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蒸气的响声？
因为对这个“鬼叫”的原因有些猜测，所以许垣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他扬了扬下巴，示意这些仆人不要怕。
自己则张开法眼看向碳火盆，见里面除了燃烧的木头，便只剩细微的烟尘与水雾。
果然是这样，许垣了然的点了点头，关闭了法眼。
尖叫声其实是在高温条件下，水气蒸发产生的声音。
至于人们反应激烈，则是因为刚刚出现的鬼吓住他们了，导致他们现在脑子有点不太灵光，遇见一点风吹草动，便像惊弓之鸟般下意识联系到鬼怪身上。
往后的几分钟里，除了偶尔出现一声尖锐的声音，其余时间碳火都很平静。
“脏东西被烧死了？”
因为人们认定这棵槐树是女鬼藏身的地方，所以见槐树木被烧光以后，开心的欢呼起来。
“大师，这是你的酬劳。”
张老爷见女鬼似乎真的被消灭了，心情大好，马上吩咐下人通知各院不用搬家了。还让账房端来一盘白银，准备赠与许垣。
“大师，天色已晚，可否赏脸留下吃个晚饭，在这里小住几日歇歇脚。”
当然，他也存了一点小心思，万一这个法师也同城隍庙的法师一般没有真的降服女鬼，让其再次现身，他也好让这个法师当场再做一次法。
看到白银，许垣摆了摆手，淡然无味的笑了笑，说道：“不必了，我说过只收一文钱，划清你我之间的因果即可。”
“一文钱？”
张老爷诧异了，难道对方觉得不够，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但是不给人家钱也不行，法师帮他降妖除魔，最后仅付给人家一文钱，这不合适。
而且这种事传出去也不好听，会让人觉得他很吝啬，连别人应得的酬劳都不愿意支付。
张老爷摇了摇头朝旁边族中小辈看去，这钱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在推脱，他都一定要表示出自己要送的决心。
见张老爷对自己等人使眼色，张家这些子侄们纷纷走上前来，将许垣围在中间劝说起来。
“大师，您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
“是呀！这是张伯的好意，您收下吧。”
……
“张老爷，莫要强人所难。”
许垣再次摆手，淡笑着看向张老爷。
张老爷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尽了礼数，既然人家真的不要，他也不能强行给人家。
“大师当真不要？”
见对方似乎真的视金钱如粪土，张老爷心里逐渐开始认定面前这个人必是一个奇人异士，不能用凡尘俗礼来结交。至于最初他心中产生的骗子一说，则完全被他抛之脑后。
“当真。”
“大师真乃得道高人。”张老爷感慨一句，吩咐仆人取来一枚铜币赠与许垣。
见许垣拿到铜币后，张老爷继续说道：“大师，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何事？”
“在下的孙儿与老母皆亲眼目睹女鬼，得了癔症，不知是否有办法医治？”张老爷说完，看到许垣看着自己，没有拒绝的意思，便接着说道：“我的孙儿至今昏迷不醒，老母也整日说胡话。”
“昏迷不醒？”
怕不是被吓成植物人了吧？
许垣心中暗道一声，用了一个通过占卜术、预言术魔改过来的掐指神通，仔细掐算一番，发现张家小公子并没有昏迷。
没有昏迷？他在装昏迷？
有趣，许垣又掐算了一遍装昏迷的原因，嘴角微微上扬，抬头向张老爷问道：“敢问小公子可否读书了？”
张老爷听后一愣，不明白为什么会扯到这方面，赶紧答道：“读了，若不是他昏迷不醒，这会儿也该去夫子那里读书了。”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许垣心里笑了一声，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昏迷的人。
“张老爷，勤奋读书固然好，但你也不要把孩子逼得太紧了，适当给他一点时间放松一下。”
许垣先劝了劝张老爷，没有直接点明张家小公子昏迷的原因。
见张老爷颔首表示赞同，许垣含笑说道：“小公子已经醒了。”
“醒了？”张老爷也不是蠢人，他先是恍惚了一下，转瞬便想明白许垣是什么意思。
“至于老夫人，她年纪大了，身子骨不行了，与其来问我，还不如去寻一个名医，好好为老夫人调养一下。”许垣掐算到张家老夫人实际上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估计也不是被女鬼吓出来的，而是本身就有，平日表现的不明显。
“大师，没有灵符妙药吗？”
张老爷听后，有些不死心的追问道。
“没有。”许垣摇了摇头，他这次扮演的是以降妖除魔为主的道人，不想涉及灵丹妙药的剧情。
“多谢大师解惑。”张老爷失望的叹了口气。
“此间事了，我便离开了。”
说罢，许垣便朝小院门口走去。
“等等，大师请留步。”张老爷见许垣要走，立刻挽留道：“我已准备好了晚膳和客房，大师不如改日再走。”
“免了。”
许垣回首摇头拒绝道，继续往前朝张家大门的方向走去。
张老爷一直跟在后面，因为敬重对方是奇人异士，不想让对方产生恶感，所以他也不敢阻拦。
“大师，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号。”张老爷紧随其后问道，刚刚一直想着女鬼的事情，竟然忘记问大师的名号了。
听见对方问自己叫什么，许垣顿住了脚步，心里快速思考数个名字，最后回答道：“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名字不提也罢。”
说罢，许垣抬脚离开张家宅院，于人群中缓缓消失。
张老爷站在后面，望着人群来来往往的街头，沉声低语道：“这就是高人做派呀，深藏功与名，看淡万事，不染红尘。”
见街上已经寻不到许垣的踪影，张老爷转身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管家，说道：“我记得大师有说过他来自哪里？你有印象吗？”
“回老爷，我记得他说他在茅山修行，应该是茅山某个道观的道人。”
张老爷点了点头，又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可茅山是何山？又在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