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队长顺手望去,看着不远处热闹的人群,尴尬一笑,转头语气委婉道:“只怕……不太方便。”
徐落一面色一沉,深深看了鬼面人队长一眼,微微侧身,显露腰间所佩长刀。刀藏鞘中,无风自动,嗡鸣不绝,气势汹汹。
“您先请息怒,”鬼面人头领赔笑解释,却缓缓后退,逐渐和徐落一拉开距离,向两旁手下眼神示意,身形腾挪间,呈合围之势。
徐落一看出来者不善,原地松手放下文平安,抬手按住刀鞘,低头缓步向鬼面人队长走去,小声喃喃道:“得罪了。”
两鬼面人手下见此,移步手持武器横在道路中央,蓄势待发,堵住徐落一去路。
徐落一低垂着头,面露不屑,按刀的手缓缓上移,握住刀柄紧贴腰身,默不作声,依旧向鬼面人队长方向走去。
鬼面人面面相觑,眼神飘忽不定,寻找徐落一破绽。不过几步的距离,众人却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心中越发紧张。
鬼面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佯装镇定,向徐落一走去。逐渐靠近至三步距离时,神情一紧,猛地单膝跪地,拔刀拂去,刀尖沾血,掠过徐落一,面露满意微笑。
同时,唰的一声,寒光一闪,徐落一刀锋回鞘,竟无一人看见他出刀动作。握刀手被划开道口子,他皱眉停下身,低头看着伤口,转身看着背后鬼面人,眼神欣赏,喃喃道:“你……出刀还算不错。”
话毕,二人交错走过,鬼面人晃晃悠悠起身,走了两步,宛若醉酒一般,突然跪倒在地上,血呼的飙出来,已然毙命。
众鬼面人身后躲着的队长面色一变,竟没看出徐落一刚刚如何出刀,连忙眼神示意旁边几人,继续逼他出手。
另一鬼面人有些害怕,奈何头领在场,硬着头皮上场。只见他是个驼背跛子,手持长枪,一瘸一拐的向徐落一走过去。
徐落一面露微笑,反手握刀,夹在腋下,继续走去。
跛子没有走向徐落一,而是面容恐惧从他身边走过,却在二人交错瞬间,转身一记回马枪。只见他以腰腿为轴发力,行动迅速。声音还未传来,枪头已到眼前,居然是个假跛子。
徐落一侧身轻松躲过,可驼背跛子弯腰低头,噗的一声,背上鼓包先射出几发弩箭,又撒出一大把毒砂,竟背着暗器,是个假驼背。
徐落一不躲反迎,以夹着的刀为中心,周身旋转一圈,拍落飞来毒箭,刀随惯性掉出鞘外,顺势飞向驼背跛子,人跟在刀后。
电光火石间,刀气震开毒砂,人随刀走。驼背跛子低下头,长刀已是插在胸口,才反应过来。徐落一站在他面前,握住刀柄,缓缓拔出回鞘,冷道:“武,取不得巧。”
驼背跛子跪地而亡,徐落一抽刀回鞘,继续向鬼面人队长走去,一共出了两刀,却依旧没人看清他的动作。
就连鬼面人头领,也只是看清些皮毛,仍无法笃定,连忙示意周围几人齐上。
剩余鬼面人一共八位,眼看徐落一两刀杀两人,面面相觑,明知送死,还是壮胆的吼了一声,齐刷刷拔出武器,义无反顾的冲过去。
徐落一低垂这头,面容平静,众人交锋瞬间,脚步加快,在八个鬼面人间身法腾挪。只见场地内妖风阵阵,人影掠过,铁器寒光不断闪现,带起一抹血色。
走出时,徐落一寒刀饮血,出刀回鞘,满身是血,眼神炙热,身后满地残尸,竟将八个好手,一刀一个全部杀了。
不过几个呼吸,八位手下死于徐落一手中,鬼面人队长不由心生恐惧,深吸口气,迈步迎上前。
徐落一十刀十人,所佩寒刀饮血,气势已达顶峰。鬼面人头领屏气收神,手握狼牙棒,全神贯注都在一击。
寂寂无声,一阵大风刮起,二人出手,火光一闪,兵器碰撞,再回神,二人交错背对。
鬼面人头领两手颤颤,脸上面具从中间裂开落下,面容上一道血口,露出真正面容,竟是当日东俊镖局的李存浩,手上狼牙棒棒头不见,露出其中藏着的弯刀。
徐落一微微皱眉,握刀的手缓缓松开,手腕一翻,缓缓浮现一道深口,五指低垂,已经不听使唤,手筋居然被割断。
“一刀斩,徐落一?”
“笑藏刀,李存浩?”
二人互问,又不约而同,转身相视一笑,相互鞠躬行礼。
徐落一笑道:“一直听闻阁下在临国分部威名,今日得见,笑藏刀的刀法果然名不虚传。”
李存浩摇头,客气道:“徐先生过奖了,您作为曾经总局的三山之一,一刀九斩,刀法通神。若不是刚刚和您动手,在下哪能知道您的身份啊!我不过小手,岂能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徐落一微笑,抬手看着手腕上的伤口,淡淡道:“若再出手,我不是你的对手。”
李存浩摸了摸脸上刀痕淌出的鲜血,扫视遍地尸体,叹道:“若没之前十人铺路,我又怎能看清先生的刀路?可惜终究输了半招,若先生刀口再深三寸,今日恐怕我要命丧于此,还要多谢徐先生留手。”
徐落一苦笑道:“手筋割断,恐怕我想再深,也用不上力了。”
李存浩附和微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玩笑道:“之前不知,但如今既然知道是前辈到访,在下心中自然是欢迎的!不如就由小弟作陪,带先生去看看?”
虽然徐落一手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但短时间内他仍无法握刀,可心中担忧小姑娘的情况,无奈只能点头配合道:“自然!麻烦阁下了。”
李存浩点头,主动帮徐落一背起文平安,半开玩笑试探道:“前辈认识这小兄弟?”
徐落一眼神一冷,又瞬间恢复正常,苦笑道:“嗯,这位小兄弟是我朋友新收的弟子,路上凑巧让我遇见,自然要帮扶一把。”
李存浩若有所思,带着徐落一来到被鬼面人包围的港口门前,呼喊道:“都让让!给我让条路!”
鬼面人等级森严,众人见来人是李存浩,连忙让出条道路,通往人群中央。
只见几个五六岁的稚童站在场地中央,脸色惨白,双手颤抖,握着短刀,切割着图志书院死去弟子的尸体。周围鬼面人见怪不怪,反而热情欢呼,在一旁鼓励着他们。
徐落一面露了然之色,平静的转过身去,淡淡道:“你们分部最近人手又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