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把你当成什么了?我还要问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呢?”贾雯不由得冷笑出声,索性将心中的不满统统发泄了出来:“我不是你的提线木偶,不是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应该做什么,你在替我做决定的时候,有问过我的感受吗?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傀儡!我也是活生生有思想有血肉的大活人!我要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被捂得喘不过气的日子!”
“自由自在的生活?”禹谦被她这顿指责的话惊了一下,没想到她在心里如此想自己,顿时觉得既愤怒又委屈,随后不怒反笑:“这就是你心里最想说的话吧!终于说出来了。贾雯。”禹谦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全名,还是在这样僵冷的气氛中:“你扪心自问,我禹谦对你怎么样,哪一件事不是对你掏心掏肺,怕你这个怕你那个,怕你每天不开心,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说到此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悲凉和失望来:“难道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眼里就是如此的一文不值吗?我活该犯贱吗我!”
说罢不等贾雯回答,便嗖地一下子站起身来,随后推门而出,砰地一声巨响摔门而出,然后没了影踪。
贾雯被他突然间的质问弄得哑口无言,回想两人过去相处的每一个画面,禹谦的确是对自己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自己也没有不知足,可是毕竟自己是一个大活人,可是她并不喜欢每天生活在老公掌控的世界里,没有一点儿自主权的日子。
此刻又见他不管不顾地甩门而走,心中的委屈、愤怒和心痛越发不能抑制,眼泪不知不觉地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比她还不能抑制的禹谦,狠狠地甩了门走了出来之后,便发动车子,飞奔一般地飙了出去,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大街上的车辆川流不息,各色闪亮的霓虹灯让整个城市更加流光溢彩,神采飞扬。可是他根本无心欣赏这迷人的夜景,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开着。
最后索性开到了陆昭年的家门口,当陆昭年打开门时,见一脸寒冰的禹谦连话也不说径直走了进来。
陆昭年没有打招呼,只是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酒,递给了他一瓶。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喝着酒,谁也不说话。
直到这瓶酒见了底,禹谦这才将酒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不无落魄地说道:“我就发现了,这女人,你对她越好,她越不知足,还整天吹鼻子瞪眼睛地,和我说要什么自由的生活!我就差点儿给她供起来了!还想让我怎么样?”
陆昭年冷笑一声,面无波澜地说道:“后悔了?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却见禹谦久久不吭声,也不回答他的话,反而更像被冷落而离家出走的深闺怨夫,还一副即舍不得放不下又要争口气的架势,不由得摇了摇头,嗤笑道:“放不下就赶紧乖乖回去求老婆原谅,我这里可不收留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禹谦听了此话,颓废地垂下了双眼,直直地看着地面,握住酒瓶的手指稍稍动了一下,久久没有说话。
等到他从陆昭年那返回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街上也已经是车辆寥寥,他不由得按下车窗,感觉一阵凉风迎面吹来,顿时清醒了许多。想到自己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将贾雯一人扔在家里,心中不由得懊悔,脑海中回顾着贾雯和自己说的那番话,无不是声声控诉,字字锥心。也许自己真的错了。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以自己的一己之私,将各种她不喜欢的事情强加在她的身上。如果自己一直这样的话,恐怕只会将她越推越远,甚至有可能离自己而去。想到此,禹谦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刺心的闷痛,他不由得加快了车速。
回到了家,轻轻地打开了门,发现屋子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连门灯也没有开。见屋子里异常的安静,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他不由得更加自责不已。
连忙走进卧室,打开灯,发现贾雯正头朝里躺着,连被子也没盖,他这才又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轻轻地走过去,在贾雯的旁边坐了下来,将被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却发现她头发散乱,紧闭着的双眼有些肿,明显刚刚哭过的痕迹,禹谦心中一痛,他用手轻轻地将她脸上的发丝拂过,触碰到她的脸颊时却发现滚烫滚烫的,再低头一看她的脸的确红得不正常。
“贾雯,贾雯”禹谦连忙用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脸,小声叫道:“贾雯,醒醒!”
可是贾雯却没有醒来,只是稍稍挣扎了一下,嘴里还喃喃地说着胡话。
禹谦不由得心中大骇,顾不得其他,手忙脚乱地抱起贾雯就冲了门外。
到了医院,医生摸了摸贾雯的头,说道:“有些烫,先做些简单的物理降温,不过最好做个详细的检查。”
“好。”禹谦点了点头,望了怀中的贾雯一眼,心却异常凝重起来。
很快,结果便出来了,禹谦见医生走了出来,赶紧站了起来问道:“医生,我太太的情况怎么样?”
“你们年轻人怎么这么粗心。病人怀孕一个月了还不知道吗?”这位中年医生严肃地说道:“发烧不算严重,但不能进行抗病毒治疗了,否则会对胎儿有影响。只有进行物理治疗,看看一会儿能不能退烧吧!”
禹谦站在那儿有些傻眼,显然对医生的话还没有完全过滤,直到医生走了才傻呵呵地笑了出来:我要当爹了。
经过一夜的折腾,又是擦拭酒精,又是贴散热贴,贾雯终于退烧了,禹季禹谦见她神色安静地睡着了,这才轻轻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沉沉地闭上自己早已打架的眼皮。
贾雯想起昨天的事,他一甩脸子就走了,自己哭了半宿,这会儿又来哄自己,不由得杵在那儿不动,沉着脸不理他。
禹谦知道她还在因为昨天的事和自己生气,于是只好不顾她的反对,硬将她按在床上,盖上被子,这才坐在一旁,可怜兮兮地握着贾雯的手说道:“老婆,你别生气了。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把你扔在家里,就那么走了。"
贾雯没有看他,可心中的委屈却一下子涌了上来,眼泪也不知不觉地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她将眼睛紧紧闭上,转过头不去看禹谦。
禹谦见贾雯伤心地流出了眼泪,心中不由一痛,更加悔不当初,他用手轻轻地将贾雯的眼泪擦了下去,随后将头靠在贾雯的枕边,对着她的耳边,哑着声音轻轻说道:“千错万错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背着你将你的申请叫人拿走。以后你要干嘛我都举双手赞成。绝不敢有异议,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贾雯虽然闭着眼,但禹谦说得每一个字都一字不漏地被她听在了耳里,心中更加酸涩不已,她虽然心里怨禹谦不考虑她的感受擅作主张,但禹谦对她说了那番话走了以后,她也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也不是全部都对。难怪妈妈和自己说,婚姻只是开始,而如何相处才是婚姻当中最重要的课题,而有些问题,并不是只有你爱我我爱你,就能简简单单地解决得了的。
禹谦见贾雯仍然闭着眼睛不理自己,不由得有些急火攻心,怕她以后真不理自己了,索性闭了闭眼,狠了狠心,咬牙说出了肺腑之言:“我发誓,无论你以后做什么工作,我都不阻拦,但前提只有一个,不要离开我,你要让我每天都能看见你,这样我才能安心呐。”
一个男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自己还能怎么样呢,谁让自己还不是深爱这个男人,唉,不是冤家不聚首,他简直就是自己的冤家。贾春心中不由得一动,这才睁开眼扫了他一下,淡淡地说道:“你说可是真的?以后真得不再干涉我工作的事情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禹谦见贾雯如此,再想说什么,也晚了,只能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是真的。天地良心,我答应你的事决不食言。”
等到吃完了早饭,禹谦见贾雯终于有了一些笑模样,这才拉起她的小手,嬉皮笑脸地腻歪道:“老婆,工作的事情能不能缓一缓?”
贾雯以为他要变卦,脸一阵红一阵白,于是瞪了他一眼,使劲儿地想抽出他紧紧握住的手,怒道:“你还是男人吗?”
“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禹谦听罢不由得微怒,扳过她的头,随后恨恨地在她脸上咬了一口,这才说道:“我要是不是男人的话,你肚子里的那块肉是哪来的?”
“你乱说什么哪!”贾雯不由得使劲儿推了他一把,但一听后半句,才察觉出不对来,于是连忙捂住了嘴,瞪大了双眼,看着禹谦,随后结巴道:“你...你是说.....”
“没错,你怀孕了。”禹谦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要当妈了!开不开心!”
“这.....怎么会?”贾雯在这个震惊的事实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禹谦一把拉到了怀里,紧紧搂住,他吻了吻她白嫩的侧脸,低笑着在她耳边小声抚慰道:“我这么厉害的老公怀上不是很正常的吗?,工作的事情就先放一放。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在家养着,咱们争取三年抱俩。”
贾雯被他这番没皮没脸的话弄个大红脸,她连忙嗔道:“别臭美了!”心里却在哀叹,怎么办,这工作还没有呢,就怀孕了,以后还不得一辈子做伺候老公带孩子的老妈子啊。这可真是意外中的惊吓,可是看着禹谦一脸眉飞色舞的样子,她是怎么也不忍心说出不要这孩子的话来,看得出来,他应该盼这个孩子很久了。
心中纠结了半天,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最后咬咬唇,红着脸恨恨地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不是禹谦,就是因为他,自己在没想好结不结婚的时候突然嫁了,在最想干一番事业的时候突然怀了,老天还真是跟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伸出腿,狠狠滴踹了禹谦一脚。直到看到他抱着自己的脚龇牙咧嘴,却傻笑不止的时候,心中不知道怎么,却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