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我想起漠原的将士,他们整整齐齐坐在一旁,也不似云国军队般下水打渔,只是安静的嚼着随身携带的干粮。
漠原,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这两百将士虽说是送她出亲,但一路上离她的马车甚远,看不出来任何保护,那么,他们到云国都城去,是要做什么?
我心里不断计量,以前电视小说也没少看,这种尔虞我诈争天下的权计阴谋也知道不少,而漠原此举,她实在是想不透。
漠原提出和亲,是缓兵之计,但既然之前打不过云国,缓一时之后又怎会打得过。而此次送她和亲,她是漠原最不起眼的公主,假若到了云国都城,她死于云国之手,而那两百将士不甘公主之死誓死为公主报仇,那么,这样一来,漠原就有理由出兵,而云国则背上背信弃义之名,我望了望宁静的夜空,这片宁静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再不可耽搁了,大军行了一日,其中快马加鞭了许久,听白天段痕他们的对话说已经过了五座城池,明晚,就明晚,必须逃跑,否则到了云国都城,等待我的,就是死亡。
第二日下午,我心中计量着要不要带绿裳逃跑,可她好像不会手语,她说的话我又听不懂,带着她,无疑是个大麻烦。而红裳我则用都不用考虑,这久她虽说是照顾,实则恐怕是大王子的奸细。
深吸了一口气。
我对红裳打了个手势叫停车,我要方便。
马车立即停了下来,今天段痕与段首行在队伍前方,我下了马车,两人骑在马上回头望着我,我不免有些心虚。
往路边的树林了一段路红裳说陪我去,我让她在原地等我。
此处横山俊领,一路上我都在观察地势,将士们在丛林中搜人是最难的一件事,因为总是有许许多多大自然因素造成的意外而难以搜寻,实际上我也为自己捏了把汗,但我不能退缩,我只能为自己赌一把,这是我唯一可以选择的出路。
脚下杂草丛生,我小跑着进丛林,心里念着阿弥托福,哈利努亚,我不指望他们能听到让我回到21世纪,只求他门保佑片山林千万不要有什么怪兽。
走了许久,我回头望着来时的路,杂草间被我踩出一跳小道,红裳似乎在不停的张望,马路边的将士已看不到影子。
就是现在!!
我回过头什么也不想的就跑起来,什么蛇虫什么怪兽统统都抛到脑后,此刻我只想尽快躲过那群军队,我只想做回我自己,再不要当这狗屁的聋哑公主。
一路上我都在狂奔,好像身后有什么鬼魅跟着我,实际上真的来了鬼魅我或许都没这么害怕,真的是又一次体验了生死间穿梭的感觉。
不知跑了多久,两腿有些发软,我忽然被一藤蔓绊倒在地,地下的碎石割伤了纤细的手掌,一股疼痛立即刺激着神经。
该死的,这身礼服太过累赘了,前方树林中有丝丝光亮,似乎这里不远处就是一条路,我生怕有人追来,急忙爬起来扯过外袍丢在地上,古人的衣服精致好看,但是繁琐难穿,硬是扯了许久才将火红的外袍扯下,我整理呼吸准备再次奔跑,耳边却传来一声嬉笑。
“好一副美人脱衣图,没想到在这鸟无人烟的地儿还能见到这样一副美景,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我惊声望去,前方一五米多高的树干上斜卧一白衣男子,远远的我看不见他五官,但明显知道他在笑。
我在心里暗骂一声王八蛋!
身后忽然嘈杂声涌来,心跳忽然百倍加速,是他们追来了,我再顾不得许多拔腿就跑,路过白衣男子斜卧的树下,我抬头大骂了声:“色胚。”
两腿已经发软,身后的追兵跑得很快,没过多久就见到他们手握长矛而来,跟在我身后不远几步,就在我以为我会被揪着回去的时候,一双手忽然将我懒腰抱起,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带着我腾空而跃,身后那群追兵也离我视线越来越远。
我惊讶于这个时代的轻功,耳边除了风声,就只有衣衫划过树枝的擦擦声。脚下是四五米的悬空,我下意识揪紧他腰间的衣衫,望着他侧脸时,心下一惊。
好妖娆的一张脸,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特别是那只深色的眼眸,像是有诡异的力量,让人不觉沉溺其中。
光是侧脸就这样惊魂动魄,正面该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难怪说古代都盛产美男,古时候的潘安,怕也不过如此吧。
“姑娘,本公子是否看起来秀色可餐?”
看过了韩国那么多整容明星,竟然还会被这样一张脸美得惊住,我暗骂自己一声丢人。
“你是谁?”
“我嘛,人称风流倜傥,倾国倾城的,风华公子。”
能携着一个大活人飞那么久还气不踹脸不红,且如移自得的跟她说话,这人的轻功,到底深不可测到什么地步?
“说名字。”
一片空地之上,他将我放下着地。摇了摇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扇子,笑得一脸无害:“在下齐风华,不知姑娘芳名?”
齐风华?我想起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心中嘀咕,齐疯子还差不多。
“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不会看不出那些是云国的将士,就不怕惹祸上身?
他打开折扇,姿势犹如闲庭散步:“姑娘刚才说在下是色胚,若我不做些什么,岂不是对不起姑娘的赞美!”
我脸红一片。忽然觉得正面的他轮廓有些像韩国的林朱焕,但又有些不像,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多了种不可言喻的美。
许是我发呆太久,而他却以为我被吓到,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是随手罢了,算不得什么救人。”
我还想再问,他却打断了我的话:“姑娘还未告诉在下,姑娘到底叫什么呢?”
叫什么?难道说我是漠原的元均公主?我还在思考着怎么回答,他忽然扯过我腰间的荷包打量着,那是在马车上的时候绿裳偷偷塞给我的,当时我想问她是什么,可红裳进了马车后,绿裳就给我使了颜眼色,之后就再没机会跟绿裳独处,也没机会问了。
“还给我。”
齐风华将荷包凑近鼻尖闻了闻,忽然绕有趣味一笑“西凌家的东西,你是西凌家的人?”
我夺回荷包瞪了一眼齐风华,打开荷包,一块精致的白玉便映入眼帘,白玉有拇指大小,光滑的面部雕刻了许多复杂的纹路,但中间三字异常清晰,西凌筝。
怎么回事?绿裳怎么会给我这个东西。
我心下不明,只得再翻看荷包,果然有一张纸菲飘出掉落在地,齐风华看了一眼,我急忙从地上拾起。
筝儿,到云国,找西凌家,外公会护你。
原来,绿裳是三王子的人。怪不得行为举动间都与红裳有些不同,终究她才是为我好的人。
这么说来,元均公主的母亲是云国西凌家的人,这么说我在云国并不是无依无靠,至少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希望。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高兴成什么样,你不会理解孤身一人是多么恐怖的事情。齐风华看我的的眼神带了点怪异。
我屏住神色,一本正经道:“我叫西凌筝,承蒙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可否带我离开此地?”
“这到不难,只是,姑娘如何报答我?”
小人。
“公子想要我如何报答?”我笑得有些狗腿。只要让我离开这鬼地方,什么狗屁报答,统统滚远点。
他忽然邪魅一笑,盯着我的眼眸像染上一层星光:“不如,姑娘以身相许如何?”