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美珏一边暗赞,一边笑着起身迎上前,跟贾雯握了手,非常客气的解释道:“恕我冒昧,打扰少夫人的清静,实在是抱歉!请您原谅我的失礼!”
“噢,没关系的,甄女士不必客气,请坐!”
宾主寒喧过后入坐,又是一番客气让茶,做为主人的贾雯优雅的端着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放下,微笑的看着甄美珏,自然她得先开口了:“我刚刚进门不久,对于家族的生意并不了解,不知道甄女士今天来有何见教呢?”
这种拜访的场面最怕出现冷场,如果贾雯不开口问的话,甄美珏就很尴尬了。现在贾雯并没有冷落她,主动相问,这倒让她心生几分感激,她暗中长吸了一口气,正色的朝贾雯微微点头表示歉意后,才缓缓道出自己的来意:“禹夫人,我这个人性子直,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想必您好大概也猜到了我的来意,我就不绕弯子了,直接说来意好了。”
“呵呵,您还真说错了,我昨天才从澳洲回来,还真不知道您来有什么事呢!既然这样,您就直接说吧,我出社会时间短,对商场上的事不太懂,您说简单点我也能听懂些。”
听了这话,甄美珏觉得自己这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找不到着力点,再看看贾雯,人家是一脸的懵懂,完全是真心实意的等着自己下面的话呢。这让她着实无奈了一把,暗自咬咬牙,压着那份怒火,尽量让语气平静无波:“夫人您太谦虚了,能嫁入禹家的女孩哪有简单的。”
只是她竟无意识的冒出了这么一句来,语气里酸的要命,话一出口,甄美珏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怎么在个孩子面前如此的失态,急忙收起杂念,抢着说道:“不好意思,我有些造次了。我今天来的是想跟禹夫人谈一谈海王股份的事,这是我们收购的所有海王股份,禹夫人请………”
她的话没说完,贾雯就给打断了,满脸不解的看了看弗兰克,一副愕然的样子问道:“弗兰克,海王的股份出了什么事吗?我怎么没听谦说起呢?”
“没有啊!这两天股市很正常的,并没发生什么大事。”
看着贾雯那一脸的懵懂,弗兰克差点拍案叫绝,难怪谦会说那样的话,这戏作的也太操真些,有意思,有意思,我得好好配合她,太精贾了。于是,也摆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耸了耸肩说道。
他知道贾雯这是看出甄美珏的路数,不愿意让她拿海王股份替自己掩饰,更不给她机会让她讨价还价。对于贾雯这一招,弗兰克简单佩服之至。
“呵呵噢,不好意思,甄女士,你能说明白一点嘛?我有些听不明白呀,我家的股份好像没有什么事啊?至于这样应该是股市外面的正常交易吧?这个好像用不着紧张吧?”
贾雯满是抱歉的学着弗兰克耸耸肩,把那叠纸推回到甄美珏面前,满是不解的问道,那样子扮的要多无辜就多无辜,简直就是明显显的在那里说:我就是听不懂,我就是听不懂,你想怎么样啊?
甄美珏那个气哟!差点就有些憋不住火了,心里暗骂道:没想到这女孩小小年纪这么的奸诈,竟然这么会演戏,看来这禹家没有个好东西。她闭上眼睛猛吸了几口气,才把那火给压下去,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禹夫人说笑了,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既然如此,我就明说了吧。禹夫人大概听说过巴西雪茄烟厂的事吧?我的堂兄私下拿家族的原始股份,同贵集团的下属公司做了交换,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对于我们家族也没什么影响。但我们家族的族训,财团的原始股的持有人必须是桑切斯家族成员,外人是不容许持有原始股份的。我堂兄这次不顾家族训诫,执意做出伤害家族利益的事来,我真的很失望。
介于家训,做来财团主席的我,不得不出面收拾这个烂摊子。据我们查证,换走这些原始股的是新加坡的汪氏企业,而汪氏又把这些股份转卖给了您的丈夫,现在还没有落在海王名下。这些股份对于海王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但对于我们家庭原始股的完整性来说,太重要了。
禹夫人,我们就打开窗子说亮话吧,我用收购到贵集团的所有股份换回那些原始股,您看这样的条件可以了吧?”
对于甄美珏提出的条件,贾雯早就听弗兰克说过了,能把海王的股份都要回来,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但现在贾雯却有另外的想法,再加上自家老公昨天说的话,能赚多少要看自己的能力,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么可以放过,再说她也不贪心啊,只是想多赚一点点,让这个女人肉痛一下下而已呀,谁让她没事找自己老公的麻烦嘞!
贾雯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继续懵懂地看着甄美珏,眉眼里闪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像一只狡猾的猫……
这话里话外都透漏着对贾雯的鄙视和不屑,心想着,也就是个空有其表,只会争宠的一只花瓶而已。同时也在嘲讽弗兰克,你家少夫人不懂生意场上的规矩,你却是只老狐狸,不要操人太甚了,见好就收吧。
“甄总裁,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你手里的海王股份多,但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禹总裁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股份,要不然你以为你就能这么容易到手?再说了,这是总部的事,我一个分公司执行官却是无权做主的。你既然约我家夫人相谈,就应该知道现在在这里做主的就是我家夫人,别人说什么都是白说。”
弗兰克却笑着把球踢了回去,心里暗道:我家少爷摆明了要让少夫人练手,我怎么可能去掺和呢,你就慢慢谈吧。
“呵呵,不好意思,我对生意上的事理解的比较慢,这事又没听我家先生提起过,您说的这些我得慢慢消化一下才行,让夫人着急了,请别介意。您刚才说的我仔细的想想,也如您所说,海王能拿回比之多一倍的股份的确不吃亏。但这事要看你从哪方面来想了。甄总裁大概多少也听说过一些海王董事们的事吧?”
对于弗兰克耍滑头,贾雯又好笑又佩服,同时也知道他在帮自己。于是,尽量作出一副谦恭的样子,很礼貌的先跟甄美珏道歉,等甄美珏的脸色稍稍有好转时,她的话峰一转,淡淡的笑着问对方。甄美珏一听心里猛然一惊,难道自己看走眼了?她怎么会问自己这个?见贾雯闲闲的瞅着自己,她只得傲然地微点了下头,心里却激起了一阵狂潮,静静的等着贾雯下面的话。
“其实这些话本不应该对外人道,常言说:家丑不可外扬。家族大了总有几个害群之马,我想甄总裁应该有切身的体验的?我家先生想着这些人总归是跟着打过天下的元老,对于他们的一些过分的举动,都是能忍则忍,能让则让的态度。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国内海王的利益五年内翻了上百番,红利数的手软他们也是欲壑难填,贪婪成性,我家先生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年前还跟我说要将这些害群之马踢出董事局,还海王一片宁静的。
所以,甄总裁这次收购那几家手中的股份,我家先生并没有阻拦,而且还有些庆幸,毕竟跟您合作,要比那几个无能之辈要强百倍,还说找机会要感谢您替海王除了大害呢。
其实我也觉得我们两家合作很不错呢,您看,现在我们两家你中有我,我中也有你,不正应了国内商界的一句口号嘛:强强联合,重拳出击。
你我两家联手,应该是所向无敌的吧,甄总裁?”
贾雯不紧不慢的缓缓道来,直把弗兰克听的心里直竖大拇指,这少奶奶真的个绝品呀?这哪里是不懂生意,简单就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可甄美珏听着就不是味了,这哪跟哪啊?噢!搞了半天,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却成了替你们清除内贼啦?还有,还有,她说的什么联手?什么合作?这不摆明了气自己吗?自己怎么就变成了冤大头了呢?
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小女孩根本就是装出来的清纯,是自己太低估了她,又太高估了自己,看来今天这股份想要到手只怕没那么容易了。这窝心之亏吃的她胃痛,痛的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被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小毛孩子摆了一道,太丢人了,想想都火冒三丈,双手拼命的握紧,连指甲都陷在手心的肉里,都不知道痛,暗中猛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要冲口而出的怒气给压了下去,以超常人想像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以极冷静的语气看着贾雯说道:“禹夫人的城府真是令人佩服,小小年纪竟然有些见地,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夫人的提议不得不说是一个很有建设性想法。只是夫人忘了我刚才说过的,桑切斯家族的原始股是不允许落入外人手中的,而且我也不认为现在是我们两家有合作的契机。禹夫人说这番话的意思,我明白,咱们也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场面上的过程,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您就直接说要怎样你才答应交换股份?”
甄美珏已经没有耐心再跟贾雯磨叽了,时间对她来说那是很宝贵的,今天可是养母给自己期限的最后一天,如果拿不回股份,明天自己只能交出桑切斯总裁这把交椅了。
“那好,既然甄总裁如此爽快,我也就不客气了。听说贵公司新近跟哈萨克斯坦签定了一份的天然气开发项目,您大概知道我们海王在格尔木那边也开出了气田,而且跟格尔木政府已经达成协天然气输出项目的合作。而哈萨克斯坦的天然气管道正好通过格尔木,这对于我海王来说意味着什么,想必甄总裁心里很明白。我不要别的,甄总裁只要把这份合同转让给我海王就行。”
贾雯的话音一落,弗兰克倒吸了一口凉气,愕然的瞪着她,那意思是:上帝呀!你可真够黑的,这纯刀子割肉,可是切肤之痛啊!虽然这笔生意眼前是比不上桑切斯抢走海王的那几十亿的大生意,可从长远来说,这份协议却比那笔生意要胜算的多,是个取之不竭的宝藏啊!佩服!佩服!谦,我服了你小子了,随便抓一个老婆来,都是个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