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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情之一字

褚听风说话时,是自然而然拉住严陶陶的手的,五指滑进她的指缝里,将她紧紧拉着。

而她见他突然眸色深沉下去,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心中一热。于是她也用了力气,回握着他。

二人互表心意后的十指相扣,对于褚听风来说是莫大的鼓励。

严陶陶听他说已经知道了那日的神秘女子和那些男人的身份,问他:“……是谁?”

却不想褚听风没正面回答她,而是反问回来:“你还记不记得严霸曾经跟你说过,你最开始在宫里被刘寰和刘珣先后盯上……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

“是……那条丢了的鱼腹藏书?”严陶陶皱眉。

“没错。”褚听风轻轻点头,“就是那条刘珣花大价钱从虚循山买来的鱼腹藏书。”

方才“看”不远处那桌人说话的时候,褚听风突然想起来了那些人身上都有的黑色珍珠代表着什么。

黑色珍珠,称为玄生,意为无尽黑暗中那一颗聚集起来的力量。玄生是虚循山的吉祥之物,虚循山之人,人人佩之。

如若没有虚循山,就不会有严陶陶这两年来遭受的一切。她或许会始终是个无忧无虑的御厨。刘寰和刘珣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是不会和她有任何交集的。而和她唯一可能有交集的,只有相貌平平、官阶五品的“段祁”。

因为只有“段祁”不是因为鱼腹藏书而接近她,而只是因为偶然听见了她唱那首歌谣。

“如若我猜的不错,虚循山现在已经和景林海勾结在一起了。所以景兰儿理所应当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那晚那个女人,八成就是她没错。你和她的事情……总该让她付出代价。”褚听风沉吟道,“而虚循山……被妄环冢在江湖上针对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做个了结。”

当年褚汉之死,就死于虚循山的人之手。那时买主买了一对夫妻两条人命,亦同时买了妄环冢和虚循山的杀手。

褚汉到达那家的时候,虚循山的人已经得手了。按理说两条人命拿下,买卖做成,便该离去。可谁知虚循山的人心狠手辣,从上至下灭了那家满门。

唯独留下一个襁褓中的孩子。那孩子险些被虚循山的人一剑刺死,被赶到的褚汉拦了下来……

不管褚汉接不接受,褚听风心中一直将褚汉当作父亲。是以虚循山,于褚听风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

老天爷织了一个循环的网。网中的人从开始到最后,大概都会回到原点上去。

冥冥之中,皆是天意。

名因楼和利果寺一乱,厢菡便束手束脚,做不得暗地里许多勾当,所以暂且可以不管。宁昭以前孤军奋战,而如今有了萧暄在身边帮衬,应当也还坐得住皇位。

醒世藏在世人面前已经这来了一半的面纱,趁此天下人都将视线集中在名因楼和利果寺的机会,褚听风和严陶陶应当尽快将歌谣后半句的内容所指找出来。

东方山有泪,西方冢有心。

褚听风原本想带着严陶陶先回妄环冢的旧址去寻找歌谣里提到的“心”到底是什么,可如今突然知道了虚循山的行踪。那么顺藤摸瓜,先去虚循山寻找“泪”也未尝不可。

还可以新账旧账一起算。

褚听风眯了眯眼。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寰王府近日气氛有些不一样。下人们天天单是谈王爷和王妃之间的那些个事儿,就能嚼很久。

王爷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从前王爷只是不笑,现在王爷非但不笑,眼里还没什么神采。

“下人们都说……王爷每次朝皇上要来的女人都娶不到府上就失踪了,是因为、是因为……”景兰儿的贴身婢女青翠不敢跟景兰儿说府上下人们近日说的话。

景兰儿看着自己的指甲,红唇轻启:“说下去。”

“是因为王妃见不得王爷喜欢别人,将一年前的严陶陶和之前的陶寻都暗地里杀了煮了吃了……”青翠越说声音越小。

“呵。”景兰儿眼中不屑,眼皮微抬,“每次王爷自己放走的人,这天下却让我来背黑锅吗?煮了吃了?本王妃难道是地府里狰狞的小鬼吗?那是不是要撕烂你们的嘴?”

青翠吓得跪下来。

“可还有别的事?”景兰儿不耐。

“有……景相差人给王妃送了信。”青翠从袖子里掏出景林海写给景兰儿的信。

景兰儿扫了几眼信上的内容,无非还是些催促她尽快给刘寰生个孩子的话,看的她更是心烦。

姐姐景玉争气,入宫侍奉以来已经为刘珣诞下三个孩子,两个皇子一个小公主。而景兰儿更早嫁给刘寰,这么多年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

其实这么多年,刘寰极少与她同房。

想到这里,景兰儿便想到了一段时间前的那晚——她抓了严陶陶的那晚。

那天隼戈从外面带进府里来了一个女人,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景兰儿心里便有一种特殊的预感。

果不其然,当刘寰和那女人在屋中说话时,立在窗外,微微侧身看了屋中一眼的景兰儿,便做出了和隼戈一样的判断:里面那个声称自己叫“陶寻”的女人,就是一年前的严陶陶。

只消一眼,看着陶寻望着刘寰的目光,景兰儿就认出来了。

那晚景兰儿立在窗外,一动不动,听着屋内两人的对话,仿佛慢慢成了一块石头。

她的王爷,正在多么拙劣地极力掩饰对另一个女人的在乎。

景兰儿早该明白,刘寰的心里不是住不进去人,而是除了严陶陶,谁也住不进去。

原本景林海刚和虚循山勾结上,之后跟景兰儿说严陶陶的身世的时候,景兰儿无法接受。后来又想到严陶陶早就生死不明,也就接受了。

一年时间不长不短,刚刚好让一个女人,将另一个女人埋在心里。

可是严陶陶又回来了……

“为什么你总是死不了……”景兰儿的手指生生被她自己抠破。

青翠见她又在因为严陶陶而咬牙切齿,费尽心思宽慰她:“王妃莫气。就算王爷那晚将那贱人救了,可那晚王爷不是歇在了王妃床上吗?那贱人还不是灰溜溜走了……”

却不想景兰儿一脚将她踹开,整张脸都冷了下来:“滚出去。”

青翠不提还好,一提这事简直就是将最冷的一箭狠狠扎进景兰儿的心上。

那晚刘寰是歇在了景兰儿房里没错,他也的确与她缠绵恩爱了没错……可这世上男女最亲密的时候,他却满脑子里都是另外一个人。

是隼戈把刘寰扛进来的。

他放下他就走,只给了景兰儿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王妃,王爷他……需要你。”

那时刘寰浑身烫的像块铁,当只穿着寝衣的景兰儿冰凉的手碰到他的额头的时候,顺着那一丝沁人的凉意,刘寰一把拽过她,把她压在床上。

“呲啦!”一声,她的衣服便被扯成两片,无援地滑下来。

刘寰埋头在她胸前,肆意感受着她比他凉太多的体温,喘息着:“我想要你……”

情海浮沉间,景兰儿像一叶误入汪洋的扁舟,她承受着刘寰给予她的巨大海浪……浮沉、挣扎、吐出暧昧的叹息……

有那么一瞬间,二人互相拥有着到达巅峰的时候,景兰儿意识模糊间,用指甲紧紧扣进刘寰的后背,汗意淋漓时,她甚至觉得刘寰其实是爱她的。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一瞬间。

可是刘寰上一秒给了她无尽欢愉和希望,下一秒就将她摔进无底深渊。

他身体最滚烫的部位还嵌在她的身体里,仿佛扎根在她身上。他动情地吻着她的耳朵,将浑身颤抖的她紧紧搂着,却吐出来两个足以杀人的字:“陶陶……”

情之一字,最为伤人。

景兰儿如坠冰窟。方才漫天的情潮瞬间抽离她而去。

那之后一整夜,因为身上的毒而在她身上不知休止的刘寰再也没有带给她快乐,而皆是痛苦。

而那第二天景兰儿醒来的时候,刘寰就已经不见了。

下人们说:“王爷今早起来就去了宫里,宫里今日有宁国皇妃的终选大典……”

皇妃终选……他不过还是为了去见严陶陶罢了。

“严陶陶”这三个字仿佛成了掐着景兰儿脖子的黑手,让她整日整夜喘不过气来。

将青翠赶出去后,景兰儿一人在屋内,摔了桌上的东西:“为什么你还不死……”

半个月后。

名因楼近日的生意,大概是近些年来从未有过的好。

和其他江湖组织多是成日表面上就打打杀杀不同,名因楼表面上光鲜热闹,只是一个买卖春色的不同寻常的欢乐所罢了。

它是青楼,但不是普通的青楼。因为它卖的春色不是真春色,却比真春色更撩人。

名因楼里,都是成日穿着打扮一如女子的绝美男子。

“谁言春色假,君何解罗裳?红墙绿柳钉真知,人不爱女只爱春。”一个一眼匆匆望去,便惊为天人、艳煞天下女子的男子从人们头顶飞过的时候,便说了这么几句话。

他虽是女子装扮,却不刻意拧着自己的声音学女人。声音干干净净,温柔而似水。

燕容和岑江随着众人进到名因楼里的时候,简单的就是“天外飞仙”这一幕。

因为醒世藏的原因,名因楼里人挤着人,不要说像平日一样坐下喝杯酒,就是能有落脚的地方都已经不错。

楼里乌烟瘴气,尽是楼中人们的胭脂水粉味和江湖男人的汗味。

人们都是为了找“名楼中红袖”而来。

“轻浮之地。”跟在燕容身边的岑江揉了揉鼻子,对这种地方本能的排斥。

若换成平日,燕容一定不放过此时调侃他的好机会,他一定会回头笑着说他:“你的姿色,可不比这些女子装扮的绝美男人差……”

可是燕容自从看到方才飞过的那个说话的男子,就仿佛被人定在了原地。

偏偏那人拽着红绸飞了一会儿后,就轻飘飘落下来,恰恰好落在燕容面前。

他见这里有个穿着打扮不凡,气宇轩昂的人看自己看傻了,刻意走过来捏住燕容的下巴:“谁言春色假,君何解罗裳?红墙绿柳钉真知……”

不想后半句被燕容夺了去:“……人不爱女只爱春。”

这四句话,几年前燕容在一个人嘴里不知听过多少遍。

那人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却是个正儿八经的男儿身。那人将他燕容从喜欢女子生生改变成了喜欢男子,还毫不知羞地给他写了这几句打油诗:

“是谁口口声声说男人的春色就是假的春色?那你为何在我面前解了我和你的衣裳?那满大街其实早就有了一个真理,那就是人们其实喜欢的不是男或者女,而是美色罢了。”

后来,那人成了燕容的爱人。再后来,他在燕容面前死去……

往事磨人,燕容回过神来,将嚣张地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一把拽下来,死死攥着。

他盯着眼前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纵使这张脸上再抹上更多更厚的胭脂水粉,他也能一眼认出来,于是他死死盯着他:“你没死?为什么你变成这样?”

被抓住的那个绝美男子却一用力甩开他,用一双朦胧的水眸回望回来,带着不解和疏远:“我们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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