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莫离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全是尴尬的笑，她在心里找着借口想脱身。没想到他却拉着她在琳琅满目的店里选衣服，一边拿着衣服比划一边将选好的搭在自己肩上，他的眼神里满是认真和激动。
“从里到外挨着试试，失恋的女孩需要焕然一新。”他把她推进试衣间，将衣服按顺序挂好，又出去在店里转悠。
莫离捏着他刚才打好的结，又看着他精心挑选的漂亮衣服，不禁咧嘴笑起来，被人关心重视的感觉真好，他是个好人。
“嗯，不错，我的眼光真不错，不过总感觉缺了什么。”那是一条素色麻料长裙，他细心地帮她绑着腰后的带子，眼神不断在店里扫视。他大步越过她身边，从架子上取了一顶黑色的大帽子，他将她的头发披散下来用手顺好，把帽子戴在她头顶。
“这下好了，看看怎么样。”他拍拍她的肩膀，她抬起头，镜子里是一个高挑气质的少女，没有化妆的脸更显高级，这是自己吗？刘瑜就站在她身边，他的身高面前到她肩膀。
刘瑜转头去了柜台一小会，随后回到她身边说道：“这是我的名片，我想邀请你做我的模特。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聊聊吧。”
她愣愣地被他带着节奏跑：“好，我先去把衣服换回来。”
“不用了，穿着走吧，我已经结过账了。这衣服是我帮你挑的，算是送给你的见面礼，再遇上他们，你就漂漂亮亮地昂首挺胸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两人拧了半天，从小的家教让莫离无法接受陌生人男人的馈赠，更何况是已经帮过她的人。但刘瑜也坚持不肯收钱，这种小众设计的衣服很昂贵，他看得出来莫离还是个学生，怎么能让她破费。最后的结果就是，莫离请刘瑜吃饭，并且慎重考虑当模特这件事。
黑色的咖啡倒映着莫离踌躇的脸色，外人看来就是她用沉默再一次拒绝了刘瑜，卿若用眼神示意刘瑜稍安勿躁，同样作为女人，她直觉莫离会答应的。
“我答应你，但你不能给我钱。”
“不行，我怎么能占大学生的便宜。”刘瑜也急了。
“莫离，收钱呢并不意味着不能做朋友。设计师和专属模特之前不仅是朋友，还是工作搭档，薪水可以维持这层工作关系，让你让刘瑜都安心些，收下吧。”
听完卿若的话，莫离犹豫地看着着急的刘瑜，最终点点头。这一刻，卿若觉得自己真有神棍潜质，忽悠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听起来还很有道理。
倪雅一个电话打来，让卿若去公司，卿若看两人也需要一个独处的时间，也就顺势溜了。这还是第一次去东风工作室，工作室是一个郊区的独栋小楼，墙面上绘满涂鸦。
“你就是卿若，果然是个大美人。”陈子立从里面打开电子锁，桀骜不驯极了，似乎对卿若抱有很大不满。他穿着浅色西装，墨绿色领带配上白色宝石领夹，高调地在讲我很有钱。
卿若推门侧身进去：“陈少什么样儿的美人没见过，这是在笑话我了。”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跟我来。”
办公室充满了艺术氛围，黑白电影的精彩瞬间被制成挂画，线条性的雕塑摆放在角落，常驻在这里的只有运营团队，每个员工的穿着都很讲究，这里不像是工作室，倒像是艺术展。
陈子立自豪地说道：“怎么样，我精心打造地工作室，能来这里工作的都是要看脸的，不好看的我不要，争强好胜地我也不要。”
“好地方，大家工作氛围很好，下注东风我赢了。”
“那当然，一般人我们还不签呢，要不是....这次叫你过来是讨论未来发展方向。”陈子立话锋急转，卿若以为涉及什么商业机密，也没放在心上。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有不少人，她看到了倪雅，还有熟悉的柯木，《绝对不说我爱你》的男二，没想到他也是东风的人。还有一炮而红的影后封蔓，去年东风成立之初，拍了第一部电影《东风》，就拿下金像奖最佳女主角。
封蔓这人说起来也是传奇，她不是科班出声，家里都是公务员，她也考上了公务员。工作一年后，因为自身条件很好，在逛街时被星探发现了。她随即辞掉工作从事演艺，但没想公司不久就破产，当时她已经24岁，从零开始，混迹在横店当小演员，这一呆就是5年。
在她即将迈入30岁的关头之时，东风签了她，并邀请她出演诚意之作，可以说她和东风相互成就了彼此。卿若三年前在片场遇见过她，还一起出演过某古装剧的小宫女，两人也算萍水相逢的知己，虽然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卿若，好久不见，改天再蹲街边吃盒饭聊人生啊。”封蔓热情地招呼道，她竟然还记得，卿若不由会心一笑，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
陈子立坐在最终间上方位，倪雅坐在他左手边，陈子立清清嗓子道：“这次让大家来，主要是苏怀的小说《国王游戏》要改编成电影了，女主角我们东风拿到了内定。封蔓，我把这次机会给卿若，你有意见么。”
封蔓正在偷偷摸摸地给卿若发消息，就跟上课传纸条似的，一下被点到名她浑身一颤，凌然正气地喊道：“没问题，听从老板安排。”
“咋们东风地方小，人也少，但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卿若是东风新签的新人，这就当作见面礼吧。封蔓，马藤导演的古装剧发了女主角的剧本，这个资源给你。柯木，你才大二，刚刚拍完电影，先回归学业吧。”
柯木点点头认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当下最重要的是专业的课程学习。”
会议很快就散了，倪雅全程没说话，却在最后把卿若单独留了下来。一直坐在角落里做笔记的大男孩走过来，看起来像是刚毕业的，浑身充满朝气干劲。
“这是宋时，给你找的助理，上百个人里面就挑了他。”
宋时笑得极为灿烂，像是捡到宝一样：“若姐好，以后你的安全和生活就交给我吧。”
卿若与他握手：“那我就叫你小时吧，请多关照。”
“雅姐，我刚才会上没好说，苏怀的剧本换成封蔓出演吧，我刚拍完想歇一段时间。”卿若有些踌躇，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她不想再和苏怀有牵扯了，即使是工作上的合作。
倪雅本来就强势，生起气来让人喘不过气来，宋时眼睛鼻子都要纠结在一块了，倪雅冷冷地说道：“这是老板决定的事，还是说你觉得苏怀的小说配不上你出演？”
“当然没有！《国王游戏》这种超级大IP给我演，是公司看得起我。”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我讨厌这部小说的剧情，演不好怕糟蹋了。”事实上，卿若根本没看过，与苏怀分离的6年，她可以屏蔽了一切与他有关的消息，他的小说，他的粉丝见面会，他拿的奖，一切都主动被过滤掉。
“那是你演员素养不过关，我或许要重新考量一下你的价值。”倪雅内心何尝不明白她和苏怀的纠葛，但工作就是工作，私人感情不要带进来。
“倪雅，和我一起选男主角，橙天塞过来的不能用，卿若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一股子香水味飘进鼻子，陈子立拿着一打简历掉头回来。
卿若本想就此打住，倪雅却快人快语冷声道：“她不想出演苏怀的小说。”
陈子立不以为意地点点头：“预料之中，她听到宣布的消息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卿若，你先去看看苏怀写的小说，一本一本地看，如果看完还觉得不想演，那我就换人。”
卿若如鲠在喉：“好。”
九月的北京炎热至极，烈阳高照，宋时开着公司配的车停在书店门口：“若姐，我去买吧，要是被认出来你就有麻烦了。”
“我自己去，就一小会儿。”
卿若戴好帽子和口罩打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幅海报，正正的横挂在书店大门，上面写着‘苏怀作品，本店一律打7折’。她呆愣片刻，走了进去，只是刚好路过这里，没想到确实个精致的创意型书店，店内人很多，老板却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看书。
“您好，我想买苏怀的全套作品。”卿若敲敲柜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