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梁城轶出事消息已经传开,梁氏企业的董事以及新聘请的CEO,还有梁家的一些旁系亲属全都赶来了。陈晋雷和郯瑾瑜也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大家都在商量要不要把梁城轶出事的消息告诉梁太太。原来梁美辰和陈诺一得到消息后,就吩咐所有的人先别告诉梁夫人,因为梁夫人有严重的心脏病,一但受到刺激很有可能就会造成惨剧,所以大家才担心要怎样才能避免这种事发生。
“梁夫人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万一有个什么好歹,那可就真的后悔也来不及了。”
一位老者看着病床上梁城轶那发青的脸,难过的摇了摇头说道。
“可不告诉怎么行?他们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如今梁总出事,怎么也得让她见上最后一面啊!”
梁城轶的老朋友悲痛地老泪纵横,哭着呵斥道。
“唉!这事还真不能瞒着亲家母,事情已然出了,瞒也不是个办法,现在不说,以后知道了更难过,只怕更经不住打击呢。”
郯瑾瑜抹着眼泪瞅着儿子,哽咽着说道,她在暗示陈诺,不要失去这个机会,能一举除了梁家的两个老的,剩下梁美辰一个人,再好拿捏不过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事得等辰辰醒了跟她商量一下,岳父走的太急,什么话也没留下,岳母如果再出事,我怕辰辰也会受不了的,刚才已经有了流产的征兆,医生说她绝对不能再受刺激,不然孩子就保不住了。”
陈诺气恼之极,暗骂梁城轶死了还要给自己制造麻烦,不然的话,这一石三鸟的计划现在已经成功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被那个老不死的摆了一道,没有梁美辰和她腹中的那个孩子,自己别想动梁氏一分钱。郯瑾瑜刚才的暗示他自然听明白了,他只得哭丧着脸提醒她,别擅自做主,这里有隐情,别再弄巧成拙了。
听罢此言,陈晋雷和郯瑾瑜的脸色都是一懵,如果不是陈诺那犀利的眼神阻止他们,只怕俩人都迫不及待的要拉着他出去问个清楚明白了。
“瞒不住的,梁总跟夫人早上已经约好了,中午要去金店给未出世的小外孙选出生礼物,这会儿只怕夫人已经离开家了。”
这时,一个闷闷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望去,说话的是梁城轶的司机老孙,他给梁城轶开了三十年的车,两人的感情早已超过了老板与雇工的关系。虽然梁家的事梁城轶不可能全告诉他,但有些事也不瞒着他的。
今天梁城轶就是在车上出的事,老孙怎么也无法忘记出事前的那一幕,到现在他全身还在微微发抖,连声音也干呲啦啦的,好像几年没喝水似的,鼻音很重,脸色青紫,额头上全是汗珠了,步履蹒跚,目光恍惚。
“老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得到消息到医院至现在,陈诺就没找到老孙,他担心梁城轶死前给老孙说过什么,所以,两眼死死地盯着他厉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儿早上我照常接梁总去工地,刚走到丰华街梁总就有些不舒服,脸色发白,头上直冒冷汗,没一会儿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我吓的赶紧通知医院随后就往医院送,可是梁总他……他……他连急救室的门都没进,就咽气了……”
老孙懵懵地摇了摇头,表情悲痛,脸色难看,说到最后竟然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哭起来。众人听了唏嘘不已,泪浸双眼。
陈诺没能从老孙的脸上看出可疑的表情,就连那双混浊地眼睛里也没看出一丝的闪烁来,他心下暗忖:难道那老家伙真的没来的及说什么嘛?
“老孙,你也别太难过了,梁总裁的事也是太突然了,这不怪你的。”
一位跟梁城轶关系不错的董事,拍了拍哭的牛吼喧天的老孙安慰道。
“爸爸……”
正说着,旁边病房里传来了梁美辰里哭声,吓的陈诺和眼斜嘴歪的郯瑾瑜就往里冲,众人见状也都跟了进去,看望这个失去父亲的侄女。
依旧蹲在外面哭泣的老孙,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对于梁总的死,他实在是有点想不通,虽说梁城轶有些胖,但心脏一直还是很好的,除了有些高血压,再没什么大病,怎么就突然得了心梗了呢?说到劳累,自从小姐跟陈诺结婚后,梁总确实比以往要忙碌的多,但也不可能累到心脏病发的程度啊?
心中疑云越来越重,止住哭声的他瘫坐在地上,梁城轶临终前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原来,今天一大早老孙照常接梁城轶去上班,而梁城轶上车后,细心的老孙就发现总裁的脸色有些不对,阴沉沉的,好像是在生气。这样的情况在最近这几个月里是经常发生的,所以,老孙也没多问就直接开车离开了梁家。
等车子从梁家那条街出来要拐弯进正街时,梁城轶突然开口说道:“老孙,去丰华律师事务所吧!”
“嗯!哦,好的!”
老孙以为自己听错了,便从倒车镜往后瞧,却见梁城轶手捂着脸在哭,因为泪水从他的指缝里流了出来,老孙吓了一大跳,他跟了梁城轶三十年,知道他的脾气,就算再难过再伤心也不会当着自己的面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有心想问却又不能开口,虽然自己和他的关系不错,但有些事自己却不能过问也不能多嘴。
他不能多嘴,就直接打了方向往丰华律师事务所开去,过了好一阵,梁城轶却自己说出来了:“唉!老兄弟,养儿养女都要养个好的,如果生一个仵逆不孝的孽障,还不如不生呢!”
老孙往后瞅了一眼,同情的朝梁城轶呲了呲牙,他知道梁城轶对女儿找这个女婿不顺心,也曾劝说过,但总也没有改观,所以,这次他干脆做一回忠实的听者,让老板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好了。
“我梁城轶这辈子不敢说是个大好人,可也没做过愧心的事,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傻子呢?老天爷对我不公啊!”
“您也别太伤心了,小姐还年轻,冲动一些,等她自己有了子女就会明白您的心了。这常言说道:父女没有隔夜的仇。她总归还是您的女儿,怎么争吵你们也比别人亲不是?您呐,就别太跟小姐计较了,”
看到梁城轶哭成那样,老孙还是没能忍住,又开口安慰了他几句。
“唉!谁说不是呢!我就是再气,再恨也还得替她打算呀!只是那丫头太傻,什么都听那小子的,我怕她迟早会把我这份家业都断送在那小子手里呀!”
梁城轶无比伤感的长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
“难道您要……”
老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回头望去。
梁城轶点了点头,双目紧闭颓废地靠在后座背上,泪水从眼角处滑落,幽幽地说道:“老孙,今天我去律师事务所的事不要告诉家里人,更不能让小姐或是那小子知道。这是我为防万一留的一招。”
“我知道轻重,您放心吧!”
老孙见老板说的这么严重,脸色一变郑重的点点头保证道。
在律师事务所办事也只不过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就办妥了一切,而老孙也成为了梁城轶新协议的见证人。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上车之久,老孙突然听到梁城轶的呼吸有些不对,急忙回头去看,这一看吓的他魂不附体,一脚踩死刹车,急忙问道:“梁总,你这里哪里不舒适啊?梁总!!”
“老……老孙……我……我不……不行了……你听好了……律师事务所的事……不能对人说……我……我死以……以后……你要替……替我保护……保护好夫人和……和小姐……她……她太傻……如果……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找……找……找……找……禹……谦……他会………”
梁城轶好像意识到自己活不成了,双手紧紧的抓住老孙的胳膊,拼着最后一口气,把家人嘱托给了老孙,由于胸闷的难受,呼吸困难令大脑缺氧致使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双眼暴凸,抽搐了几下人就不行了,只是双手却依旧死死的抓着老孙的胳膊,像似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似的。
“梁总!梁总!”
老孙吓的全身发抖,连叫几声都没叫醒梁城轶,连忙将胳膊从梁城轶的手中解脱出来,翻回到前面座位,辩清方位后一边给就近的医院打急救电话,一边启动车子飞也似地向医院冲去。
只是一切都迟了,梁城轶早在他说完那段话时,就已经停止了心跳,根本来不及救治了。
回想着梁总嘱托自己要替他保护好夫人和小姐的话,老孙吓的脸无人色,想到刚刚陈诺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忽然间明白梁总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托付,想到这里他忙不跌的爬起来,冲出了医院。
此时,还不知情的梁夫人正往鑫荣金店赶呢,一路上她有些心绪不宁,胸口闷的难受,家里的老佣人莲姐赶紧拿出药来给她服下,担心的劝说道:“夫人,要不给先生打个电话说一声,明天再去吧,你的身体要紧啊!”
“莲姐,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怎么会这么慌呢?”
梁夫人答非所问,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疑惑地看着莲姐问道。
“小齐,开慢点,把窗子打开透透气!夫人,要不给老爷打个电话问问吧?”
莲姐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还坚持要去,急忙让司机把车窗打开,让新鲜的空气进来,好让梁夫人能缓解一下胸闷,然后才提议道。
“下面播报最消息:我市著名企业家梁氏集团的总裁梁城轶先生,因劳累过度引法了心肌梗塞,抢救无效,于今天早上9点10分在市人民医院去世……”
车窗打开后,车速也减下来了,街道旁的电子屏幕里正在播早间新闻。而所播的内容却惊呆了车里的三个人,司机小齐一走神车子就拐了弯,吓的他急忙甩正方向一脚踩死了刹车,惊出了一身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