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渊点点头：“若是有机会，我们下次再一起切磋？”
虞昭华爽快的答应了：“我从小就学习围棋，说真的，今天是下的最痛快的一次。不管输赢还是平局，我都很开心。”
她看着洛九渊碧绿的眼眸说道――这是她第一次敢坦坦荡荡地看着洛九渊的眼睛说话。不可谓不是一大进步。
说不定，她还有和洛九渊坐在一起正儿八经聊天的时候呢？
或许是因为这一盘从白天下到晚上的棋局，虞昭华对洛九渊的印象忽然有了几分改观。
在看着洛九渊被斩眠推着离开以后，虞昭华抬起头，看着璀璨无比的星空，忽然萌生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她既然已经在各种因素的作用下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既然如此，她要是和洛九渊结为同盟，就不等于她解决了一个最大的敌人？
“可不可行呢？”虞昭华对着万里银河闷闷地想道。
洛九渊的变态程度绝非常人可以想象，她若是真的要和他结盟，一定要想办法改了他的性格才是。
但是改变洛九渊――这根本就是老虎吃天无处下爪嘛！
虞昭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喃喃道：“不知道把他打晕以后会不会失忆，要是会失忆的话那就好办了……”
“小姐，您说什么呢？把谁打晕？”小橘掩上府中的门，回来就听到虞昭华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
虞昭华低头看向小橘，表情非常的诚恳：“小橘，说真的，你觉得洛九渊这个人怎么样？”
“小姐……”小橘疑惑地问道：“您怎么问我这个？”
“这你别管，就直接说你最内心的想法就是了。”
小橘想了想，绞尽脑汁地想要说出一些话，但是最后还是摇摇头：她一个小小的丫鬟，能见到大祭司已经是万幸。哪里还会去评论这个如同神祗一般的男人。
虞昭华看着小橘艰难的想要措辞的样子，最后还是无奈的点点头：“行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就在虞昭华看着小橘迷茫的神情的时候，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洛九渊对于这天下的百姓，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标志，他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神力，他就像是一个部落的图腾，每一个人从一出生的时候就毫无理由的信奉他，敬畏他，敬重他。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思想存在。
可是虞昭华看着洛九渊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才华横溢，手握重权，目中无人，性情乖张。
他就像是一片雾，虞昭华透过他的眼睛，除了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到。
这样的人，她可以让他成为他的同盟吗？
“不管能不能成为同盟，主动示好总是可以的吧？”虞昭华抱着胳膊道。
水滴石穿，她就先从小事开始，感化祭司大人吧！
……
因为要去皇宫参加什么狗屁宴会，虞昭华被小橘拉着，活生生早起了一个时辰。
“小橘，我觉得真没必要，你还是让我回去睡觉吧，算我求求你了，行不行？”
虞昭华睡眼惺忪地被小橘按在铜镜前坐下，恨不得立刻滚回温暖的被窝睡一个回笼觉才好。
“不行，小姐，”小橘在这种事情上十分固执：“今日宴会，今天一定有不少妃子呀之类的在场，您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为什么啊？”虞昭华扯下一缕头发随意的在指尖绕着又松开，反复好几次：“其实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小姐――您花容月貌，平时打扮的随意一点没有关系，可是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若是还那么随意，别人一定会觉得您现在过得很不好，说不定到时候怎么笑话您呢。”
虞昭华随手拿起一个簪子戳了戳头皮，道：“你以为我要是打扮得艳光四射，就没有人敢笑话我了吗？
说不定，说的人更多更难听呢。”
比如说她是个荡妇，好好的当着太子妃，竟然被大祭司要了去，心里一点都不难过，还敢恬不知耻的打扮自己。
这种荡妇羞辱，虞昭华见过可不止一次。就是背也是会背了。
“那小姐，我们还打扮吗？”小橘正在帮虞昭华盘发的手不由得停了下来：她只想着她家小姐能不像以前一样被欺负，被虞昭华这么一提醒，她也不知道她做的对不对了。
“当然打扮了，”虞昭华笑了笑，手指点来点去，选择了一个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步摇递给小橘：“若是不打扮的话，别人怎么会知道祭司大人待我极好呢？”
小橘心领神会，展演一笑，立刻接过簪子：“是，小姐，小姐今日必然是万众瞩目。”
虞昭华本来就生的美，稍微一打扮，便如同天女下凡，只看一眼，便惊为天人。姿容艳冠群芳，就是洛九渊看到了的时候，也不由得顿了片刻。
“祭司大人，”虞昭华浅浅一笑，摄人心魄，眉间的花钿，惹人怜爱。顾念着洛九渊行动不便，虞昭华干脆蹲下来和洛九渊平视：“我们什么时候走？”
“改改一改称呼了，”洛九渊坐在轮椅上，冰凉的手握住了虞昭华的手腕：“我告诉老皇帝，说我们互相思慕，你也已经搬进了祭司府，若是同外人一样叫我祭司大人，不是显得生分吗，小昭华？”
“那我叫你――洛九渊，还是――九渊？”
虞昭华思考了片刻认真发问。
“随你，你叫什么，我便应答什么，只是不必和别人的相同，这样才能显露出我们的情谊深厚。”
“那是自然，”虞昭华点点头：“指名道姓总归是太生硬，不如我叫你九渊，好不好？九渊？”
虞昭华用清润的声音，看着洛九渊的面具开口叫了一次。
面具后的洛九渊，白皙的脸上有几分红，像是昨日和虞昭华下棋时候的夕阳。
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叫名字。九渊――虽无缠绵意味，更无暗示含义，但是就这么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轻而易举地让洛九渊的心，空掉了一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