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爱妻如此,水爸爸痛心异常,抱着她哀声道:“小薇,不许你胡思乱想,更不许你这样放弃生命。我和女儿不会让你离开的,只要你陪在我们身边,那些身外的东西还会再赚回来的。这世上租房住的人多了去了,只要你好了,我们一家人就住在雯儿现在那间房又有什么不好呢?
你放心,我已经筹到钱给你做手术了,你只要安心配合我就行了。求你了,小薇,千万别再说离开我们的话,没有你在这个世上,我怕我也支撑不下去,那样我们可怜的女儿该怎么办呢?为了女儿,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当年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可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你可不能失言啊!”
“伯安!”
水妈妈悲呼一声再说不出话来,她何尝不想好好活着,可这该死的病就跟魔鬼一样的缠着自己,怎么都甩不掉,是自己连累的丈夫和女儿不能过正常日子,现在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时候,又还怎么坚持啊?
可听到丈夫几乎是在哀求的声音,水妈妈也只能点头答应他了:“好,我不再说了,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的。伯安,你不要太担心我,千万可别累倒了。”
“好,你不用担心我,我一大男人累点怕什么,药都带在身上呢,有什么不对我随时就吃上了。你要好好静养别操心好吗?”
这时,水爸爸的手机响了,是邻居的电话,他欣喜的对妻子说道:“有消息了,这下可好了。”
“喂,是我,嗯,真的吗?这可太好了,谢谢你啊阿杰爸爸!应该的,应该谢谢的,好好,我这就回去,嗯,好!”
“小薇,有买主了,而且阿杰爸爸跟买主谈的价钱比我要的还高,这下可好了。我这就回去,你一个人小心点啊,有事就叫护士长,我会拜托她的。”
水爸爸再三嘱咐着水妈妈,匆匆忙忙了回小镇了,可是他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亮起了红灯,跟妻子这一别差点就成了永别了。
这一段时间,蓝夫人为了查追那个给自己打电话的神秘男人,连同陈家父子动用了大量的人力,可对方却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人是找不到,可却天天半夜里都打电话骚扰她,害的她心神不宁,无法入睡,把手机号换了,人家又打家里的座机。
无奈之下,陈诺安慰姑妈,自己会尽快找到那个人,又让她暂时回蓝家避避,蓝家的电话在邮局是保密的,绝对不会有外泄的可能,并又一次更换了蓝夫人的手机号,别墅的电话也给停机了。
蓝夫人没别的办法,实在受不了半夜被惊醒的日子,只好硬着头皮回蓝家大宅躲避了。
已经回蓝家十几天了,闷的蓝夫人实在有些憋屈的慌,今天一大早换了练功服就去了侧楼的音乐室。
蓝夫人年轻的时候是H市有名的跳舞演员,舞跳的非常棒,长的也漂亮,气质也出众,而且又妩媚风骚,所以才吸引了蓝禹谦的父亲。
这些年虽然不再从事舞蹈行业,可练舞却从未放下,时不时的还是会练习,为的是保持自己的气质和优美的身材。
而对于儿媳突然搬回来住的举动,老爷子和老夫人虽然都不待见,却也不能赶她出门,只好把她当成了透明人,每天除了吃饭时说两句话,其他时候都是各在各的屋里,互不相扰。
早上起来,老爷子感觉胸口有些闷,吃过药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屋子里压抑些,就想出去散散步,可外面下着冰雨,老夫人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屋,老爷子只好在家里散步了。
蓝家很大,上下楼转一圈可是需要些时间的,佣人们走路都又不敢出声,楼内静的出奇,老爷子忽然想到自己很久没去音乐室了,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弹钢琴了,只怕都忘了怎么弹了。
一时心血来潮,就慢慢的从二楼的转角往侧楼的音乐室走去。
刚走到门口,老爷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音乐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有人在能电话,原本老爷子都已经转身要离开了,不知听到了什么,脸色突变,而且越来越难看,好像在生气,最后直气的全身发抖的地步。
只见他抬脚欲要破门而入,可突然升起的血压令他头晕目眩,差点栽倒。老爷子急忙扶着墙站稳,沉默了片刻后,强忍下怒火离开门口,急步往楼下就去,还不等到楼梯口,眼前一黑身子就往前栽去。
总家福伯正好在侧楼指挥人搬东西,听到楼上有脚步声,回头望上看,这一看吓的他魂都飞了。他正好看到老爷子往倒栽的那一刻,连声大叫并冲上楼去:“老爷,您怎么啦?来人呐!老爷发病了!”
听到叫声的蓝家仆人以及朱瑛和老夫人全都冲出来了,连音乐室的蓝夫人也跑了出来。几分钟后,蓝家的加长车冲出了豪宅大门,呼啸着往自家医院驶去……
接到通知的南华医院,上至院长下至科室的护士,都严阵以待,早就等候在医院的门口,全院的顶极专科医生全部出动,老爷子送进急救室,一个小时后被送进了VIP重症护理室。
而蓝禹谦和几个兄弟这时才公司赶到医院,在他们进往医院大厅时,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医护人员七手八脚的把车上的病人抬到推车上,连声大喊着往急求室跑去。看到这样的情景,蓝禹谦更是飞跑起来,生怕迟了爷爷会出事。
“奶奶,怎么回事?爷爷怎么样了?”
二楼重症护理室,因为病人刚刚苏醒,还不能进去探望,老夫人和蓝夫人都守在护理室的大玻璃前往里瞅着,蓝禹谦快步冲到老夫人面前问道。
“今儿一早你爷爷就说胸闷,吃了药还休息了一会儿,起来后就在屋里散步来着,我正好接在电话,你爷爷又不让瑛子跟着,说在家里能出什么事,谁能想到他偏偏就出了事。谦呐,你爷爷不会有事吧?”
老夫人流着泪哭着向孙子诉说当时的情况,相依相伴的60载的老伴突然病倒,怎么能不让老家人害怕呢。
爷爷是为了自己才把身体给累垮的,自己刚接手海王时,家族里趁机闹事,要不是爷爷出面震住那些人,以自己当时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哪里真有本事扭转乾坤呢?
如今爷爷病成这样,他如何能不自责不难过呢?蓝禹谦扶着奶奶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自己蹲在二老面前,接起还带着生命监测器的手,强行压下自己失近的情绪,故作出平静的样子,轻轻的叫道:“爷爷!”
“子卿,你醒啦?”
老夫人轻声呼唤了一声,眼泪就流了下来,她身后的蓝夫人也轻轻地叫了一声爸爸,双眼紧紧的盯着老爷子,不敢露掉一点表情。
老爷子动了动蓝禹谦手中的手指,眨了眨眼睛算是回答大家了,而后瞅着老夫人,又瞅瞅蓝夫人,又瞧瞧孙子,翻手紧紧的抓住蓝禹谦的手,嘴里咕囔了半天谁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急的老爷子直瞅老伴。
老夫人只得趴在老人胸前,侧耳去听:“#¥ %……—* %¥……谦……结……婚…”
老爷子说了几遍,老夫人只听清了三个字,她还是有些不确定,流着泪看着老伴问道:“子卿,你是不是想要看到谦结婚啊?”
老爷子终于眨了眨眼睛,脸上有了一丝笑容。随之,就又有进入半昏迷状态,朱瑛急忙把氧气罩扶正,脑科主任过来给老爷子检查过后说道:“病人需要绝对的静养,大家还是出去再说吧!”
蓝禹谦听后点点头,这才扶起老夫人要往外走,可老爷子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老伴的手,怎么也不放,蓝禹谦回头去看叶院长。
“让老夫人陪着老总裁,对病情或许会有好处,我们走吧,这里就麻烦朱医生守着吧,其他医生进来怕老人家有所不便。”
叶院长点点头,并建议朱瑛守在病房里,以防老夫人也有不好的事发生。
“不如我陪着妈妈吧!”
一旁的蓝夫人小声的说道,她的眼睛闪过一丝精芒,别人没注意到,却被朱瑛看在眼里,她刚想阻止脑科主任却已经拒绝了蓝夫人的要求:“对不起,蓝夫人,重症病房不能留人太多,这会对病人有影响的。”
蓝禹谦则不认为母亲这么热心要留下照顾爷爷,是出于亲情或是责任,她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所以根本不可能让她留下。
“都出去,爷爷需要静养,龙和寒守在门口,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这句话明明就是针对蓝夫人说的,她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气的蓝夫人脸色由青转白,又转紫,颤抖着手指着蓝禹谦却说不出话来,寒和龙过来搀着她离开了房间。
一出门蓝夫人就拂袖而去,本想发火的她知道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自己得找人帮忙,老家伙万一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遗言留下,那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里,便匆匆忙忙往住院部走了。
重症病房里,老夫人看着老伴满身的仪器,不由得老泪横流,轻轻的抚摸着老伴那无力的大手,轻声的哀求道:“子卿,你可不能扔下我就这么走了,谦儿的婚事还没着落呢,你不能掉下不管拍屁股走人呐!你可要说话算数啊。”
朱瑛听到奶奶这样的话,忍不住泣声而出,因怕惹的老夫人更加难过,急忙捂着嘴走出病房,一出门就倒在玄子恒的怀里哭了起来,玄子恒和寒也是一脸的凄色,玄子恒无声的轻抚着她的背,心中苦涩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