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爷爷离开,文平安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安排的了,看着远处灯火阑珊,回想记忆里曾经的美好,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脑海中曾经混沌的回忆缓缓澄清,开辟出一条小径,通往记忆深处,一些词与句一股脑的从中冒了出来。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不知为什么,这些诗句突然冒出来,让文平安感觉很熟悉,却怎么也记不起来,究竟在哪里看过。
文平安的脑子又开始混乱,却和以往不同,不再有恐怖场景,和痛苦哀嚎!更没有什么厉鬼索命。
在回忆中,他来到一座巨大的钢铁森林,宽敞的道路横纵交错,路上有铁皮盒子往来,街边柱子上有花花绿绿的夜明珠,连路上的行人都穿着古怪服饰。
就在文平安沉迷记忆之时,一旁端着菜碗出来赏月的李富贵终于忍不住,啃着苹果,跟着他的目光看去,疑惑问:“你在看什么呢?”
文平安吓了一跳,瞬间从记忆中退了出来,拍了拍胸脯却发现天都暗下来了,奇怪道:“师姐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富贵想了想道:“应该快酉时了吧。”
赵无云也端着菜从后院走来,开始布置桌面,坏笑道:“你一站就是几个时辰,要不是花开师娘说不能打扰你,我早就吃你豆腐了!”
“啊?”文平安有些奇怪,可脑海中出现的诗句却让他惊叹不已,忍不住问:“师姐,请问我刚刚有说话吗?哪里有纸笔啊!”
“没说什么话,”李富贵挑了挑眉,有些惊讶,指了指旁边置物木柜道:“纸笔在左边上面数第二阁,怎么?你悟了?”
文平安摇头,连忙去拿纸笔,奋笔疾书,生怕下一秒,脑海中的古言妙句就要消失。
李富贵好奇凑过去观赏,却忍不住读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说着,连一旁的赵无云和王叔凉都被李富贵所念内容吸引,忍不住看了过去,沉醉在文平安笔下话语之中。
本就快吃晚饭了,花开与李博涵准备开饭,还来不及说话,却也都被李富贵口中妙句吸引,远远看着文平安写下的诗句。
随着“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这等佳句跃然纸上,文平安终于停笔,眼前已然堆积了好几沓写满诗句的宣纸,而赵无云正在一旁研磨,眼巴巴等着他动笔。
“你怎么不写了?”看着文平安没有再动笔的意思,王叔凉很是失望道:“没了?”
文平安有些茫然的点头,却刚好瞥见师傅便在不远处,连忙上前疑惑道:“师傅,你可否替我看看这些诗句的出处?徒弟刚刚脑中不知为何,突然蹦出了这些诗句。”
“啊?”李博涵从文平安作品中惊醒,恍惚道:“好呀。”
文平安歪头疑惑道:“师傅,你说什么?”
“啊,”李博涵恢复正常,兴奋道:“你说什么?”
文平安恭敬道:“师傅,你可否替弟子查一查这些诗句的出处?”
李博涵和花开相视一笑,满脸了然之色,上前拿起文平安刚写完的作品观赏,连连称赞道:“这些诗风格多变,既有豪放洒脱,也有婉约怜人。感情犀利深刻,独具一格,可谓是妙笔生花,令神鬼色变,好诗!好诗!”
一旁的王叔凉等人听到这般赞赏,看着文平安的眼神都变了,对曾经那个不起眼的师弟,不禁刮目相看。
可听着这句话的正主却有些坐不住了,文平安急道:“师傅,这些诗不是我写的,我只是想请教下您,这些诗的出处!”
李博涵笑骂:“胡言乱语!你师傅我,虽算不上诗人,却也认识几位诗坛老人,略懂几首妙句。而你这几首诗,字字珠玑,可谓神来之笔,我怎会一首不曾听过呢?”
“可这些真不是我写的!”文平安急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些诗的出处,只能把之前回忆说出,着急道:“我刚刚拜别亲人,还做了个梦,梦见一片奇异国度,所见所闻皆与这里不同,而这些诗也从那个世界出现,让我记了下来!”
李博涵疑惑看向身边妻子,见对方一样感到困惑,感慨道:“难道你梦游仙境,得天人指点?”
文平安无可奈何,只能颓然放弃,坐到餐桌前,一言不发。
李博涵却是兴奋不已,一把抱起全部的手稿,看着周围弟子,兴奋道:“你们师弟写出这些作品!我得跟别的老家伙儿们炫耀炫耀!让咱们学海阁也长长脸!”说完,抱着手稿跑了出去,远远还能听到他兴奋发出的欢呼声。
花开也很开心,看着文平安关心道:“小文,你爱吃点什么?师娘给你做点。”
文平安晃过神来,还来不及想菜名,突然鬼使神差道:“师娘,你知道奶油蛋糕吗?”
“奶油蛋糕?”花开师娘露出疑惑的表情,反问道:“奶,油,蛋,糕这些我都知道,可连在一起我却不认识了!奶油蛋糕是什么?”
文平安也露出茫然神色,自言自语道:“对啊,奶油蛋糕又是什么啊?”
花开见文平安也面露疑惑之色,笑道:“又是你从仙境看到的吧!天人之物我的确不懂,还是给你烧条鱼吧,补补脑子!”说完,和王叔凉几人交代了一下,急匆匆拿了几贯钱,出门去了。
一旁的赵无云和王叔凉忍不住了,好奇问:“师弟!你说的那个仙境长什么样子啊?”就连一直冷着脸的李富贵,也面露好奇。
文平安感受到眼前目光,害羞的转过头去,不敢直视,理了理思路,慢条斯理的描述脑海中所谓“仙境”的模样,听得众人皆流露出向往之色。
说到路上女子也可随意出行,不必在意他人眼光时,李富贵也心怀憧憬。
一晃又是半个时辰,余不贪慢悠悠从阁外走进来,见大堂内几人围在一起,听着文平安讲故事,疑惑道:“你们吃好饭了?都窝在这听什么呢?小师弟还会说书?”
文平安见大师兄进来,连忙想要起身行礼,却被王叔凉等人抬手按住,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赵无云也是立刻转身,抬手让余不贪嘘声,警告道:“闭嘴!听小师弟说仙境呢!”连李富贵也难得露出愠怒之色。
“仙境?”余不贪面露好奇,取了个椅子插进去,追问道:“说什么仙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