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你在说什么?你说她杀了谁?”
贾雯听的有些迷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许是谦说错了,完全不明白那话是什么意思,更不肯定那是真的,骇的猛地抬起头,紧紧的抓住谦的双臂,用力的摇着他问道。
而失去贾雯身体依靠的谦,重重的跌坐在了沙发上,瘫软的连抬手的力气好像都没有了,全身上下就那双被仇恨烧红了的眼睛还能动弹,吓的贾雯直哭,连声叫道:“谦,你怎么了?谦!”
四只眼睛,两双泪奔,也许是贾雯的哭声和那一脸的焦急的担心,才让一时被恨意迷心的谦稍稍有所回神。他缓缓抬起颤抖的手,轻轻的抚在那梨花带雨的俏脸上,贪恋的一点一点的抚过,薄薄的嘴唇几次动了动,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手指冰的连一丝温度都没有,吓的贾雯连忙把他两只手掌心都贴在自己的脸上,哭着劝道:“谦,你不能用别人的错来惩罚你自己,别人不在乎你,难道你自己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和身体吗?呃咳,你如果有个好歹,爷爷奶奶怎么办?我怎么办?难道你要让爱你的人,难过伤心?让恨你的人高兴吗?亲爱的,你醒醒,别吓我啊!呜呜,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的,你不能这样惩罚自己,让亲者痛仇者快啊呀!”
贾雯的哭声总算让气迷心口的谦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泪人儿,志气疼不已,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抹掉那成串成串的泪珠子,柔声道:“别哭!乖,别哭!我没事,没事,别哭了,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说罢,紧紧的把哭成泪人的爱妻紧紧的贴在胸口,声音柔的让贾雯听的更想哭,眼泪止都止不住。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谦为什么失控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他刚才说谁把谁给杀了?那是什么意思?太多想要知道的事,贾雯顾不得拿什么纸巾来,抬手在脸上抹了两把,挣扎着从他身上爬起,呜咽着声道:“我没哭,是刚才被人吓的。你好些了吗?要不要喝口水压压惊?”
“别,别动,就让我抱会儿,雯儿,陪着我。”
贾雯的身体刚一离开谦,他的心好像突然被掏空了似的,空的他害怕,抬手一把将她揽回怀中,连声的哀求着,那无助的样子,看的贾雯心痛如绞,悲声如哽,双手轻轻的攀上他的脖颈,仰起泪脸,轻轻的吻了吻那冰凉褪色的双唇,而后把头搁在她的脖窝上,轻轻的挨着他的脸颊,来回的蹭着,才哽咽着说:“好,我陪着你,无论你去哪,我都陪着你。亲爱的,别再吓我了好吗?不管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商量,别闷在心里,惩罚你自己。你还有我,还有爷爷奶奶,还有雩大哥他们,还有海王集团几十万员工,我们都会支持你的。有些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你可以选择人的生活,可以选择朋友,但无法选择你的出身,不论她是好,是坏,你都无法改变事实的。但,她是她,你是你,她做的事,不能你来承担,她做的孽和坏事,迟早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你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了,别再难为自己,好吗?”
谦慢慢的低下头,轻轻的吻上那因担心害怕而有些失色的娇唇,许久都不舍的移开,长叹一声拉起贾雯的手,在自己的脸上,一阵抹擦,好像要把那些心痛和悲哀都擦掉的,半晌后,才慢慢的说起了往事:“爸爸出事时,我才七岁多点,刚刚有些懵懂的记忆。爸爸为了让能她掌管家务经常和奶奶争吵,因得不到奶奶认可的她,使爸爸觉得对不起她,就私下给她存很多钱。就这样,每次她可得到而又明知得不到的时候,就会跟爸爸吵闹、哭诉,爸爸就会拿出一笔钱来安慰她。久而久之,就行成了习惯。为此,爷爷冻结了爸爸的私人帐户大额提款权,可爸爸并没有听爷爷的话,依旧想方设法给她所谓的弥补。
在我的记忆中,她和爸爸之间就是钱的关系,从来没见她像你父母那样相濡以沫的互动过,每次我见到他们说的都是钱,有钱了她就会高兴,拿不到钱,就大吵大闹。可就算是这样,爸爸依旧还是宠着她,爱着她,把她当成眼珠子一样的供着,不许奶奶多说她一句。
看着他们成天双出双入,我还是想着,我的父母应该是很恩爱的,比其他小朋友的父母要好。虽然她对我不好,但爸爸很疼我,劝我不要计较她对我的态度,说她只是脾气不好,心里还是疼爱我的。
爸爸出事后,她没有失去丈夫的那种悲痛欲绝,在爸爸下葬后的第一时间,就是联合陈家和家族里的那几个白眼狼,并以海王总裁的遗孀、我年幼之名,要代我接管董事局,闹的满城风雨。幸好爷爷早就有准备,拿出了和爸爸签订的协议。
协议是爸爸当初要娶她时签的,那里面有爸爸亲笔所写的所有条件,她嫁进禹家,没有继续海王的股份权,而且连爸爸那份股权她也不能拥有。不但如此,后来因她在没进禹家时,就多次窜腾爸爸动用私产。
爷爷担心她有染指爸爸私产的企图,所以,做的更绝,在爸爸跟她结婚的前一天,派人回国*着爸爸补签了一份协议。爸爸气极了,为了让爷爷不再找他的麻烦,就直接写了一条,万一以后他有什么意外和不测,自己留给她的遗产,也要等到我结婚之后她才能动用。
一直以来,我都想着她总归跟爸爸相爱了一场,应该不会是光因为钱才跟爸爸在一起的,所以,我从来都没怀疑过她对爸爸的感情,更别说爸爸的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而导致爸爸被害的根由,却是她在外面*乱,不但有奸夫,更恶心的是,她竟然跟陈晋雷那个老杂种也有染,她嫁到禹家根本就是陈晋雷的阴谋,她们就是冲着海王来的。
爸爸出事前,她们并不知道爸爸和爷爷签有协议的事,等他们去抢海王时,爷爷才拿出来的。她为了得到爸爸,伙同她的奸夫赵牧,陷害了爸爸以前的女友,已经变心的爸爸,就狠心的抛弃了她。
因为她借口怀孕*着奶奶他们同意她嫁进禹家的,后来,奶奶听说那个女的要生下爸爸的孩子,就说要接到英国去。她急了,怕爷爷将来会把财产都给了那女人的孩子,就伙同她的奸夫赵牧,制造了一起车祸,虽然那个女的被人救了,可孩子却死了,而那个女的就给疯了。
后来爸爸知道了她在外面的事,就派人去查,她怕爸爸知道会报复她,就跟陈晋雷和那个赵牧,给爸爸下了刺激心脏的药,想再次制造车祸,可没想到爸爸因药物刺激,引发了心肌梗塞,跟来害他的赵牧撞在了一起。
那个恶毒的女人,为了摆脱赵牧的纠缠,在爸爸出事后,送赵牧去了国外后,就派人去杀了他。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善恶终究都要报的,赵牧竟然被人救了,在国外流浪十多年后,又回来找她来报仇了。
可惜赵牧在他们绑架后重伤下逃走了,陈诺的手下强子怕担责任,就隐瞒了陈家,被黑鹰无意间听到,才查出了这一切。
我懵懵懂懂的活了二十六年,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凶手却就在我身边。而我却还一直帮仇人赚钱,不但害了自己,还让她拿钱去坑害别人。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她不义,我也不会再有什么亲情可言,这份仇,这份恨,我会跟他们一笔一笔的算清的,谁也别想逃过……”
往事不堪回首,何况那些往事又牵扯到自己的母亲,对于那个女人的*乱之事,以往谦都羞于出口,而今天他却好像说的是别人一样,不再有任何感觉,因为他要把那个人彻底从心中连根剜掉,虽然这过程很痛,甚至痛的让他有些窒息,但这份痛,这份缘,他必须得割舍,也必须得承受……
看着谦原本挂在眉梢眼角上的悲哀和痛苦,渐渐透出冷冽的寒意,唇角的淡淡自嘲已满是疲倦。处在屋内光线最明亮的他,此时,却浑身上下散发着无可言喻的孤寂冷清,似乎阳光到了他身边都自动回避,周身上下完全都放射出比万载玄冰还要冷的寒光,凤眸里那绝决的凌冽中隐隐透着一抹伤痛,贾雯的心猛的一颤,刹那间心急遽下坠,全身骤寒,她知道谦这次是彻底暴怒了,担心他气极做出什么傻事来,忽地翻起身急声的劝道:“谦,不值得,她根本就不值得你生气,更不值得你伤心,她所做的孽自有法律去制裁她的,你千万不能因为她而毁了自己,因为她根本就不配你这么做。嗯?”
美丽的脸庞写满了担心和害怕,水样的眸子里全是焦急和哀求,爱妻的关心和担忧令志气中一暖,伸手将她拉进自己,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的蹭蹭,嘴角处扯出一丝淡淡的不屑,而后亲了亲那满是焦灼的美目,慢慢划到了因害怕而微微颤抖的娇唇上,如蜻蜓点水似的啄了几下后,才柔声安慰道:“乖,别担心,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他们下地狱,根本就不着去做傻事,她们也不配。你放心,证据黑鹰已经在追查了,下午就会有消息的,别怕。”
边说着手指轻轻将她额前的碎发捋顺,又极温柔的抚摸着那弹之欲破的脸颊,眼里溢满了溺爱之色。
“哦!这就好,这就好,亲爱的,不管以后遇到再生气的事,答应我,不要冲动,更不要自己去做傻事。我不要你有事,更不想你因为那些人碴毁了自己。一定要记着,我们还有大好的人生要享受,你答应过我,等我们老了要去爱丽兹堡看夕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