知道皇兄最疼我了!”
……
殊不知,与此同时的无双城内,李宴之也在细细的打算着什么,也许必须冒险一次了!
第八日夜幕缓缓降临时,有不似西锦军营中的一个士兵,镇静的往浔城关押俘虏的地牢里走去。
等到了地牢外,却是被直径拦下。
“停住!你是何人?来地牢做什么?”守门的两个士卒大声喝住。
士兵从腰间解下令牌,沉声道:“我是奉太子殿下的命令来解决掉那个东昭郡主的!她不是一直都不肯降么?殿下说此人留之无用!”
士卒接过令牌一看,仔细看了下真伪后,赔脸笑着将令牌还给了对面的人。
“竟是奉了殿下的命,那就请吧!”
牢房内,我像个活死人一样倚靠在最角落里。
听到脚步声从外向内传来时,我还以为那个所谓的西锦太子又来了。
“你是?”牢房内的两名狱卒起身望向来者。
“我是奉太子殿下的命,来取这位郡主的性命的!”士兵瞥了牢房内被桎梏住的不成人样的女子,心一沉。
狱卒在辨别了令牌的真假后,打消了疑心。
“这东昭的郡主一直死犟,不肯归降!想是殿下觉得此人不能再留了!”
“大人,请吧!”
耳边传来的是我十分熟悉的声音,我一抬眸,就望见了那个男子的脸---李宴之!
“把钥匙给我,你们就先在外面候着吧!”
“是!”
随着牢房的打开,李宴之缓缓地走了进来,直到蹲到我跟前。
“郡主,你受苦了!”他的声音很轻。
“你来干什么?”
为了外头的狱卒不再起疑,他先没回应我的话,故意演戏似的大声喝道:“郡主!我是奉殿下的命令来取你性命的,西锦不留不能为之所用之人!这瓶药,喝了吧!你要是不喝,我就亲自喂你喝!”
他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来。
“郡主,这瓷瓶里是水,毒药被末将掉包了!待会,末将喂你喝下,合伙演一出戏,你就假装被毒死掉。末将自有办法带你出去!”
听着耳边的轻语,我不禁皱了皱眉:“你这样,太冒险了!”
“喝吧,郡主!”他缓缓地打开瓷瓶的瓶塞,放到我唇边。
“李宴之,你听着,你这样会惊动外头的人的!到时候,我们谁也走不了……对了,听说西锦此次派来增援的粮草屯放在他们军营的西南角,比起救我出去,更希望你能够想办法去把它给烧了!”
我说完,便缓缓接过那个瓷瓶,仰起头一饮而尽。
“玉年那孩子没有死,他在我身后的那座牢房里!待会,我陪你演戏,你就假装完成了任务,就先离开!我自己想办法脱身!”
“郡主!”
“休要多言!”
“郡主!你如今太过虚弱了!末将知道,任凭末将怎么说,也说不动郡主的!记住了,亥时浔城外的东北角有接应我们的人!末将先把你桎梏给打开,郡主待会要尽力掩饰好!”
“好,若是过了亥时,我没有到那和你们汇合,你们就立马回去!知道吗?”
“是!”
“来人!来人!”李宴之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冲外头大喊道。
“大人!”外头候着的狱卒闻声跑了进来,望着牢房里头倒在地上剧烈发抖的女子,心下了然,知道是毒药起作用了。
“毒药已经给她喂下了!这毒药药性较慢,为了确保她最后是死了,你们就留在这看守着吧!”
“是!”
我倒在地上,望着李宴之把手中的钥匙再次交于到狱卒手中,缓步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过后,外头守着的狱卒见牢房内的女子终是纹丝不动了,才快步走了进去。
“没有鼻息了!”
“看来她的命是真的够硬啊,这毒药都能够挨一个时辰才死去!等明日天一亮,就找人来把这尸体抬出去!”
……
此刻的军营西南角不远处,李宴之背靠暗处,望着那边层层把守的士卒。
四处打?过后,才找准了一侧把守士卒少些的地方。
混进士卒之中后,等待了许久,等那一侧的士卒在夜晚放松了戒备,有些打起盹来。才抓住时机,在暗处从怀里掏出打火石来点燃了些许火把,朝里头的粮草处扔了进去。
那粮草本就用了稻草掩盖住,哪又经得起火烧呢!
西锦主营处:
有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帐里去。
“殿下!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军营里头好像是混入了东昭的人,把我军屯放在西南角的粮草给烧了一大半了!”
“你说什么?”
这一夜,西锦的军营里头,彻底乱了。
牢狱里,两名狱卒听说军营里混入了东昭的人,还把粮草给烧了一大半。
听着外头的士兵四处奔走,救火的救火,抓贼人的抓贼人。
“听说外头出了大事了?要不我们也出去看看!”
“不行,我们是狱卒,得留守狱中!”
“你怕什么呀?那女子都死了,难不成还能活过来呢……”
……
等外头的狱卒都走了后,我才清醒的睁开了眼!
李宴之本就为我打开了桎梏,狱卒都以为我死了,牢房门也就没关。我脱离桎梏后,扶着墙壁缓缓起身,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玉年……”我手抓住关着玉年的牢房房门,轻声唤他。
“宁姐姐!”
“你先等一下,我想办法救你出来!”我正苦恼,却又瞥见了不远处放置的大刀。
有了,我走过去,一手紧握住大刀又再返了回去。
“玉年,趁着现在西锦军营很乱,我们两个分开逃出去,才不会引起注意!况且如今的我保护不了你!”我一边说着,一边用尽全力挥起大刀把那把枷锁给劈开。
“宁姐姐,那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记住了,浔城外的西北角李将军在那接应!你如今的体力有把握逃出去吗?”
他在我跟前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你一切小心!把这拿着,快走吧!”我将手中的大刀递过给他。
“那宁姐姐你也要小心!我走了!”
“好!”
西锦军营西南角;
萧寒瑾望着刚刚扑灭的一场大火,脸色冷的不能再冷。
“云泽,现今如何?”
萧寒瑾望着刚刚赶过来的那一袭白衣,冷冷道:“大半数的粮草都烧没了!”
叶庭筠朝着那不远处的一方散发焦臭味的粮草残余,皱了皱眉。
“东昭的人,可有抓到?”
“还在抓!”
又过了半会儿,有一众士兵缓缓忙忙地跑了过来。
“殿下,城外看守的士兵被人在暗处给杀了!至于东昭的人,属下没有抓到!请殿下责罚!”为首的将领带领一众人颤巍巍地跪将下身。
“什么,没有抓到?让他给逃了?”萧寒瑾浑身都是骇人的气息。
“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吗?西锦养你们又有何用?”
萧寒瑾冷笑着说道,一脚狠狠的把为首的将领给踢翻在地,在场的士兵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又有何事?”萧寒瑾不耐烦的望向来者。
“殿下今日派去地牢的大人被发现被人杀了!听看守地牢的士兵讲,今晚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像是冒充了那位大人到过牢里!”
萧寒瑾今日派去牢狱中的是一个军中先锋,本是派去解决慕长宁的……这么看来,这东昭的人今晚本也是冲着慕长宁来的……倒是他疏忽了!
“慕长宁可还在牢里?”一侧的叶庭筠不禁出声。
“估计是假死后,连同那个牢里关押的东昭小将逃了出去!”
“你说什么?”萧寒瑾的脸又冷了几分。
“看守地牢的狱卒何在?”
萧寒瑾说完,他口中所问的两名狱卒便被人架着到了跟前。
“……殿下……殿下……饶命……”
“殿下,饶命……”
萧寒瑾不语,从一侧士兵手中夺过长剑,两下手起剑落……
萧寒瑾提着滴血的长剑,鲜血沾染上了白鹤衣袍,周遭的人无不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云泽,慕长宁身负重伤,又在地牢里关押了这么久,怕是走不远!”
“那就派人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